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日,皇上在宫中设宴,所有的皇子皇孙都得参加。
十四阿哥这次因为立了征兵有力的功劳,在席间被当众夸赞了一番,而后就满脸红光的受着一杯杯的祝酒。
我与清雪和女眷们坐在一起,也被一众女眷赞叹羡慕了一番。
演习结束,歌舞开始,清雪抱着弘春走向了德妃,留我一个有些孤单。我看着华丽的歌舞,眼神却漫无目的地在人群中游荡起来。
十四阿哥依旧和八阿哥他们在酒席间开心的笑着说着,像是真得很高兴,我心下微叹,刚一扭头,就发现四阿哥和十三阿哥也盯着我看。
我心里有些不解,还没等我转过头,他们又移开视线与旁人说起话来。
“宣十四福晋。”还没等我搞清楚发生了什么,思绪已经被传旨太监打断。
我急忙上前觐见。
“平身吧,不用这么拘谨,朕听说这次十四阿哥能圆满完成任务,是你献的计?真是十四阿哥的好福晋哪!哈哈。”
“皇阿玛谬赞了,儿臣只不过说了些自己的想法,不想真派上了一些用处。”
“佳儿佳妇,朕甚是欣慰啊!李德全给十四福晋挑些上等的丝绸。”
“谢皇阿玛恩典。”
我谢恩走下来,发现十四阿哥并没有在看我,难道不是他告诉皇上的?
宴席散去,德妃留我们到永和宫说话,我原本跟着十四阿哥去永和宫,途中不小心扭了一下脚,十四阿哥连头也没回,只随便交代了一个经过的小太监扶我过去,自己大步离开了,清雪窃笑了一下也快步走了。
小太监扶着我根本走不快,不多会儿就被落在了后面,这小太监应该是新人,走了一会儿居然找不到永和宫在哪了,急得直喊“奴才该死”。
“没事的,你知道御花园在哪儿吧,应该不远了,扶我过去坐坐,应该会有人过来寻我的。”我无奈地开口。
那小太监扶我找了个宽敞地儿坐下,自己说是去找找附近有什么人,不过这一走就不见了踪迹,也不知道是怕被罚溜了,还是又迷路了。
天色全暗,偌大的御花园居然没有半个人影。我吹着冷风,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弟妹,好兴致,一个人赏月吗?”十三阿哥从暗处走出来,吓了我一跳。
“十三哥吉祥。”我微微起身向他福了一福。
刚说完,又狠狠打了一个喷嚏。
“我看你还是赶紧去永和宫吧,德妃娘娘都叫人寻你了。”
我听他说了这话,心下又觉得奇怪:“十三哥是来寻我的?”
“对,不过是四哥让我来的,”他在我身边坐下,“弟妹真是聪明的女子,竟能想出这么有意思的法子。”
“不过,弟妹你太与世无争了,所以四哥在皇阿玛面前讲起了你。”
“是四哥告诉皇阿玛的?”我的思绪飞快地转动起来,“四哥想怎么样?”
我激动起来,引得脚上一阵抽痛。
“弟妹,四哥是十四弟嫡亲的大哥,你们不该对他设防,如果可以四哥希望你能在十四阿哥面前多劝着点,别让他总和八哥他们混在一起。”
“对不住,十四阿哥的事情不是我能左右的,他决定的事情,我只会作为一个妻子尽力支持,别的我管不了也不该管。”
我起身就走,脚一痛,身子就倾斜了。
“小心。”十三阿哥急忙扶住了我。
我急忙推开他的手,又忍痛往前走,没走几步,就被十三阿哥按住肩膀:“你听我说,你一心一意为十四弟,但是他呢?原先的那个颜会染,就为了个汉家女他不顾你的感受,再三地闹事,我就不信你心里没有难受。”
我奋力抖落肩上的压力:“怎么?四哥想要里间我们夫妻感情吗?他真拿十四爷当弟弟吗?”我回身瞪着他。
十三阿哥似乎还想说什么,远处有人喊着“十四福晋”走了过来,我回应了一声,刚想迈步,就觉得心口像是被压上了什么透不过气来。
还没等来找我的人走进,我就支持不住倒了下去,我看着十三阿哥接住了我,想要让他放手,还没来得急说话,眼前一暗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德妃娘娘和十四阿哥都在我的眼前。
“沁儿,你醒了?林太医,快过来瞧瞧。”德妃娘娘急忙叫人。
“额娘,不用了,只是扭了脚,痛得很,不碍事的,不用叫太医了。”
“什么不碍事,傻丫头,你怀孕了,你有孩子了,知不知道?”德妃满脸的笑意。
“什么?”我微微笑了一下,伸手抚上小腹,“孩子,孩子吗?”
“呵呵,这可是你和十四阿哥的孩子,额娘终于盼到了,祖宗保佑。胤祯还不过来,这可是你第一个嫡子,额娘今儿啊,真是太高兴了。”说完,一把拉过十四阿哥。
“十四爷,我。。。。。。”
“小心身体。”他看着我半天才吐出这几个字,但是看我的眼神依旧冰冷。
“天儿晚了,额娘,既然安沁醒了,咱们还是回去吧。”十四阿哥移开视线。
德妃却没有放我走的意思:“十四,今天你和清雪先回去,沁儿脚不方便,还是在我这歇一晚,明儿个你下了朝来额娘这接她就行。”
十四阿哥见额娘这么说,只能告退,清雪向我请安告退的时候,明显两眼无神,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
“安沁,太好了,十四他,还是接受了你,太好了,”德妃对我说着,“原先我们商量的那事儿,不如咱们就当它不存在吧。”
“额娘,这不成,真的不成。”
“沁儿,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傻,以后你一旦生下了孩子,十四阿哥总是会想着你的好,那个颜会染在与不在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额娘,颜会染已经在十四爷心里扎了根,我肚子里这孩子能不能让他回心转意,说实话,我没有信心,”我停下来看向德妃,“总之,额娘,我不能放弃。”
其实,如果今天没有十三阿哥的话,我或许真的会接受德妃娘娘的提议,但是一想到四阿哥曾给十四阿哥的伤害,我就不忍心了。
“等我生下孩子,这么长的时间完全足够所有有心人忘却这件事情,到那个时候,不论是我,还是其他人就算有怀疑也不会构成阻碍了。”
“沁儿,”德妃大声喝住我,“你以为这皇城里的女人有了孩子这辈子就能无欲无求了吗?你太天真了。”
“额娘,你的孩子虽是嫡子,但要是胤祯不宠爱他,他和你都怎么办,这你有想过吗?眼下那女人有了正当的身份,将来必定受宠,要是她不感恩,你们娘儿俩还有立身之处吗?”
“额娘,我想不会的。”
德妃看着我叹息:“沁儿,你是想利用孩子让这事情更圆满,额娘明白。但是你也太不为自己着想了,你不心疼自己,额娘心疼,这件事情,不用多说了。”
她起身离开,又回头看我:“沁儿,这皇城里的女人命中注定一辈子圈在争斗中,你也不会例外,所以你要好好打算,不要意气用事。”
我看着她离去,确实,德妃说动我了,这紫禁城里的女人,当然也包括我,终究注定一辈子争斗的。
可是,我想起身上的新生命,还是漾起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