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像一个被掏空了气息的木偶人,浑身都是僵硬的,我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刚才的事情就像一堆炸药将我炸得粉身碎骨,我完全无法思考刚才的事情,应该说潜意识不敢去思考。
眼泪慢慢滑过脸颊,视线模糊,我还是像个塑雕一般僵硬的向前移动,那个带我来的人也慢慢地跟在我的身后。
到了山脚的小湖边,我还是失神地向前走着,我一脚踩了空,才意识到脚下已经没有了路,身子快速的向前倾,眼前已经是碧绿的湖水。
突然一股力量将我狠狠拽了回来,我又回到了地面上,颓然地伏在地上。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你为什么会知道这里的人和事情,为什么要告诉我?”我的意识慢慢恢复。
“等你把这些事情都理清楚了以后,我会告诉你这些的,不过现在,你最好还是把这些事情都弄明,”他蹲下来,面对着我,递给我一张纸条,“等你理清楚了事情的真相,可以到这里来找我,到时候我一定会回答你的这些问题。”
他将纸条塞进我的手中。
我狠狠将手中的纸条掷在他脸上,发了疯一样朝他身上打去。
“是你导演的这一切,我不相信,我不会相信的,你们都是串通好的,你们这群反贼,我绝对不会相信。”我带着浓重的哭腔,整个人都癫狂起来。
“但是你已经相信了,不是吗?”他轻易地抓住了我的手腕,“你该恨的不是我。”
我大声地哭了出来,是的,心里的不安扩大,我已经相信了,这荒唐的一切。
我一个人徒步回到了城里,身上狼狈不堪,脸上泪痕惨淡,我抬头看着十四府第的匾额,这是我的家,可是这个家里到底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谎言?或者我所看到的,所感受到的一切就都是谎言吗?
“福晋,您终于回来了!快去通报十四爷。”看门的家丁急忙招呼了一些奴婢来扶我。
“安沁,你没受伤吧,怎么这么狼狈,刚才突然发现你不见了,我都急疯了。”胤祯上前,他的手捂着我的脸,眼中是满满的担忧。
心底泛起一丝冷笑,我轻微的向后退了一步,让自己离开他。
“我没事,就是得洗个澡换身衣服。”
胤祯忙吩咐下人准备,没有觉察出我的异常。
我将伺候我洗澡的人都哄了出去,自己把自己埋在在浴桶的热气之中。
我必须要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恨不得立刻知道守夏是不是我的孩子,难道现在的守夏真的是颜会染的孩子?
东苑的奴婢被换的彻底,雪竹既然留了下来,要么她完全不知情,要么她是完全受信任的,所以问她不会有什么用,还会打草惊蛇。
要想从这府里的人口中问出什么来时不可能的,那么就只有一个人知晓这一切,纳兰嬷嬷。
没错,她一直近身伺候我,如果孩子有什么问题,她一定完全知道整个过程。
我连连胡了几把脸,让自己更清醒,这件事我必须弄清楚,如果现在的孩子不是守夏,那么真正的孩子会在哪里?
等我整理完出了房门,奶娘正抱着孩子等着我。
“福晋,小爷一天没见您了,您赶紧抱抱他吧,他肯定想您了。”说着将孩子递了过来。
我像一只惊弓之鸟一般,赶紧别过脸去。
“你先带他下去吧,我今天有点累。”
奶娘有些疑惑的退了下去,我看着孩子消失在视线中,心中却又不舍,这个我宝贝了三个月的孩子真的不是我的孩子吗?我是一个多么不称职的母亲,连自己的孩子都认不出来。
“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穆遥说马车受了惊,你没有受伤吧?”胤祯从我的背后抱住我。
“就是有些累,想要早点休息。”我慢慢挣脱开身体。
胤祯这才觉得有些奇怪,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只当我是受了惊吓。
这一晚,我无法入睡,身边的胤祯已经睡着了,我听着他的呼吸声,想起颜会染的话,突然觉得很害怕,难道这些日子来他对我的好,竟然又是为了他和颜会染吗?
第二天,我进宫给德妃娘娘请了安,临走的时候向她提出,要纳兰嬷嬷回府帮我。
德妃当我是初为人母有些忙不过来,就爽快的叫了纳兰嬷嬷跟我走。
在回去的路上,雪竹说肚子疼,我叫了穆遥陪她去找个大夫瞧瞧,我们在马车上等他们。
穆遥的身影刚消失在街角,我就起身出了马车,在另外几个侍卫的惊呼声中,驾起了马车朝城外奔去。
我故意在雪竹的饭菜中加了点泻药,以此将她和穆遥支开。纳兰嬷嬷也已经吸了***,在马车里睡着了。
我将马车停了下来,下车等着纳兰嬷嬷清醒过来。
“福晋,您这是带了老奴到了什么地方。”纳兰嬷嬷发现自己出现在完全陌生的地方,不禁害怕起来。
“嬷嬷不用怕,我只是想问你一些事情,等事情问完了,我就会送你回宫去。”
我看到她有些害怕的低下了头去,就知道她明白我要问些什么了。
“我的孩子在哪里?”我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发问。
“福晋,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小爷不是应该好好地在府里吗?”
我冷笑着看着她装傻,她被我的眼神吓得连连退步,直到惨叫着倒了下去。
“好疼啊,好疼。”她大叫着滚在地上。
“当然疼了,这种毒药一旦发作,就会痛上三天三夜,活活将人痛死。”我将解药摆在她的连旁边。
“不过如果你告诉我实话,我就将解药给你。”
“老奴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果然是德妃信任的人,嘴巴这么严。
“我听说纳兰嬷嬷的小孙女儿今年五岁了,挺可爱的,还想着要了她做小爷的玩伴呢。”
“福晋饶命啊,我家孩子还小,这么痛她受不住的。”她老泪纵横,让我有些不忍心。
“那就快说!”
纳兰嬷嬷沉默下来,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好,我说。”
我喂她吃下了解药,等着她告诉我事情的真相。
“其实在老奴进了王府开始,关于孩子的计划就已经开始了。”
“什么计划?”
纳兰嬷嬷咬咬牙,说了出来。
“在福晋生产的时候,将另一个新生的孩子也抱进来,对外说福晋一胎双生。”
“双生。”我冷笑,原来那段日子胤祯一直念叨着要一对孩子,是为了给以后的事情做铺垫吗?
“那么,为什么最后只有一个孩子,现在这个孩子不是我的孩子,对不对。”
“福晋中途晕了过去,老奴将孩子接生出来的时候,孩子已经没有了气息,是一个漂亮的小格格。”
死了,我的守夏已经死了?这让我怎么相信,如何相信?
拳头被捏紧。
“所以,你们换了孩子,干脆谎称这个孩子是我的,让他更加名正言顺,对不对?所以皇阿玛和额娘都是知道的,对不对?”
纳兰嬷嬷点点头,我有些疯狂的抬头大笑。
我的孩子竟然如此可怜,我又笑又哭。
守夏,额娘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