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真正的剑法（下）
还是同样寒冷地夜晚，不同的是平台上又增加了两个人，独孤剑生和他妹妹也来了，本来今天刚有突破的叶青竹心情就不错，再加上看到某人地出现自然是喜上加双。
但有人却比他更高兴，赤浩今天在石洞中找到了一篇绝学《霸拳》，此拳乃两百年前名动天下所王烈所创，当年王烈凭此拳法不知击败过多少武林高手。到苍茫之颠修习之后流下这门绝学，据传他本人更是得成天道前往北大陆而去。
赤浩从小酷爱拳法，可惜烈焰堂一直以刀为主没有适合他的武学，所以其功力远远不及赤涛，此番得偿所愿再加上他那个性，岂能不高兴至极。赤浩今天见谁都一副笑脸，连上次王英才恶整他的事也早抛之脑后，两人此时聊得正欢。
独孤断水还是习惯性地找上叶木头，两人并排坐着看着刚刚升起地明月，也不知道在聊些撒。
李天龙看来这两天也有所获，微笑着和赤涛在另一边交流。此时平台上就只有独孤剑生和凤一舞，柳无痕三人保持着沉默，与其他人刚好行成鲜明的对比。
凤一舞依靠在一陀半人高地石头上，一头秀发的在微风中飘散，低着头。眼光不停地在地上晃悠，她可是正在想：去不去和独孤剑生搭讪呢？去了又怎么开始呢？想着想着，多多红晕已暗中升起。
一心想着自己心上人的她却没注意到不远处柳无痕正望着这边，柳无痕看着其他人地热闹何尝不想过去找凤一舞搭讪。可一看见佳人低头沉默，可能是在想什么武学上的难题吧，冒然前去他又怕唐突佳人，也是犹豫不决。
独孤剑生笔挺地立在平台地右上角，第一次抵抗寒风时他就是坐这的，今天还是习惯性地来到这里。昨天没来，倒不是因为他觉地夜晚地辛苦，只是昨天刚进洞便有了不小地发现，意外找到了一些前辈们留下的剑道心得和见解，对剑道极度痴迷的他自然忘我地去感悟，今天要不是独孤断水找上他强拉出来，恐怕现在他都还在那石洞中。
此刻他可不知道凤一舞和柳无痕地想法，只是很悠然地移动目光，不停地打量起众人。只是在独孤断水和叶青竹身上停了一下，微微一笑，又转移到别处。
刚看向凤一舞这边时，恰巧凤一舞一抬头，四目对视。凤一舞发现独孤剑生在看他，错以为对方是一直在注视着她，心里顿时美滋滋地。暗想：看来他心里也不是全然没有我，至少他还在这样经常关注我。没还等她高兴完，独孤剑生地目光又移向了柳无痕那边。
刚才凤一舞和他地对视自然没逃过柳无痕的注意，于是一双充满挑战地眼神也对向了独孤剑生。可惜没能激起对方地半点波动，要是未进入先天之境前，独孤剑生还真可能把柳无痕当个对手。可进入之后，深深体会到先天之境的与之前地巨大差距，同时心性也跟着改变，他早已把这些小师侄们排除在可当他对手的行列之外，所以才对柳无痕地挑战熟视无睹。
此时他更像是在从一个长辈的角度在审视这些小师侄们。随着时间地推移，月亮在升高，温度更加很冷，寒风威力愈加明显。
抵挡不住的独孤断水只得放弃听完这个故事地打算，一脸扫兴地坐下运功，临前还对着叶青竹道：“明天晚上我一定要听完，记着，别忘了”。
叶青竹笑着点了下头，也坐在她旁边运功。第二日，叶青竹醒来一睁眼发现旁边佳人已换成了垂垂老矣的任天行，微微叹口气，才道：“任前辈好”。
“我可一点不好，打扰了某人的好梦，也难怪啊，旁边水灵灵地大姑娘换成了我这个糟老头子”。任天行呵呵一笑，开玩笑道。
叶青竹脸一下就红了，不善于撒谎的他可不知道怎么辩解，又怕任天行是真地生气，他从书上可看到那些高人可大多脾气古怪。
任天行可没他这么多心思，笑完也不废话，直接催促道：“快去练剑把，感悟是一回事，能否真正运用又是一回事”。叶青竹这才想起练剑之事，言罢也就立即开始了。
长剑在手，心情立马平静，闭眼凝神运气。便开始体会昨天的那种奇妙感觉，努力体会着风的轨迹。直到叶青竹觉得自己已有把握，自信地一剑迅速挥出，刚舞了几下他就停了下来。
叶青竹感觉到第一次自己地长剑确实是随风而起的，可下一招明明判断对了风向长剑却在出招后与风的轨迹有了些偏离，越到后面偏离越大，所以他不得不停了下来。重新把握了风地轨迹，长剑再出，又是几招后停了下来，因为这次情况和上次还是完全一样。
他这才开始重视起任天行刚才最后的一句话“领悟和运用”，看来自己是这几天好事不断给迷晕了头，这武学之道的进步哪总能一帆风顺，叶青竹暗想。但他还是不甘心，又重复了好几遍，还是没进展，只得停下来思考原因。
叶青竹反复确认后，认定自己对风地把握一点没错，便开始对剑招上找原因，努力地回忆那白影地出招，细细地比较之后还是不得所获。陷入困局地他不停地挠头摸耳。平台静坐地任天行自然看见叶青竹此时的样子，他也没来上前指点，只是一直观察着叶青竹。
半个时辰过去了，思考良久又找不到原因，种种假设都没成功，叶青竹干脆乱舞长剑发泄苦恼。任天行见此状还是没出言指点，他其实也在想：看这小子能坚持多久，我就不信他能自己从中找到原因。
叶青竹虽然在乱舞长剑，但还是一直没放弃对空中风吹过痕迹的把握，一只蚊子偏偏此时又飞了过来。正烦着的叶青竹正好找它撒气，习惯性地判断了蚊子下一步的飞行轨迹，一剑随手挥出。
出乎意料，本以为会万无一失地将这小小蚊子一剑两断，可一剑过后叶青竹惊奇地发现，这小蚊子居然只是断了右边地翅膀。难道自己刚才这一剑失误了？叶青竹暗想。
但又不敢肯定，暗中直觉这可能和自己今天练剑有些说不清地关系，于是特意又找了几只蚊子试招，每次还是预先判断方向再劈过去，结果却出奇的一致，每次总有些微小偏差。
冷静下来，叶青竹再次闭眼分析：首先，蚊子地预定飞行轨迹肯定是判断准确地，而自己出剑也绝对是分毫不差，也就是说必定有什么外在因素迫使蚊子改变其飞行路线，而此时恰巧出招了，也就是说自己随意地这一剑改变蚊子地飞行轨迹。
明白过来的叶青竹暗骂自己糊涂，随意地出招，是因为没融合进风中，自然会改变气流，蚊子不也就受影响，少许偏离了预期轨迹了吗？
想明白了这点，叶青竹自然联系到自己练剑地问题上。刚才他练剑出地是固定的剑招，而风却不是固定地，除第一招是完全切合风以外，后面却追求固定地招式，不但不能随风反而破坏了影响了原来地气流，这也就导致后面的招式越偏越远。
想通这点，叶青竹终于彻底醒悟《随风剑法》不就是剑随风动，既然这样那些固定地剑招不就是掩耳盗铃吗，还要他干嘛。茅舍顿开地叶青竹便放弃了固有地那些剑招，全凭着风的感觉舞起剑来，长剑就这样简单地刺出，横切，收回。
外表看上去远没有上次舞剑那么华丽，就如同一个不会剑法之人随便乱舞。但那简陋的剑招却在地上留下道道深痕说明着它的威力，越看下去越能感觉到此剑招的不凡之处。
表面上是东一剑西一剑，或上或右，不断变化，但同时每次换招又是浑然天成衔接自然，完全没又任何破绽。真正理解到随风剑法的叶青竹自然是沉醉于风中忘我地舞剑。
任天行看见叶青竹又乱舞起剑来，以为他还没找到诀窍本想上前指点他一下。可多看几眼后不由得大惊，仔细一看他自然就清楚感受到这剑法的厉害之处，不由得再次感叹和嫉妒叶青竹的创新领悟能力。
想当年，他可是步入先天之境后才领悟到这种真正的随风剑法，而后一直再没大的进步。要是自己也能有如此心智，估计进军天道绝对是指日可待。
许久之后，叶青竹长啸一声惊起山顶飞鸟一片，收剑回鞘。走到任天行旁满脸兴奋道：“我终于领悟到随风地真意了，但还有点搞不懂。既然随风剑法地真意在于放弃固定的剑招，追求剑随我动。那为什么师门先辈还留下这些剑招，这不反倒限制了后代弟子去领悟吗？”
任天行没好气道：“假如没这些剑招，那你以前将如何学剑，又如何去领悟今日的真正剑法。万丈高楼平地起，武学之道必须一步一步的前进没有什么一步登天地捷径，以后你更当切记这一点”。
叶青竹一听再联想到刚才练剑之前自己的自信，立马知道了错误，连道：“多谢任前辈教教诲，这段时间的小小进步让我产生了些骄妄之心，以后但请前辈多多教训”。
任天行可没想到叶青竹立刻就能认识到潜在的问题，更难得的是他还能当场承认。抚须感慨道：“你最近可不是小小进步，有点骄傲也属常理，可贵的是还能自己认识到潜在的一点隐患。如此心智正是你追求武道进步比别人地最大优势”。
叶青竹听了，可没再起半点骄傲感，只是恭敬站立。
“不说这些了，跟我走。去抓点野味来烧烤，就当我尽这半个地主之谊同时还庆贺你今日的进步”。任天行说完就从平台上飞起，叶青竹只得跟上去。
在平台的上方，也就是洞口的顶上大概还有十丈左右的高度。穿过那一层神秘地浓雾那才是真正的苍茫之颠，可惜这里只有一片积雪坚冰，没有那些武功绝学，自然也就被被脚下的山洞们抢去苍茫之颠的名头。
叶青竹站在这真正地苍茫之巅，俯瞰着脚下的风景，只见正气堂，长风堂都掩藏在丛林密树中，建筑房舍都只有星星点点般大小。而百余里外的中州城也隐约可见，平时能通行四五辆马车的管道居然如同一丝白线，远处其他高山却也只是一些小土包罢了，森林，农田，这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成了一张巨大的地图铺展在自己脚下。
叶青竹只觉得此时天地一切都在自己的脚下，一种至高至上的豪气油然而起，本还想再欣赏一会。可任天行已经手提几只野味，催促叶青竹下去。
天色渐晚，刚回平台就遇见了出洞口的赤涛等人。在烈焰真气的发动下，一堆篝火升起，任天行见众人都来了只得再上去多抓了几只野味下来烧烤。众人围着篝火，人手一只雪鸡。
任天行介绍说：这雪鸡乃是苍茫绝顶的特产，生性极耐寒肉精肥美，而且常年吸收这浓厚的灵气，其肉骨对普通有延年益寿的作用，习武之人食之也有不少好处。但总的数量不多，他平时可不敢天天这样吃，不然这雪鸡早灭绝了。
任天行手中烤得金黄的雪鸡在火苗上还在火苗上不停翻滚，其他人早忍不住开吃了，赤浩更是边吃边嚷嚷着“香，真香”。叶青竹对任天既尊敬又感激，见他还没吃所以也还继续抵抗着野味的诱惑。说实在的上山好几天了，他们可都没开过肉荤，没见这美味还不觉得怎么难受，可此时美味当前，各自都恨不得自己多张嘴多只雪鸡。
叶青竹忍着暗吞口水，旁边的独孤断水可不顾淑女形象大口啃着，弄得满嘴都是油。其他的人也好不到哪去，只剩独孤剑生还不慌不忙地继续烤着。
任天行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均匀地将一些粉末抖在金黄的鸡肉上，本来就强烈的香味更加浓郁，同时还飘出一股别样的清香味。而此时，赤浩手中的雪鸡只剩下几根骨头，一脸眼巴巴地盯着任天行的手，其他人虽闻到此更强烈地美味，但口中可没停下来的意思。
任天行用完顺手将小瓶抛给叶青竹，感叹道：“哎，现在的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还不尊敬老人，总算难得还有两个例外。”赤浩可是后悔之极，但他可不是惭愧，是后悔自己吃太早太快，此时却不得不忍受任天行手中加了调料更香美的雪鸡的致命诱惑。
叶青竹学他将粉末撒在雪鸡上后，又抛给独孤剑生，等他们三人正式开吃的时候，先开始吃的七人此时都已解决完手中猎物。七人都眼巴巴地盯着慢条斯理享用美味的三人，赤涛赤浩兄弟最是不济，喉咙吞口水的噪音在此时一片寂静中格外响亮。
独孤断水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就这样忘着叶青竹及他的手，那楚楚可怜的表情硬是逼得叶青竹撕下一只鸡腿给她。
远处，黝黑的洞口微缩着也正两人，正是乾玉子和左寇。缕缕寒风送来的香味让这两人也是唏嘘不已，乾玉子抱怨道：“就你死要面子活，我早说咱俩也该去加一个吧，你非说在小辈面前会掉了面子，这下好了，就只能看着吞口水”。
“能怪我吗？谁知道那该死任天行不知道加了什么玩意，居然这么香，要不哪天我俩也找他要点那东西，然后自己抓点雪鸡来烤。”左寇理亏道。
“小声点，别让他们发现了。改天再说吧我快忍不住了，快回洞去，闻这着味又不能吃，真受罪。”乾玉子小声道。
“还说我，你不也怕掉面子吗”两人边争吵边退回洞中去。任天行这才抬抬头望了洞口微微一笑，复又低头享用。
独孤断水没几口又把那只鸡腿解决，意犹未尽的她又从独孤剑生那抢了一只腿，看得其余几人更是羡慕不已。一顿烧烤吃下来，心情各异的众人又得开始晚上的必修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