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屠云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准备出发。
现在的他正坐在自己的床头,听着爷爷给他讲外界的事物,爷爷年轻时也外出闯荡过,不过并没有走的太远,只是在附近的一些城镇游历。
“从村子西边出去,一直走,那里是最近的镇子,叫三河镇,虽说近,但也隔着上百里路啊,你可得当心着点。
在三河镇的南边二三十里的地方,有个城,叫云亭城,那里可去不得。”
听到这里,屠云有些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道:“为什么去不得?”
爷爷面色凝重的左右看了看,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后,轻声道:“那里有仙人。”
屠云听到此话差点叫出声来,他从小可没少听过神话故事,那些故事里的神各个有排山倒海的威能,既能将天捅出窟窿来,也能以通天手段将窟窿补上,这些故事从古至今,不知流传了多少岁月。
爷爷点了点头,再次开口道:“我年轻时见过几人,那时我正巧在那附近打猎,就开到在云亭城远处的天上,有黑点正在靠近,等他们接近才知道是人,那不是仙人是什么?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接近云亭城了。”
爷爷又和屠云说了许多外界的情况,最后抛下一句: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背着手走了。
屠云这些天一直在听爷爷说着以前的故事,对外界有了初步的了解,不过这都是五六十年前的事了,只需要知道城镇的方位即可。
当然爷爷还和他说了些人生道理,最重要的莫过于,外界的人和自己非亲非故,若是遇到不计回报帮助自己的,也要多留个心眼。
屠云虽然比一般同龄人聪慧许多,但没有多少社会经验,这些年也就陪着父母去过别的村子看过亲戚,对于现在的他而言,世界只有几个村子那么大。
爷爷离开后,屠云知道自己该走了,是时候踏上属于自己的旅程了。
没有和其他人告别,只是跟父母最后见了一面,聊了几句,最后父亲屠东方笑着拍了拍屠云的肩膀,回头走了。
屠云站在村口,看着那一排排的屋舍,村子不大,不过百人,几十户人家,但这里承载着屠云所有的记忆。
许久才收回目光,又往祝秋所在村子的方向看去,就在昨天传来消息,祝秋和严一即将成亲,正在筹备喜事,还说如果屠云愿意,可以吃完喜酒再走。
屠云对此也没什么想法,自然也不可能逗留,也不想喝这个喜酒。
轻叹了一口气,屠云转头离开,伴随着偷偷跟出来的父母和爷爷奶奶的目光,离开了生活了十八年的村子。
这时的屠云有些预感,似乎这个村子的一切都离他远去,和他无关一般,每走一步,这种感觉就强烈一些。
“留下和离开,原来没有区别吗……”
屠云低声自语。
先前在思考离不离开时,也有不好的预感,所以屠云思前想后,决定离开。但当真正踏出这一步时,和先前一样的感觉袭上心头,让屠云忍不住苦笑。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此时已经无法再回去了,村里已经不属于屠云。
屠云的脚步逐渐坚定,一步一个脚印的朝着三河镇的方向走去,终于,那种不好的预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对于未知世界的好奇。
三河镇距离白溪村一百八十里地,对于第一次出门的屠云来说,是一段相当遥远的距离,不过现在由不得他瞻前顾后,只有往前进了。
一百八十里路其实常人只需要五六天的时间即可到达,何况是身体素质远超常人的屠云呢?
屠云像是感觉不到累一般的飞驰,而且无论是泥泞的土路,或是凹凸不平的石子路,屠云都如履平地一般,没有丝毫阻碍。
这都是这些年在山中打猎练就的本领,虽说屠云体质超群,但动物何其狡猾,狡兔还有三窟呢,在追捕这些猎物的这些年里,屠云对身体的掌握可谓非凡。
不一会,天空被夕阳染成的红色,犹如火烧一般,这时的屠云已经跑了将近五十里路,早已气喘吁吁,看到太阳即将落下,屠云也知道该休息了,在夜晚可不好掌握方向。
屠云将从家中带出的吊床熟练的扎在树上,再从周围捡了些柴火,准备将干粮加热一下再吃,也是为了安全着想,夜晚如果不点燃篝火,很容易被野兽袭击的。
吃完了饭,天就完全黑了,屠云没有事做,只好睡去。
第二天,屠云收起了吊床,灭掉了篝火,再次飞奔起来。
终于,在第三天的中午,屠云到了三河镇的门口,这时的他又脏又臭,而且还十分疲惫,带着的干粮早已吃完了,不然在体力充足的情况下,第二天的夜晚也许就能到达了。
虽说在外人看来屠云又脏又臭,但是他自己好不自知,在他自己的感觉里,顶多衣服脏了些罢了。
屠云不假思索的径直走向镇子,这虽然是镇,但是规模可不小,而且还拥有围墙,所以屠云想要进去,自然得过看守这一关。
看见屠云接近的守卫略微皱起了眉头,一些正在排队进镇的人也露出了嫌弃的目光。
过了一段时间,终于轮到屠云了,进镇子的主要流程,还是需要排查一下人员信息,毕竟要对镇子里老百姓的安全着想。
屠云身上的汗臭味直冲两位看守的脑门,但他们并没有过多的嫌弃,这种跋山涉水而来的人,不在少数,毕竟这里离云亭城不远,又是这种时期,这类人更多了一些,每天都有。
但是汗臭味像屠云那么浓郁的,也是头一回,两位守卫强忍着呕吐感,确认了屠云的身份,屠云是白溪村里出来的,自然有证明自己身份的方法,毕竟这些地方都受一个势力的管辖,只是村里人不知道罢了。
“往里第二个路口左拐,有家便宜的旅社。”守卫给了屠云一张凭证,随后说道。
屠云闻言点了点头,忙道谢谢,然后往旅社的方向走去。
待屠云离开,两位守卫开始聊起了天:“这云亭宗招外门弟子真是一呼百应啊,什么歪瓜裂枣都敢来尝试,刚刚那小子,一看就没见过世面,估计是听了消息偷跑出来的。”
另一位守卫应和道:“是啊,但是人情还是得卖,万一被选上了,还记得我们,我们可就发达了,哈哈哈哈。”
对于这些对话,屠云毫不知情,更不知道自己只是正好出来,没想到恰逢其会,遇上了云亭宗一年一度的招人大选。
守卫所介绍的旅社确实便宜,只要五枚铜币即可住一晚上,还包饭,虽说屠云也不知道正常的市价是多少,但是现在人生地不熟的,能找到一个地方歇息也不错了。
屠云从家中带出的钱不多,两枚银币和五十枚铜币,一枚银币等于一百枚铜币,这些钱已经是屠云这些年来的所有积蓄了。
沐浴更衣,洗去身上污浊的屠云身上冒着热气,感到精神焕发,仿佛连疲惫也一同洗去了一般。
此时正是中午饭点,之前老板询问过是否需要用餐,屠云自然是需要的,当然这顿饭是要另外收钱的,五枚铜币包的只有晚餐。
屠云的饭量着实震惊到了店老板,见过吃的多的,没见过吃那么多的,硕大的米缸都被吃下去两指节高才满足了屠云,好在米饭只收一枚铜币就能无限吃,不然这一顿下去屠云恐怕得付出不小。
吃饱了饭,屠云就回屋满足的躺在床上,昏昏欲睡,但是屠云强忍睡意,费力的爬了起来,他知道,现在所享受的一切,若是没有进账,迟早有一天会坐吃山空的。
想到这些的屠云朝窗外看去,想先视察一下外界的情况,到时不会迷路。
就在这时,空中有破空声传来,屠云循声望去,竟看到一个人影正踏空而行!这将屠云吓得不轻,结巴的大叫到:“仙……仙人!”
空中的仙人似乎听见了屠云的叫声,对着屠云的方向微微一笑,似乎说了些什么,随后很快消失在了屠云的视野里。
路上的行人好像对于天空中有仙人这件事并不感到意外,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这些行人只是有些好奇,他们看见仙人的嘴动了,但是没有听见声音,都很想知道仙人说了什么。
而屠云依旧在震惊之中,因为仙人说的话,他听见了!而且就像是在耳边一般,亦或是在脑中直接发出的声响。
“你根骨不错,若是来云亭宗,可来我门下。”
屠云虽说不知根骨是何意,不知云亭宗是何物,但是略微感觉,自己应该是有大机遇了!若是别人知道这番话,肯定会大呼不得了,先不说先前的仙人可是池应天,在云亭宗地位不低,光说这番话,意思可就是以屠云的根骨,入云亭宗门下是手到擒来!
但屠云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是觉得自己可能要起飞了。
此时的屠云困意全无,脑子里全是云亭宗这个名字,想着就直接起身,准备出门找人问问。
第一个询问对象自然是旅社老板,被如此提问的老板明显一愣,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是诧异。
“你不是来参加入门弟子考核的?”店老板反问道。
屠云闻言也愣住了,入门弟子考核?什么玩意,跟我有什么关系?不过联想到先前池应天的话,似乎有些了解了,但确实对此一无所知,索性摇了摇头,摆出一副倾听装。
店老板有些哭笑不得,只好为一问三不知的屠云解答。
云亭宗是坐落于云亭城的一大宗派,从古至今都一直存在着,存在了多久普通老百姓对此一无所知,但从一些超过千年的古书上,有过对于云亭宗的记载。
记载中,云亭宗位于天穹之上,云雾之中,非常人可窥其模样。
而从近几十年开始,每年云亭宗都会在周围的城镇招收外门弟子,这在先前是没有过的,也正应如此,三河镇的人也渐渐习惯了有仙人在头顶飞过这种匪夷所思的事。
而最近这些年,三河镇先前被招进宗内的人,有些回来了,把一些云亭宗的情况透露了出来,包括仙人的修炼之路是如何这回事。
当然因为回来的人似乎是因为没有天赋被放逐的,只知道仙人并不自称仙人,而是称自己为修炼者,修炼者体内拥有灵力,能一拳打碎比人高的石头。
而且还透露出了修炼者的前三个境界:蜕凡期,通神境,始源境。
被放逐回三河镇的人都是没渡过蜕凡期的,据他们所说,蜕凡期是要吸收天地灵气壮大自身,但那么多年下来,都没有达到通神境,被视为毫无天赋,既被贬回。
至此,就是店老板对于云亭宗的全部了解,对于宗内的事物一无所知,这也是普通人所能知道的一切了,云亭宗也毫不在意泄露以上这些消息。
屠云听完这些消息,久久不能平静,暗自握紧了拳头,这是他的机会,也是他向往的一切。
外界,果真精彩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