震州西部,万里戈壁,一片荒凉,只有不大的零星小镇边城点缀其间。但是就在枯木镇旁三百里处,有一座山彷如鹤立鸡群,与众不同。此山不高,千丈不到,但上面树木葱茏,泽惠山下百余里。鸟兽虫鱼一片生机,与这片大地形成鲜明对比。原本此山名为枯木山,上面枯木乱石,毫无生机,但就在十几年之前,几乎一夜之间此山彷如重生,生机无限蔓延,从此就被人改名为青木山。借着此山给养,枯木镇也变得规模大了不少,俨然一座小城。
这一日,阳光明媚,山脚下树林中,一个少年赤裸着上身,头上戴着树叶编织的帽子,伏在一棵树上,少年长的虽然不算俊美,但也绝对不差,眼眸亮如星子,嘴角不自觉的有一丝隐隐的坏笑。此刻他借着浓密的树叶遮挡,盯向不远处设置的陷阱,等待着猎物,一动不动。此时已将近正午,虽有枝叶遮挡,但阳光还是刺透树林,斑斑点点洒向地面,洒在少年赤裸的上身上。天渐渐热了,少年的鼻尖已经有了一丝汗珠,但他仍然一动不动,死死地盯住陷阱。
忽然,不远处传来“吱吱”的叫声,还伴有轻微的刷刷声,似是有什么小兽急速奔跑而来。少年呼吸一滞,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手心满是汗水,紧紧盯着陷阱。就在这时,只见金光一闪,隐隐可见是一只小貂,急速冲向陷阱下的那颗鲜艳欲滴的红果。眼看就要冲入陷阱,少年眼中不觉闪过一丝兴奋,这只流金貂是他五日前在这片林子发现的,流金貂极其少见,只会在灵气十分浓郁的地方出现,且此貂可以探寻灵药仙果,受许多修仙之士喜爱。但此貂十分胆小,且只吃灵果,为了抓住这只貂,他连打了十七只鹿,拿到枯木镇换了一颗火云果,可谓是下了血本,眼见要得手,想想将其卖给仙人,或许还能有大机缘,自然兴奋不已。他已经随时准备下去收获猎物了,但就在此时,变故突生。原本宁静祥和的林子四处传来野兽嘶吼,大地震动,众鸟飞散,变的躁动起来。而那只流金貂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飞也似的逃了。少年也被震下了树,连忙扶住树干不致跌倒,他像是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愣在了那里。片刻,少年恍然惊醒,急忙看向陷阱,但见那颗流金果好端端的摆在那里,而那只貂早已不知所踪。他顿觉天旋地转,满面气愤无以复加:“他奶奶的,这下可真是血本无归,又得继续打猎糊口了??????”喃喃自语一阵,颓然坐在地上,随手捡起一根树枝,对着地面泥土一通乱捣,似在发泄一般。
发泄良久,许是累了,少年就地躺倒,头枕在双臂上,透过斑驳的树叶望向天空。天际一只飞鸟翱翔,将少年的目光带到了山顶,随着望向山顶的目光,少年瞳孔一缩,从地上翻身跃起,三两下窜到树顶,眯着眼睛向上顶望去。天气炎热,树木水汽上升,目之所及,山顶似在晃动,飘摇不定。这幅景色少年已从无数个角度,看了无数回。可是今天却大不相同。因为山顶上多了一道淡淡的紫气,虽然朦胧,但是却如一根天柱直插云霄。
“爹说此山有灵,许会蕴生神物,莫非??????”
少年眼睛发亮,急急跳下树,朝山顶奔去。
山虽不高,但也绝对不矮,纵然少年天天打猎,体质优于常人,但毕竟是肉体凡胎,再加上此时炎热,山上树木丛生,几无路径可走,到山顶时已大汗淋漓。“还好我住在后山山腰,要是住在山顶,天天这样跑,岂非累死?”少年暗道。随后,他将目光看向山顶。山顶不大,却很平坦,四周树木稍显稀疏,中间一洼天池,许是山顶水汽和积雨所致。而紫气正是从这天池透出,直冲天外。少年抬头,却不禁一愣,因为紫气柱内,一男子盘膝坐于虚空中。这男子看不出年纪,长发飞舞,剑眉入鬓,煞是俊美。只是一脸严肃,几乎没有一丝表情,仿若万年不化之寒冰。
少年从震惊中回过神,看向男子,自语道:“这难道就是‘仙人’?”,他目中露出激动,大声道:“仙人,求你收我为徒吧?”少年由于太过激动,连声音都有点发颤。那男子睁开眼睛,看了少年一眼,不觉眉头一皱。这少年自上山那一刻他便有所察觉,只是看其是一介凡人,因而未去理会。此时听见少年如是说,与平时所见那些一见修士只会膜拜的凡人颇有些不同,但此刻他运功将要进入关键时刻,真气不能外泄,故一言不发,而是又缓缓闭上了双眼。
“仙人?可否收我为徒?仙人??????”少年见男子没有理会,故又喊道。但此刻男子全身心都催动功法,无暇分神,并不睬他。少年呆呆的看着男子,内心疑惑:“难道他在修炼?是了,听镇子里的人说练武之人打坐时必须专心致志,否则会走火入魔,难道仙人也这样?”少年又看了一会儿,低头想想,自语道:“看样子应该是的,听人说打坐时需要有人护法才行,那我就守在这里防止飞禽野兽骚扰于他,说不定他一高兴,就收我为徒了。”于是他便坐在一片树荫下,一动不动的盯着男子,样子极其认真。其实,护法是为了防止心魔入体,并非担心外物,且男子练功有如此异象,足见其修为高深,寻常兽类岂能奈何得了?但这些却是少年不知道的了。
不知过了多久,只见那紫气柱变得浓郁了起来,最后有如实质一般。而柱内男子,也在虚空中睁开双眼,一片精光从他眼内爆出,如刀似剑。只见他缓缓站了起来,双手不断结出十分繁复的印记,大喝一声道:“借灵!”但见那紫气柱子急速收缩,变成了一颗紫色光球,悬于男子头顶,急速转动,而山间灵气更是化作点点光华向紫球汇聚。
那男子终于结完了最后一个印记,戟指朝那紫球点去,又是一声大喝:“锁天!”那紫球愈转愈快,急速扭曲变形,最后化作一个锁子印记烙在了男子额头,消失不见。
此时天地异象全消,那一潭天池也已干涸。男子抬头望天,自语道:“借灵锁天之术果然夺天地之造化,估计三百年内不会受到接引了。”随后,他似是想起了什么,缓缓落于地面,砖头看向少年,脸上依旧冰冷严肃,淡淡道:“你怎么还没有走?”
“我见仙人打坐练功,旁边无守护之人,故在此地给您护法。”少年答道。男子见少年虽然还是有些紧张,但说话却努力装的老成,嘴角隐隐有了一丝笑意,心道:“此子不过十几岁年纪,但这资质确实不错,想我林中天修行半生,却未有传人,收其为徒也未尝不可。只是收徒一事还是要问其父母才是,若是其家人不愿,倒也不能强求。罢了,先问问他再说。”
于是,林中天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陆涣。”少年答道。
“陆涣?”林中天暗道,“风水为涣,想我山河宗以风水堪舆之术证道,此子名取风水之意,倒也与我颇为有缘。”
林中天又道:“陆涣,你家住何处?可是山下枯木镇?”
少年陆涣此时也不再紧张,道:“我家就在后山山腰。”
“好,你先回家禀报你的父母,如若他们同意你入山修行,那我便收你为徒,也算是你替我护法的善报。”
“啊!徒儿拜见师父。”陆涣喜不自胜,直接拜倒在地。
林中天见他如此惊喜,不觉乐了,道:“你不用问你的家人?”陆涣道:“我没有见过我娘,一直和我爹生活在后山,但是前年爹也过世了,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打猎为生。”说到这里,他神色不禁有一丝暗淡,但是很快就被隐藏了下去。林中天倒也没有想到此少年看起来阳光开朗,但实则凄苦,不由起了一丝怜意。
思付良久,林中天道:“好,那你和我先回宗派山门,到那时我再和你详说修真之事。走吧。”说着就要带陆涣凌空而去。陆涣道:“师父等一下,我想先去后山家中取来爹留给我的遗物。”林中天点点头,随手抓起陆涣,化做一道精光直奔后山。
这是山腰上一块空地,有一间木板盖的房子,应该就是陆涣的家了。从云端降落,陆涣直奔木屋,急急地去取遗物。而林中天则在空地上四处走动,神色渐渐有一丝震惊,像是发现了什么。忽然,他脸色大变,掐指计算良久,惊道:“难怪整个西部唯有此山灵气浓郁不散,竟然有人将西部的大部分灵脉,都以定灵之术定在了此地,应该是本宗之人所为,只不知是哪位高人?”
“师父,我们走吧。”
原来陆涣已经取完遗物出来。林中天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着陆涣,见他手里拿着一支毛笔,颇觉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不再多说什么,点点头就要带陆涣离去。但是他眼角余光不经意一扫,看见了一座坟,转过头来,凝视墓碑,只见墓碑上刻有五个大字“陆堪舆之墓”,禁不住神色大变。
陆涣看见师父如此神情,只道是坟墓有了问题,不禁问道:“师父,我爹的墓怎么了?”
林中天惊色更重,道:“什么?陆堪舆是你爹?”随后仿佛若有所思,自语道:“早该想到了,能有如此定灵之术,你又姓陆名涣,字含风水,原来如此??????”说着,他脸露苦色,似是有什么很沉痛的心事一般,看着墓碑,沉默不语。陆涣见师父如此,也不敢说什么,只静静向着墓碑的跪了下来,轻声道:“爹,涣儿要走了,要去修行,要成为强者,去把娘找回来。”
许久之后,林中天神色慢慢平静下来,只是眸中仍有几分苦涩,朝墓碑一抱拳,轻轻道:“师兄,久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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