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和闹闹驾着驴车到县衙,闹闹跳下驴车,砰一脚,踢开刀鱼研究所大门,胡不归正盘坐在梨花木茶海前,优哉游哉,摇头晃脑品茶。
怎么才来?啥时辰了?
胡不归很不满问他们,顺手从茶海里翻两个小盏,给他们倒水:你们算赶上啦,安吉最好的白茶,喝点消消暑气。
到底怎么啦?说没法走路了。胡大问。
你看,胡不归双臂用力,把自己从椅子里艰难拔出来,在屋子里一瘸一拐走了几圈说,昨晚睡一觉起来,出门上茅厕,脚知道要去嘘嘘,脑子里还想着梦里那个扭屁股美女,一下踏空,脚给葳了。
李别闹恶狠狠瞪他一眼。
“你差的那个送信士兵赔罪说,他出门后被一个朋友拉去吃酒,中午吃完酒才想起还有事,去牛街找闹闹,闹闹又去寻我,我担着炊饼回来,又去闹闹家借驴车。”胡大说。
闹闹,昨天怎么没见到啊?啊?叔叔跟你说,现在世面不太平,没事别乱跑。小孩子要乖!胡不归说。
谁乱跑?你占谁便宜?狗嘴里吐不出个一颗象牙。闹闹说。
闹闹听说你有事,小女子担心,说过来看看你这有没换洗衣裳啥的。胡大说,
一天没见,好嘛真没耽误,又胖一圈,好吃懒做横长肉,闹闹,今天邱胖子做的炖鸡和烧野兔,你千万不能再多吃。
闹闹气得小胸脯一鼓一鼓的说,归儿子,又没吃你的,你管老娘胖不胖!狗才稀罕你那点吃食!俺这就把驴车赶回去,不借了!
李别闹满脸通红,眉毛竖着,嘴巴像把夜壶。哈哈哈,惬意的欣赏李别闹气急败坏的样子,一直都是胡不归生活中的小美好。
两个老婆子端托盘进来,四个菜,一坛酒,三副碗筷和酒杯。
闹闹,一坛酒够吗?
女人家哪个要喝酒了?
你们俩能不能不闹?哪次都不消停,脑袋嗡嗡的。
闹闹,这几天我经历了多少坎坷你知道吗?来跟哥喝一杯万事大吉酒。胡不归一改嬉皮笑脸,满怀深情地的说。
大家喝了,第二杯满上。
胡大端起酒杯说,王家那边,咱没缘分,分了也不定算坏事,闹闹父亲那边……,二十亩地的事,你们不急,大哥想办法,祖宅又不是不能动,螃蟹街那边生意好,有个小点的住处在出赁,左右可以腾挪……
胡不归端起酒杯说,那行啊,大哥,你和嫂子将就换个小点住处,再加咱们还有点积蓄,二十亩…
闹闹一口把酒干了说,远学,真不知道害臊呢还是借酒遮你那张死脸啊?好意思让大哥卖祖宅?你有十个铜钱的箱底吗?好意思说我们的积蓄,你有个屁的积蓄啊?与其这样,我还不如…
你想干啥?胡不归问?
想干啥?我去跟嫂子说,只要她愿意我就给大哥做小!
你们能不能消停点?一天天的,让走街串巷的炊饼匠,一天有口消停饭?
胡大也有点恼了。
胡不归把酒干了,又给大哥,闹闹,自己重新斟满,顿了顿说,
刚才都是吃酒说笑的混账话,现在说句正经入巷的,县里这个职位我也担了,这是一,银子呢,一来二去,指定比你们想的多得多,简直不用愁的物件,这是二,我呢一直喜欢闹闹,二十亩地不值一提,这是三,这一二三没事,只是有个要紧的四,得先给哥哥和小闹说清楚。
胡大和闹闹相互看一眼,瞪大眼睛。
大哥,来啃个鸡腿。
闹闹,给你夹个兔子肉,香喷喷!你最喜欢。
他给他们布菜。
别别,我喜欢鸡汤里的蘑菇和兔子肉里的辣土豆片。闹闹扭捏着又恢复女儿态。
你到底想放个啥屁?胡大问。
我想娶闹闹,不过娶了只能叫她八妹?
啥?
你说啥?啥八妹?
胡大闹闹分别问。
八妹!啥意思?两人又同声问。
这样的,胡不归为难的说,
……,要不我们先干了这杯?
三人干了。胡不归筛酒。
两个人把筷子放了,静等下文。
这样的,我呢,会很有钱,很有钱很有钱那种,不是你们能想象的那种,掐指一算,当了大财主后,财运滚滚后面是桃花朵朵,机缘巧合,要娶八个老婆……
你让我做老八?
这是为啥啊?兄弟,闹闹的火爆脾气你不知道啊?
我也不愿意,另外几个更不好惹啊,闹闹从小通情达理,又亲上加亲,总归会体谅这些难处……
叮咣咣
李别闹很爽快把筷子砸了,气咻咻夺门而出。
闹闹,闹闹……
胡大赶紧起身去追。
哪里能追得到,女孩子生气后一般都跑得飞快。
嘚瑟得那个逼样有多龌龊你自己知道吗?照个镜子看看那吊样!胡大很生气,回来也不坐,站在那问。
大哥,我让你来,没让叫别她啊。胡不归委屈的回答。
到底啥事?你故意把她气走啊?!有屁快放!!等会我还得回去和面呢!!胡大坐下来说。
胡不归出门左右看看,回来反锁了门。拉着胡大进里屋,打开靠墙衣橱的门,从里面搬出一些陈年不用的褥子棉絮之类,灰尘扑扑的,又掏出衣橱里面的一整块衬板,搬出来后里面有镶嵌的另一块衬板,胡不归用手指横向撑了撑,衬板梭动几寸,露出边缘。胡不归把衬板往左推到底,露出一截向下的阶梯出来。
大哥,来看看阳谷县最大的富贵。
胡不归指着地道楼说。
两人摸下去,地下室空荡荡的。
胡大说,这……
胡不归也不言语,撑开拐角处一方石壁,又露出一处向下的阶梯。
还有一层?胡大疑惑的问。
当他们几乎半爬着穿过狭小的入口,下到第二层密室,胡不归拨亮手里的蜡烛,胡大圆脸下面的胡须抖动得像斗地主里面的卡通,小嘴张大的跟金鱼在吐泡泡一样!
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五尺见方的密室里,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堆满了金银。各种器皿,像煤球一样散乱堆放着,大小金银锭子盛在木质开口的箱子里。珍珠,夜明珠,翡翠等集中在靠墙的一个宝鼎内。
这原来住的?胡大问
县尉,贪挺多,被邹知府拿办了。
那这些?
县尉在的时候应该只有上面那层密室,被搜查后,这下面一层,应该是姜县令所挖!
啊?他可是清官啊!
胡不归昨晚发现这个秘密,今晚也才第二次下来,他说,我昨天想一晚上,本来也觉得他是个清官,可这除了生辰纲那半车富贵,多出不少财宝,由此可见,那姜县令,就是个狗官!贪官!
你不能就这么肯定必定是姜县令的东西!胡大说。
双杀案的证据都在这呢!胡不归心里叹口气,没回复他哥。
驴车一次拖得完吗?胡不归问。
那哪行!至少得三趟!胡大说。
趁天黑,那咱们赶紧吧!胡不归拍拍他哥。
歇会,有点头晕。今天酒大了。
大哥您啥时候就这点量。脚撑住,腰挺硬点,您别瘫软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