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头痛欲裂的醒过来，才有些警醒。
我怎么在这里？我揉着酸痛的太阳穴，回忆着昨晚的事情。
我想我真是疯了，才会和司锐在一起大碗喝酒，甚至还喝到昏睡不醒。
负气般的，我捶了捶自己的脑袋，为自己的行为觉得懊悔不已。
“别敲脑袋了，再把自己敲晕了可不好。”司锐倚在门边。
“我得回去了。”我急忙起身。
司锐看着我慌乱的样子，依旧维持着不动的姿势好笑般的看着我，可是就在我急切地步出房门的时候却叫住了我。
“你昨晚喊了一夜十四的名字，你知不知道，一边哭，一边喊，我都快听不下去了。”
我怔了一下，急忙低头要走：“以后不会了。”
“为什么不告诉十四实话？”
“什么话？”我只能停下来。
“告诉十四守夏是被八阿哥害死的，这样一来，十四阿哥会对八阿哥多提防，那个颜会染肯定不会受宠，你究竟为什么不愿意告诉他你们的孩子是被害死的？”
我苦笑了一下：“怎么告诉他？告诉他我们的孩子的死他也有份？我做不到。其实虽然我气他，恨他，却还是不想伤害他，怎么都做不到”
司锐挪动了一下身体，有些不解的摸摸额头：“你既然心里将他看得那么重那你就这么心甘情愿的让那些女人霸占着他，而且我看十四对你用情至深，绝不会低于那个颜会染，为什么你会害怕？”
“因为胤祯爱她，就算他现在心里有我，但是颜会染的影子已经植入太深了，”我有些无力的摇摇头，“当初我杀死颜会染，他对我的那种恨太强烈，所以我知道这辈子在胤祯的心里，那个女人是第一个占据他心房的女人。”
“但是我还是不明白，在我看来十四更喜欢你。”
“我想胤祯自己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爱上我，所以他对我的爱从始至终都是小心翼翼的，但是颜会染不同，胤祯对她的感情一直都很直接，毫不隐瞒，所以我注定比不上颜会染，也争不过她。”
我背靠着墙壁，面对着司锐：“颜会染到了胤祯的身边，他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其实他的心里是很开心的，这些事情我心里明明白白，所以胤祯一旦想对我好，我就会觉得害怕。”
哽咽声凝住了我的话语，我停顿了一下，继而说：“我不想要他怜悯愧疚一样的爱，我宁可不要。他以前对我那样坏，我也没有觉得自己会失去他，但是我已经不确定了。”
在司锐的注视下，我没敢让眼泪流下来：“我得走了，我一夜不在府里会引起大麻烦的。送我回去吧。”
我转过身去站在门口，等着司锐将我领出去。
突然眼前出现了一抹白色，司锐将手帕展开：“擦擦眼泪吧。”
我接下手帕，但是手帕碰上眼睛的一瞬间，还是有一瞬间的难过，我将脸埋在手帕中，隐去我的眼泪。
其实天色还早，我从后门偷偷地溜进去，甚至没有人发现我。
可是等我靠近东苑，就发现里面传出来了雪竹的抽泣声，我略一迟疑，只是将头探进了院子。
“福晋到底去哪里？你这个奴才连主子在哪里都不知道吗？”
“十四爷，奴婢真的不知道，”雪竹害怕的看着胤祯。
胤祯生气的冲着雪竹大声地嚷嚷，我看雪竹缩在那里发着抖，有些于心不忍，只能走了进去。
“福晋！”雪竹欣喜若狂的向我跑了过来。
我见着胤祯，微微福了福身子：“让十四爷担心了，我只是睡不着出去走走。”
胤祯像是舒了一口气般：“没事就好。”
他的手向我伸过来，却被我躲过：“爷，天儿不早了，您该去上朝了。”
没等他有什么反映，我已经径直地走回了房里，就像我对司锐说的那样，胤祯对我的爱掺杂了太多的怜悯，所以我宁可不要。
胤祯似乎也习惯了我的冷淡，只是叹息着回到了北苑去换衣服。
颜会染替胤祯穿上朝服，她细细的打理着胤祯的衣服，但是却默默地流着眼泪。
“小染，你怎么了？”胤祯终是察觉到了。
颜会染正为胤祯整理着衣襟，听了胤祯的话，停了下来，扬起泪颜：“十四爷，你爱上嫡福晋了是不是，你不爱我了是不是？”
胤祯有些惊讶的看着她：“小染你这是怎么？”
“雪竹一说福晋不见了，您就这么急切跑了出去，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在你的心里福晋的位置很重，难道在您的心里，我已经不重要了吗？”
颜会染抓着胤祯的衣襟，就这么哭诉着。
她的声音让胤祯想起那年的元宵节，他爱上颜会染的那个日子，那个倔强，美丽的女子，他从不怀疑自己的感情，但是想到安沁，他又觉得迷茫，为什么安沁对自己的影响越来越大，为什么自己对她的感情会从恨变成爱？
“爷，您为什么会爱上福晋，她是要拆散我们的人哪，她是要杀死我的人哪！”
颜会染继续哭着。
“小染，我爱你，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胤祯突然挣开颜会染的手，心烦意乱的离开了。
颜会染呆呆地看着他离去，只能哭泣。
元宵佳节的妙龄女孩，柔弱的颜会染，倔强却伤痕累累的安沁，胤祯的脑中不断地闪过她们的样子。
他爱颜会染，他爱那个为他擦拭伤口，倔强机灵的颜会染，这一点他从没有动摇过，可是现在小染就在自己的身边了，他虽然很开心，却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安沁。
无力地按着脑袋，胤祯的心已经慌乱不堪。
“十四弟，你在干吗呢？”十三阿哥轻拍胤祯的肩头。
“十三哥，你说一个人可以同时爱上两个人吗？”
十三阿哥有些领会到胤祯的意思，略一沉思。
“那我能问问你，你为什么对那个颜会染那么执着吗？”
“那一年，我第一次遇到一个女孩像她那样细心又可爱，我觉得她在我的身边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属于我一般。”
“那么对安沁呢？”十三继续问。
胤祯仰起头：“我也不清楚，我越是伤害她，就越被她吸引，我一直小心翼翼地观察她，却没法儿不对她动心，但是好不容易觉得我应该放下一切接受安沁，却发现自己对她的伤害从来都没有停止。”
十三叹了一口气：“我能不能这样告诉你，那个颜会染在你的心里始终留有你们第一次相见的影子，你抓着这抹影子不放，所以不能不爱。然而对于安沁，你们经历的事情太多太多，让你的心里不知不觉就有了她的位置，甚至这份感情已经强过了你对那抹影子的追求了呢？”
胤祯还是摇了摇头：“十三哥，一个人真的能爱上两个人吗？可以吗？”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你到底爱着谁，只有你自己知道。”十三起身离去。
人能同时爱上两个人吗？可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