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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天涯沦落 安沁

我还清楚地记得当时我跳下山崖的那一瞬间。

只觉得周身都是冰凉的,我感觉自己相识落入了一个冰窟中,越来越冷。

我就要死了吧,我想着,守夏,额娘来陪你了。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我感觉自己被接住了,但是下坠的速度却是如此之快。

悬崖下面全是乱石,我已经可以预见自己的死亡。

明明离地面就只有一点点的距离,但是我的身体却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突然身上的力道骤消,我摔了下去,浑身吃痛。远处有滚落的声响,我转过身去,发现司锐浑身是血的躺在不远的地方。

我急忙跑上去查看他的伤势。

他的手中紧紧地拽着一根鞭子,手臂因为用力已经流血了。

原来刚才接住我的是司锐。

“司锐,司锐!”我叫他。

司锐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你没事吧。”

他的身上到处都在流血,奄奄一息。

我不禁又红了眼眶:“不要说话,我扶你起来。”

撑起全身的力气,我将司锐架了起来。

“别管我了,我怕是活不了了,你若是想要离他们远远地,就不要管我立刻走,但是千万不要想不开。”司锐的声音渐渐弱了。

“你不会死,这么高的山崖都没有摔死我们,我们都不会死。”

我虽然这么说着,但是我自己也不确定司锐能不能活下来。

司锐的气息渐弱,意识也开始涣散。

“你别睡着,司锐,你跟我说话啊。”我摇着他。

“我告诉你,证明瓜尔佳氏清白的证据就在我的手里,”我急忙将信拿出来,“你可以为你的家人报仇了。”

“没有用了,现在一切都没有意义了。”司锐突然流泪。

“司若死了,可是这一次她是死在四哥的手里,死在我最亲的四哥手里。”

司若死了?还没等我问出更多,司锐已经陷入了昏迷。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我的力气像是恢复过来,我扶着半昏迷的司锐,竟然一步步地离开了山底。

我一边找寻草药替司锐治伤,一边还得躲避一波又一波的官兵。

司锐醒来后,我只是告诉他:“我一个人在外漂泊可活不了多久,你得陪着我,所以你不能死。”

虽然司锐保住了一条命,但是他的右手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知觉。

“你是怎么发现司若的。”等他的伤势好了一些,我继续问他。

司锐的眼中闪过一丝的痛苦:“你们塞外出行前一日,我在街上被一个老头子乞丐拦住,他的腿脚断了,却紧抓着我的裤腿不放,我想要拉开他,却听他叫我的名字。”

“是管家?他还活着?”

司锐疑惑地看着我:“你都知道?”

我惭愧的低下头去,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他。

司锐激动起来:“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如果我早知道,如果我早知道。。。。。。”

看着司锐痛苦的眼神,我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对不起。”我只能这么说,毕竟是我的懦弱让我开不了口。

“算了,”司锐疲惫的闭上眼睛,“四哥从没有真心信任过我,他留着司若就是为了牵制我,但是他为什么不能放司若一条生路呢?”

“我想将司若救出来,但是那里全都是高手,对我们穷追不舍,等我发现司若不对劲的时候,她的背后已经全都是血水。”

“我这么多年一直孤身一人,好不容易见到了瓜尔佳的后人,却是这样的结局。”司锐痛苦地回忆。

“所以你想要找四阿哥问个清楚,对不对?”

司锐点了点头:“四哥这么多年来,一直对我照顾有加,让我相信他对我这么残忍,很难。”

我挨着司锐坐下来:“这就是皇家,他们就算明明很在乎你,却不得不伤害你。”

“你呢?”司锐问我,“为什么跳下来?”

我将袖中的两封信交给他:“因为太痛苦了,我一直以为胤祯会有一点点地真心待我,其实到头来,他们想要的只不过是这证据罢了。”

司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看起来,我们同时天涯沦落人了。”

天涯沦落?从今天起,这世上在没有完颜安沁和司锐了,他们两个人终是死在了爱新觉罗的手里了。

“安沁,你想要去哪儿?”

“阿玛在世的时候,一直想要去江南一带游玩,咱们就往南走,有多远走多远。”

就这样,我们一路朝南,沿途遇到了不少的巡查的官兵,我对于寻找我们的人的执着有些感叹。

一个月后,我们来到了林家村,当时的村子因为瘟疫的蔓延,已经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司锐的伤势严重,原本我们也想离得远远地,可就在这时小鱼的哭声却让我无法离去。

她的娘在村口苦苦哀求,希望外面守卫的官兵能让小鱼到外面治疗,但是因为这可怕的瘟疫根本不会有人在乎他们的死活。

小鱼的哭声传到我的耳中,却让我没办法移动脚步。

见到她们母女被推倒在地,我不顾司锐的再三阻拦执意向前。

“把孩子给我吧,我是大夫。”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里也没有底,我的医术已经荒废了多年了,能不能帮上她们,我自己也不能确定。

但是,这孩子的哭声就像是锁链一般将我锁在了原地,我必须救她。我救不了我的孩子,但是我不能放任她们不管。

整个村子已经乌烟瘴气了,像是没有生机一般。我抱着小鱼的小身体,一时间也想不出法子来。

我试着用现有的药材调配各种药方,但是却一筹莫展,眼看着小鱼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我非常的着急。

“林嫂,这村子变成这样多久了,有多少人得了病?”

“已经快半年了,原本只有几个人这样,现在有大半的人成了这个样子,所以县里来了人把村子封了起来。”

我更觉得疑惑,如果有这么重大的疫情出现,朝廷应该早就派人下来了才对,怎么会拖到现在,还把村子给封了?

“这村子的水游问题。”司锐的声音响起。

“你到这里来干什么,万一染上怎么办?”

司锐朝我笑了笑像是想让我安心:“你不是说没有我就活不了么,我当然得进来。”

他故意说得暧昧,但是我其实是感动的。

“我刚刚去水井,还有村后的水源查看了一下,水里有毒。”

“毒?”

司锐引着我到了后山的小河,还没有靠近,我就发觉了不对劲,这河水附近的花草全都枯死了。

“上游是什么地方?”

我抬眼向前看,要找出病因,只能继续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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