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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恍惚的记忆

“今天十四府里的侧福晋遣了人过来,说是想要请我过府一叙。”我想要征询四阿哥的意见,才能决定到底去不去。

四阿哥略一沉思,只是拍拍我的肩膀:“放心,经过上次的大闹,我看胤祯这一次肯定不敢有什么过激的行为。你只管放心去就好。”

我点了点头,想着上次那个疯狂的十四阿哥,我其实是对他的故事有些好奇的。

“今日有从宗人府里传出来消息,司锐他们很好,你不用担心。”四阿哥的话换回了我的思绪。

我急忙接上话:“司锐在宗人府里过得好不好?吃得好不好?会不会被用刑?”

见我吐出这一连串的问题,四阿哥有些无奈。

“宗人府这种地方,一旦进去了,要想过得好事不可能的。不过司锐他们毕竟是皇子,宗人府里的人不会太欺负他们。”

“那他们就是过得不好了。”我顿时又难过起来。

“放心吧,司锐有一身的武艺,吃点苦也没事儿。”

四阿哥是在安慰我,但是在我的耳中,他的话听起来有一点事不关己的感觉。我心中赌了一口气,就不愿再与四阿哥多说,早早地回了房。

明日到十四府地会遇到怎么样的事情,怎么样的人呢?

第二天一早,我就在小娥的陪伴下来到了十四府。

那个名叫清雪的福晋见到我也愣在了当场,但是她很快就恢复了常态,热情地招呼着我。

“我说十四爷这一次怎么闹得这么厉害?原来四福晋与我们的嫡福晋真的是长得有九分相似呢。”她的脸上挂满了笑意,但是我却对眼前的女子有一种本能的抗拒。

“想来十四弟是极爱他的福晋的。”

清雪的脸色一下子就黯淡下去:“谁说不是呢?不过到底是造化弄人,福晋在世的时候,十四爷和福晋一直水火不容,现在福晋走了,十四爷天天跟丢了魂儿似的,看着让人心疼。”

“逝者已矣,希望十四弟不要这么执着了。”

我说这话的时候,清雪一直在认真地观察我的反应。在她看来,能够如此平静地诉说这些的人,不应该会是那个安沁。

清雪领着我走到了一处较大的院子。

“四福晋先在这儿休息一会儿,我去命人准备一些茶点过来。”她说完就带着下人离开了,只留下我和小娥在这里闲逛。

过了许久也不见清雪回来,我就试探着走近了房内。这是一个女子的房间,梳妆和衣物一应俱全,而且很是干净。

看着这里的情景,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种恍惚的感觉让我觉得很不舒服。我正想走出房间,却被小娥的尖叫声绊住了脚步。

小娥有些紧张地看着我,又看着墙上挂着的画。我这才注意到墙上的画卷,画上的女子栩栩如生,娇羞可人。但是就像清雪说的一样,我们长得有九分的相似,应该说几乎就是一模一样。

我叹了一口气,向画走过去,能够将一个女子的样子画得如此逼真,想必十四阿哥是真的很爱他的福晋。

“小娥,关于这个十四福晋,你知道多少?”

小娥回话到:其实据奴婢所知,十四福晋生前其实是极不受宠的。”

“极不受宠?”我觉得很奇怪,看着十四阿哥这么痴情,他的福晋怎么会不受宠呢?

“这个十四福晋原本不是十四阿哥想娶的人,所以十四阿哥对这个福晋是很不好的,再加上十四福晋生性倔强,两个人相处的时候常常有火药味。然后,十四福晋刚为十四阿哥生了小爷弘明,十四爷就把他喜欢的女人娶回了家。再后来,那个十四爷喜欢的女子突然莫名其妙的死了,十四爷对十四福晋就更不好了。但是奇怪的是,后来十四福晋居然跳崖自尽了。福晋这一死,十四阿哥才像是醒悟了过来。”

听着小娥的话,我又觉得更奇怪了。这个十四阿哥和十四福晋到底有怎么样的纠缠牵绊呢?

“额娘?”一声奶声奶气的“额娘”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转过头看到了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他正站在门口盯着我看。

“弘明小爷吉祥。”小娥行着礼。

原来这就是弘明。我向前走了几步,正想和他说话。这时弘明突然向我跑过来,一下子抱住了我的小腿:“额娘,你终于回来了。”

他的这声“额娘”竟然让我的心脏一阵抽痛,我急忙拉开了他的小身子。

“我是你的四婶娘,不是你的额娘。”我蹲下身去,刮了刮他的鼻子。

谁知弘明立刻就哭了起来:“你就是我的额娘,你和墙上的画像一模一样。额娘,你不要弘明了吗?”

他这一哭,让我有些哭笑不得,只能将他抱了起来。

“可是婶娘真的不是你的额娘,不过你要是乖乖的话,婶娘一样会很疼你的。”

弘明死死地抓着我手:“额娘,阿玛他好凶,他每天都要骂我和弟弟,我好怕阿玛。额娘,你回来好不好?”

弘明还是执意喊我“额娘”。但是他的话却让我有些不解。

凶?如果这十四阿哥真的那么深爱他的福晋,怎么会对这两个孩子凶呢?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懂这个十四阿哥了。

房外的十四阿哥和清雪正在悄悄地看着我们两个。

清雪首先开了口:“十四爷,里面的这个四福晋虽然像极了福晋,但是她们的神态举止,说话的语气完全都不一样。”

胤祯没有说话,但是他心中已经有些惶然。这个女人她在对弘明笑着,就像是真的喜欢这个孩子一般。安沁那么恨弘明,怎么会将他抱在怀中?

我没有察觉外面的人,只是安慰性的拍着弘明的小肩膀:“弘明乖,不哭了,婶娘带你去吃好吃的。”

弘明睁着大眼睛,眼泪已经止住了,他一边抽咽一边又说着:“刚才阿玛说额娘回来了,是他让我到这里来找额娘。”

弘明的话让我的心中一个激灵。是了,那个清雪将我独自留在这里,又让弘明过来,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要试探我吧。

心中一片叹息,这个十四阿哥还真是执着的很。

我抬起头,对着门外喊了一声:“十四弟,你还是出来吧。”

胤祯慢慢地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他缓缓走了进来。他这一进来,弘明的身子就使劲往我的怀里缩,想来这个孩子是真的很害怕。

“我看了十四弟昨日的激烈表现,还以为十四弟对十四福晋真的是用情至深的。但是既然深爱着她,为什么不对她的孩子好一点呢?”

我的话音刚落,胤祯就失望地“哼”了一声。

“十四弟,不要再试探了,我不是你的福晋,我不叫完颜安沁,我的名字是钮钴禄初悦,而且,我是你四哥的福晋。”我再次强调了我的身份。

胤祯示意小娥将弘明抱了出去,这下子房间里就剩下了我们两个人。我觉得有些尴尬,也起身想走。

“等一下。”胤祯叫住了我。

“这个房间,你真的不认得吗?”

我摇了摇头:“我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胤祯的声音显得有些疲惫:“你见到弘明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

“十四弟,我也是一个将要做母亲的人了,看到小孩子自然会觉得亲近一些,你不要多想了。”

“你觉得和弘明亲近?”他的声音陡然升高。

我以为他要揪着这点不放,又要硬说我是他的福晋,所以赶忙退到了门口。

但是这时胤祯却反而说:“看来你真的不是安沁,四嫂,得罪了。”

我转身看他正恭敬地对我行了一礼,我也急忙回了一礼。

“既然误会都解除了,那么以后就请十四弟不要再纠缠了。”我又转身步出了房间。

这一次那个十四阿哥没有追上来,我心中大大地舒了一口气。

可是我却发现小娥没有在门外等着我,我又不敢回去问那个十四阿哥,只能靠着来时的记忆往外走。

到了院中,我发现着实搞不清楚东南西北。

穆遥远远地看着,心中不住地想着,太像了,真的是一模一样的脸,虽然左脸颊多了一颗痣,但是两人的面貌实在是太像了,怪不得十四阿哥会这么激动。

我发现迎面走来了一个年纪稍长的妇人,以为是这府里的嬷嬷,就上前问路。

“沁儿?”

又是一个将我认错的人。我无奈地否认。

但是这个妇人只是轻轻抚了抚我的脸:“不会错的,你就是我的沁儿。沁儿,我是额娘啊。”

十四福晋的额娘?

我往后退了一步:“妇人吉祥,但是我不是十四福晋。”

完颜夫人轻轻地拉起了我的手:“沁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你不肯认额娘?”

看着完颜妇人对着我流泪,我心中突然慌了,这样子的感觉好奇怪。一种深深的内疚从心底升起。对着眼前的完颜夫人,我为什么会有愧疚的感觉?

我的心中翻搅不平静。

“额娘,她不是安沁。”胤祯的声音响起。

完颜夫人朝他摇了摇头,又对着我说:“沁儿,你就是我的沁儿。”

胤祯叹了一口气,亲自将完颜夫人扶到了一边:“额娘,她不是安沁,真的不是。”

胤祯说着又看向了我,我急忙将眼神闪到了一边。

“四嫂,今日多有得罪,改日一定登门赔罪。”胤祯缓缓地说着,然后叫了小娥过来。

小娥陪着我走出这十四府,我走出这府门,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其实心中是有感觉的,那种似曾相识的恍惚感。我急忙摇了摇头驱散这种感觉。我不是十四福晋,十四阿哥不是已经确定了吗?

胤祯看着远去的马车,狠狠地将拳头砸在了大门上。

“为什么你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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