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小女警他们都散开后,黑暗里便只剩下了我和包青天。“你是跟着我呢,还是自己单独行动?”包青天忽然这般问我。
搞什么?不是你让我半米都不能离开你的吗?怎么现在又让我单独行动了?“你们到这里来到底是想干什么的呀?我们俩也认识有些日子了,难道你就不可以跟我说实话吗?”我没耐心再跟包青天扯皮,开门见山地问他。
黑暗中,我依稀见到包青天缓缓转过了身子,可他并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而是将一台对讲机塞到了我的手里说道:“这个你拿着,我们先去二楼看一下吧,虽然我们见到嫌疑人进入了这栋大楼,但却不确定他的具体位置,所以我们接下来得耐心地将这栋楼搜查一遍!”
嫌疑人?你干脆说我爸爸得了!我虽然这样想,但却没有再说什么,静静地跟着包青天上了二楼。可刚到了二楼楼梯口,包青天忽然一个闪动,竟往黑暗中某处狂奔了过去!
我一惊,但又不敢大声喊他,于是我也只能尽全力紧跟着他。可一阵左拐右拐后,我还是将包青天给跟丢了,更糟糕的是,我居然在这栋大楼里迷了路!
“包--青--天—”我一边摸黑在楼道里走着,一边压低声音地喊着包青天的名字,可过了许久,四周的黑暗里仍旧是静悄悄地,除了我的喊声和脚步声外便只剩下我的呼吸声了!
正当我被困在大楼里心急如焚之际,我忽然想起了包青天之前给我的那部对讲机。可喜悦的心情没能持续多久,失望的情绪便接踵而至了,因为当我打开对讲机后,对讲机里发出的只有刺耳的电流声,而我又不知道包青天他们使用的电波平率,所以这台对讲机对我来说就是根鸡肋!
我也不去找包青天了,一心一意沿着墙壁往前方的黑暗里走了过去。可本以为走不了多远便会到了尽头,到时候说不定就会有楼梯出现的,但事实上我却走了十几分钟,而且所谓的尽头竟然不是楼梯,而是一扇沾满灰尘的房门!
我缩回手,将从门上粘到的灰尘掸去之后,刚想转身往原路返回,一个女人低低的哼声忽然在黑暗里响了起来!我随即全身一麻,转动一半的身子也就此僵住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黑暗里只剩下了我的心跳声,以及那个女人越发清晰的哼声。“救---命---命---”这时,女人的哼声忽然变成了虚弱的求救声。
这…这…这声音我怎么这么熟悉?我尽可能压制住自己内心的不安,可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却在不断地提醒着我:这声音是我妈妈的!
“吗!是你吗?”我冲着黑暗大叫了一声。
“快---快---救----我---”女人那听上去虚弱到极点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这次我听清楚了,这的确是我妈妈的声音!而且这声音正是从门后面传过来的!想到这里,我毫不犹豫地一转身,然后一把推开了面前的大门。
我打开手电筒,然后小心翼翼地走进了房间里。电筒灯光下尽是些积满灰尘的杂物,有残缺不全的大衣柜,有缺胳膊少腿的桌椅,而当我的手电筒灯光扫向一张破旧不堪的木板床时,我忽然一下子愣住了,因为我见到一个头发蓬乱的女人正裹着一床棉被在那上面瑟瑟发抖!
“救---救---我---”在手电筒灯光的照射下,女人本来就没有血色的脸上更是惨白如纸,而即便如此,我还是一眼便认出了那人正是与我多日未曾相见的妈妈!
“吗!”我大叫一声,忙绕过杂物跑了过去。
一股恶臭味在冰冷的黑夜里直刺我的鼻子,可却阻挡不了我奔向自己的母亲。“妈妈,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你怎么…”我说着忽然流下了眼泪,可我刚想去将妈妈从肮脏的木床上扶起来,妈妈她却声音虚弱地对我说:“别…别碰…我,脏…”
“没关系的!我不在乎!走,我带你回家!”我说着擦去脸上的泪水,然后伸手便想将裹在妈妈身上的被子掀开。
可就在这时,妈妈却神色紧张地冲我直摇头,吱吱唔唔地对我说:“别…他…他来了!快…快躲起来!”
我一愣,还没弄明白妈妈这话的意思时,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我一惊,来不及多想什么,忙关掉手电筒,然后蹲下身子钻进了床底下。
由于这张老式木床床沿压的很低,只容得下躲进去一个人,因而站在外面的人不注意的话很难发现床底下还躲着人!
我屏住呼吸,忍受着床底下厚厚灰尘的呛人,目不转睛地盯着黑暗里的那扇房门。那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同时一束淡淡的光亮从门外面辐射了进来!
我越来越紧张,呼吸也越来越困难。可这时,我忽然想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房间的门刚才是关着的,而我进来时却忘记了将其重新关上了!如此的话,那我不就等于已经暴露一半了吗!?
可此时我已经来不及去关门了,因而我也只好暗暗祈祷,但愿那人不要注意到已经有人进来了!正当这时,一双穿着黑色皮鞋的脚忽然出现在了大门口,那人已经来了!
那双脚在门口停留了数秒钟后忽然缓缓迈了进来,并最终停在了距离我脸不足一米的地方!我此时紧张地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愣愣地望着那双脚,以及地面上那淡淡的光亮。
“你有种就杀了我!不要再这样折磨我了!”这时候,妈妈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声音虽然依旧虚弱五笔,可其中却充斥着无限的愤怒!
过了许久,一个冰冷的男人声音忽然悠悠地响了起来:“有人来过?快告诉我,是谁?!”
尽管那声音冰寒得无一丝情感可言,但二十几年下来,我又怎么会听不出这声音的主人呢?!竟是我爸爸的声音!
“没…没人!”妈妈的声音里已经没有了愤怒,转而饱含了紧张与慌乱。
“没人?没人来过那门怎么会是开着的?!看你这样子,该不会那人现在还在这里吧!”爸爸的声音此刻不再如从前那样,我甚至想探出脑袋亲眼确认一下,这冰冷邪恶的声音是否真的是我那可敬的爸爸说出口的!
“快出来!还躲在那里干什么?!”爸爸忽然一声咆哮,仿佛再大点声,他的声带就会断裂一般!
我脸一阵的发烫,心想难道他发现我了?可正当我打算从床底下爬出来的时候,定在我面前的脚忽然往一侧的杂物堆里走了过去!
“你不出来是吧?那可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爸爸声音有些扭曲地说道。
我重重地松了口气,原来刚才他是在讹人啊!可心里的石头刚一落地,爸爸的声音忽然再次响了起来:“下面我数到三,你要是再不出来的话,我可要一斧头劈死这女人了!一...”
我很难想象这话居然是从我爸爸口里说出来的,和他生活了二十几年的母亲现在居然成了他要挟对方的砝码,而且还是以妈妈的生命为代价!
“我在这里,有什么你就冲我来吧!”此时此刻,我也顾不了危险什么了,忙从床底下爬了出来,然后从容不迫地说道。
爸爸显然对我的出现大感惊讶,他一手提着煤油灯,一手握着斧头,一脸惊愕地望向我,似乎想说些什么,可嘴巴动了许久却一直都没能发出声音。
“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妈妈?”我脸上虽然没有太多的表情,可心里却已经是翻江倒海,难以平复了。
“不…不要管我!快…快离开…离开这里!”像蚕蛹一样被棉被包裹着的妈妈此时显得是异常的激动,不住地冲我摇头,示意我赶快离开这里。
“为什么?因为她要坏我的好事!”爸爸在一瞬间收敛起了惊讶的表情,转而一脸冷峻,甚至是带着点扭曲地对我说。
“他…他贩毒!”妈妈在一旁吱唔了半天,终于说出了让我感到天旋地转的话!
“哈哈哈…不弄那玩意儿,你觉得凭我们家的家境会搬到香山市这地方吗?”爸爸忽然哈哈大笑着说道,面容扭曲的连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不,这不可能!我爸爸他…他怎么会贩毒呢?!难道…难道他和弘一那件事情有关?!难道旅馆的那场大火真的是他放的?!我望着爸爸,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唉,不过既然是你小子那还好办,我还以为是你老子过来的呢!”过了片刻,爸爸忽然这般说道。
“什么?爸你什么意思?你…难道你不是我爸爸?”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此刻虽然光线不大好,可面前这人的确和我爸爸长的一模一样啊!该不会…该不会我爸爸他还有个失散了多年的孪生兄弟吧?!
“哈哈哈…你以为呢?你觉得我像不像你爸爸呢?”对面那人忽然又是一阵的哈哈大笑,目光中尽是对我的鄙夷与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