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阿哥选择回避胤祯的锋芒的这段时间里,胤祯确实已经获得皇上越来越多的重视。但是到目前为止,四阿哥都选择敌动而我不动,我一直猜不透四阿哥的用意,只有随着四阿哥一起沉默等待。
直到皇上决定到南苑行宫修养,我才得以出了雍王府。
这次到南苑行宫,皇上带了一众阿哥们一起,包括四阿哥,八阿哥和胤祯。
但是八阿哥却由于要为良妃守孝而请旨不去。这么一来,皇上心里对八阿哥更觉得失望了。
而皇上让我同行主要是为了照顾弘历。佟佳贵妃身体欠安,而皇上又一心要带着弘历一起,所以我这个亲额娘就只有与他们一起去了。
到了南苑之后,我照顾弘历,也就时常在皇上的近身伺候。四阿哥倒是时常找到我并叮嘱我小心行事。
“伴君如伴虎。”这是四阿哥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我又何尝不知道伴君如伴虎呢。不过这几天倒是一切顺利。
这一天皇上原本正在逗着弘历,突然身子一顿,我看着有些不对劲,就赶忙结果了弘历。
“皇阿玛,要不要叫太医?”
皇上赶忙摇了摇头:“不用了,省的又是一番折腾。”
于是我又端上了养生的茶水。
皇上喝了茶,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要我退下。
“朕最近时常在想,朕的一众儿子中,有哪个是能继承大统的。初悦你觉得如何?”
皇上问我这个事为什么?我心中一惊,赶紧跪了下去:“儿臣惶恐,不敢妄断。”
“你觉得四阿哥与朕像不像?”
“四阿哥是皇上的儿子,自然是与皇上相像的。”我恭敬地回答着。
“可是朕不这么觉得。”皇上看着我,有些深思。
见皇上这么说,我实在想不出该接什么话。
“但是朕喜欢弘历,这孩子一出生就和朕结缘了。朕希望他将来会是最像朕的。”
皇上这么说到底是何用意?难道他想要传位给弘历吗?不行,我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写皇阿玛恩宠,儿臣也希望弘历能与皇阿玛相像,但他现在毕竟只是个孩子。”
皇上看着跪在地上的我:“你不希望弘历继承朕的位子吗?”
“儿臣,儿臣。。。。。。”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但是朕看得出来你希望老四当这个皇帝。难道你希望老四当皇帝的目的不是为了弘历吗?”
“儿臣惶恐。”皇上究竟想要说什么?
“惶恐?你真的会惶恐吗?安沁,你不要再装了。”
安沁,这声叫声从皇上的嘴中出来,我已经汗如雨下。
“皇阿玛,儿臣是四阿哥的侧福晋,儿臣不是十四福晋。”
“就算你能骗得过老十四,难道你还能骗得过我吗?”
我心中不安,难道皇上真的知道了我的身份?但是为什么今天才戳穿我呢?不会的,一定是皇上在试探我。
“皇阿玛儿臣是初悦,不是十四福晋!”我不要命地抬起了头,跟皇上对视着。
看到我的态度坚决,皇上的目光果然有闪烁。他果然只是在试探我而已。
“皇阿玛,儿臣是弘历的额娘,是四阿哥的侧福晋。”
不论我是不是安沁,我现在的身份却是板上钉钉的。我生下了弘历,已经没有机会做回完颜安沁了,这一点,皇上不会不知道。
“儿臣斗胆问皇阿玛,为什么您会觉得儿臣像十四福晋呢?”
皇上略一沉吟:“八阿哥那日向朕告你的状的时候,说出了他与安沁之间的恩恩怨怨。你若真是安沁,做出这种伤害良妃和老八的事情,就是情理之中的了。”
“八阿哥与皇阿玛说的吗?儿臣几乎就不认识八阿哥,自从嫁给四阿哥一来就不怎么见过他,上次的事情是儿臣一时冲动,并没有别的情绪。”
“是四阿哥让你这么做的吧?”皇上继续问到。
事到如今,皇上究竟为何对这件事情还是纠缠着。
“皇阿玛,儿臣不明,求皇阿玛明示。”
皇上居然笑了一声:“你倒是真沉不住气,朕只是想知道,你们这么苦心扳倒八阿哥究竟是为了什么?八阿哥早就已经被朕当众贬得一文不值,你们怎么就是不肯放过他呢?”
对啊,除了对八阿哥的仇恨,我们还有什么理由对付他呢?
“十四对付老八,朕清楚原因,但是你们究竟是为了什么?”
该怎么办?皇上这一句句都是为了套我的话啊,他就是在逼迫我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那!
“皇阿玛,四阿哥无心皇位,他这么做只不过是为了帮助十四阿哥而已。儿臣不才,又想要帮助四阿哥完成心愿,所以才做了前日的荒唐事而已。”
皇上似乎一点儿都不相信我的话,就连我自己都觉得这个接口很荒唐。
“朕今天当着你的面儿,明确地告诉你,皇位不会是八阿哥的,也不会是四阿哥的。”皇上的话一出来,我的心中顿时大惊。这样的事情,皇上为什么要告诉我?
“关于老八,你们不要再纠缠他的事情了。朕知道该怎么让他死心。”
皇上冲门外的李德全喊了一声,李德全就拎着一个笼子进来了。
“你去掀开黑布。”
我领命掀开了布,见到里面有一只威风凛凛的雄鹰。
皇上对着我说:“这是八阿哥刚刚派人送过来的,也算是他的一片孝心。不过初悦,你有没有觉得这只鹰看起来无精打采像是将死的样子。”
我回头看着鹰,明明还很精神啊。我又看了看皇上,心里顿时明白了。
“回皇阿玛的话,这只鹰却是是将死之态。八阿哥将要死的鹰送给皇上,这是对皇上的大不敬啊。”我顺着说了下去。
说完了这些,我冲出了墙壁上的长剑,狠了狠心后,用剑扎死了这只鹰。
“传朕旨意,八阿哥蔑视朕,用毙鹰来暗喻朕,实属大不敬。立刻将八阿哥消除爵位,幽闭府中思过。”
我闭起了眼睛。皇上这么做是想通过我向四阿哥传递信息,只要是皇上不喜欢的儿子,他不会让他们有机可乘的。他这么做也是为了告诉四阿哥,他再做什么都没有用。皇位注定不是四阿哥的。
“儿臣还是想问皇阿玛,为何不将心中属意的人立为太子呢?这样一来别的阿哥们就不会对皇位有所寄望了。”我看着刚发生的一切,心中一片凉意。
“先太子为何会被废,就是因为他的万众瞩目,真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朕也想让各位阿哥一争高低,不愿意再让自己的决定出错。”
“皇上告诉儿臣四阿哥不会有机会,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个答案,难道你猜不出来吗?”
“难道皇上真的想让十四阿哥继位吗?”
皇上貌似对我赞许地点了点头。
最后,依旧是胤祯能当上这个皇帝。那么我这么久以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呢?
可是我的弘历,还有司锐,他们到底该怎么办呢?胤祯不会善待他们的,一定不会的。
“皇阿玛就这样抹杀了四阿哥的希望吗?既然最终都是要抹杀他的希望的,为何这么早就要告诉他呢?”
“因为朕老了,没有时间再看下去了,只有尽快地作出决定。”
皇上已经作出决定了,四阿哥已经没有机会了。
我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到了四阿哥的房间,失神的坐在四阿哥的面前。
“四阿哥,你已经输了。”
“你莫名其妙地说什么呢?”四阿哥对我的反应表示不解。
我将皇上所说的,所做的一切都告诉了他。
“不会的。”四阿哥手中的茶碗掉落在地。
“皇阿玛不会这么偏心,不会的。”四阿哥冲出了房间,很快地消失在了我的面前。
其实皇上的意思,除了让四阿哥死心,也是为了让我死心。皇上今日的试探,就是为了证明我不是安沁。如果我是安沁,他一定不会放过我。我看得出来,皇上对胤祯的宠爱已经到了极致。他不会让我这个随时能影响胤祯的人再有机会接近胤祯。
如果我真是安沁,皇上一定不会放过我,连带着弘历也会有危险。我的存在是胤祯的耻辱,皇上一定会对我痛下杀手。如果我真的不是安沁,他也可以乘此给我一个警告,让我不再接近胤祯。
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皇上今天所做的一切,胤祯究竟知不知情。
要是胤祯是知情的,那么他早已明白自己已经是太子的不二人选了。
“胤祯啊胤祯,原来我对你的一切担心都是多余的。你根本就不会被四阿哥伤害,因为你注定受到所有人的宠爱。”
傍晚的时候,我在不远处的小山坡上找到了落寞的四阿哥。
“四阿哥,认命吧。皇上已经做出决定了。”我劝说着。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结果。我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的一切,就这么毁了吗?”
“镍带苦心经营已经被皇上全部看在了眼里,对于皇上来说,你和胤祯之间的争斗就是对胤祯的磨练。现在他决心传位给胤祯了,他就不再需要你了。他今天在我的面前让八阿哥永无翻身之日,就是为了警告你,不要再争位了。”
“但是我不甘心。”四阿哥对着天空大喊着。
不甘心又如何,皇上毕竟是皇上,他洞悉一切,掌握这一切。胤祯的路是他亲手铺就的。四阿哥的路也已经被毁尽了。
“毙鹰是吗?我偏偏要做那死而复生的雄鹰。”四阿哥看着我,显得那样的自信。
命运究竟能不能随着人的努力而改变呢?虽然此刻的四阿哥满身的斗志,但是他的成功路上究竟会有多少的阻碍呢?皇上和胤祯会不会将他同那只毙鹰对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