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骨再无话,的确是活了这么久的人,当初决意用此妖毒的方式换取生命的代价,就应该预计到现在的后果。
“那你还救我们干什么。”月骨早想问了,一直忍了这么多年,总该说了吧。
“不是我救你们,是你们还不能死。”宝龙老爷说道,“蓝氏灭门那日,我堕入了蓝氏祭坛,藏在里面的正是江湖中失去消息的药圣。我能称为后来的药王,跟药圣的关系匪浅。”
“这跟我们不能死有什么关系?”月骨疑惑道。
“药圣不知触犯了什么,被天神的信条封印,只能口头传授我制药绝技和奴颠禁咒。当然,我对外是不会说禁咒了,因为药圣就是黄廷之的祖上。他与一对月氏姐妹有露水之恩,其中一个生命垂危叫月钩,另一个貌若女童叫月骨,后来我在花毒海遇见了你们,你就知道了。”宝龙老爷解惑道,月骨的嘴巴早就张成了O型。
“我可不认识此人。”月骨吐了吐舌头,应该是姐姐吧,话说月钩突然整个人瘫痪就像死了般实在是蹊跷,若不是宝龙老爷及时用沉香水保月钩的命,也不该活这么久的。再想想心里竟然没有那么难过了,也不与这人多做解释,就朝玲珑屋外奔去。
傲诚也该回来了吧,送了黄鹂去原冶与黄莺会和,魁魅宫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眼下天下局势又开始不安了,正是宝龙老爷--蓝罗绻想要的效果。
圣宫瞬息万变,一夜之间,废太子终于成为往事,完轩皓阳头戴远游冠,身着绛红袍,临于大殿之上,由皇上宣布为新任太子。
数日,宫内白布遮天,宣慕皇后驾崩。
一个月后,橙韵从天牢中放出,封为韵皇后,母仪天下。
原冶舒府,冰雨阁。
“混账!”完轩皓雪将手中传来的快报狠狠撕碎,大吼一声,“他们竟然杀了母后!”冰水姨娘端坐在桌旁,手中没有把玩的物件,听皓雪这么一说,也是没来由的惊了一下。
“皓雪,不要惊慌,你的伤虽然好了,但是未免反复,还是小心点好。”冰水笑说道,这个孩子还是那么的愤世嫉俗,可是在外人面前却总是表现的漫不经心。
“我要去朝中找舅舅去,这太没天理了。怎么可以这样。”皓雪说着人就要朝阁外奔去。
“站住。”冰水姨娘的声音平稳坚持,“伤好了才能去,不然你若死了,对的起柔嘉一片真心吗。”
柔嘉,自己怎么能把这个名字突然忘记了呢,这些时日没见,也不知她如何了,舒小七自从上次从雅丹回来后,再也没有去那个居无定所的地方了,偏僻还不好找,也就帮着钱庄里面来回燕都和原冶的大小杂物。跟屋里的冰水说了一声,就奔向小七的伙房,“燕都最近如何,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好像立了一个新太子,还有太子新纳的太子妃。”小七老老实实的说着,却没有发现皓雪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心口长肉的地方有一些隐隐的疼痛感,是来自心里最隐蔽的地方。完轩皓雪踏出伙房,面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让人察觉不到他此刻在想些什么。父皇现在只有三个皇子,一个是黄鹂新生的皇子,另一个就是他,那么剩下的就是早已死去的完轩皓阳了,这位新任的太子肯定是林翊假扮的完轩皓阳,新任太子妃会是心心念念的柔嘉吗。
柔嘉,你要这样做的原因是为何,因为身份吗,因为我这个废黜太子的身份吗。
手掌握拳狠狠的朝面前的榕树劈去,站在肩旁的小银狐赶忙跳上那条手臂,目光楚楚可怜的望向眉头拧成一团的皓雪,除了心痛还是心痛。
“皓雪,伤养的如何了。”声音清丽脱俗,黄莺站在廊间,远远地看向皓雪。
被傲诚和柔嘉救到舒府,几乎很少跟黄莺有正面的接触,只是从冰水姨娘的口中知道她是傲诚的师妹,明白此刻的失态全被外人看了去,也就收了刚才懊恼的心绪,回了句,“好多了。”
“可是我觉得你并不好。”极具暧昧的言语,仿佛不该从黄莺的嘴里说出,“我以为与师兄争夺女人的完轩皓雪会是一个极为有主见的男人,眼下看来并不是。”
皓雪本就没有平复的心情被这么一激,刚才装出的平静显然被打破了,“黄莺姑娘,我认为你现在应该去关心你的姐姐比较合适,话说破了,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的事情你也管不了。”
“只是心爱之人被别人收为囊中之物,还能逍遥自在也只有北国的银狐主了。”黄莺的声调忽然提高,刻薄的话语与嘲笑的语气任谁都不能在忍下去了。
寒铁扇以瞬移的速度逼近黄莺脖颈下三分,能看见丝丝血液渗出的迹象,小银狐早也蹦到了黄莺的背上,小爪牢牢抓住衣服的缎面,只能皓雪一声令下。
“我不管是谁指使你来对我说这么一段话,我只告诉你一句,没人能左右我。”扇子收回,一袭白衣不沾染世俗的污秽,小银狐窜上肩头,也回了一个鄙视的鬼脸,一人一狐就朝冰雨阁走去。
“林翊,你爱上的究竟是什么女人。”黄莺低声的叹道,“我就不如她一分半毫吗。”
呼伦王府灯火通明,黄莺坐在厢房内仔细端详从皓雪身上偷过来的石头,色彩斑斓,罕为天物。“莺莺,在看什么了。”呼伦忠若从外间走进里屋,黄莺竟然没有察觉到他的脚步声,赶紧将石头藏进袖中,“没有什么,这茶是上好的滇红,我正在低头细品,你就进来了。”
“噢。”呼伦忠若从背后紧紧抱住黄莺,轻声在耳边说道,“莺莺,我们成亲也有一年多了,是不是应该准备要个孩子了。”手却慢慢从腰间向上抚去,动作轻柔暧昧,“你姐姐都有了宝宝,咱们也要赶快了。”黄莺没有反抗,这个男人毕竟是自己的夫君,再怎么惦记那个人,又能怎样。
他已经是太子了,不再是从前那个会逗自己开心的杀手了,眼角有闪闪的东西在涌动,爱情早就在答应父亲的要求起被扼杀。这一年不是没有用计,用罗刹迷香误忠若心智还是没有问题的,那是因为她在等,在等一个机会,可是现在这个机会即使出现也没有用了,他已经和喜欢的女人在一起了,而且还是那么的高高在上。
心中的想法一点一点被意志蚕食,忠若的吻像雨点一般遍布在身体的每个角度,带着久未征战的侵略气息,一寸一寸占领本就属于自己的阵地。黄莺僵硬地斜躺在床上,就若一个木偶般,被忠若翻转摆弄,没有感觉的终于闭上的眼睛。
圣宫月琴殿,同样的场景似乎要在不同的地点上演。
没有大肆的渲染,昭告天下,略施粉黛的柔嘉端坐在太子的寝宫内。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但是却是第一次以太子妃的身份来到这里。曾经多么盼望能名正言顺的与皓雪执子之手,如今得到了这个身份,而人却不是心目中的那一个了。
完轩鸿翰出乎意料的没有追究舒绛唇之前所做过的一切,仿佛就从来没有过这个人一样。一边默许了太子完轩皓阳的恳求,一边又在一个月后释放了橙韵并封为了皇后,这些在常人看来是不同寻常的一面,毕竟当时在场的人都知道赤慕没有死,只是逃走。皇帝却容许知道秘密的人们活着,他究竟要做什么,内心没有了企盼,又能做什么。
皓雪,会恨我吗。
“柔嘉,在想什么?”几乎与呼伦忠若一样的问话,从皓阳的嘴里冒出,实在是很巧合。
收回沉思的神色,柔嘉朝皓阳笑着说,“我在想今后要怎么面对这张脸。”
“你不喜欢,我现在就摘掉。”装扮成皓阳的林翊就要伸手揭下这张假皮,却见柔嘉用手按住他薄薄的嘴唇,“宫里不比外面,人言可畏。”
“谁敢传出去,只有一个字,死。”皓阳这张脸确实不适合邪恶的表情,一个死字从嘴里吐出,只觉得是在说一个很冷的笑话。柔嘉脸上浮起一阵舒心的微笑,皓阳看的有些入迷,就如入定了般。
柔嘉被看的也有些不自在,就要起身缓解一下气氛,却不料皓阳很不自然的将自己按在身下,脸上愈发红润,就感觉到腰下几寸有一个凸出的物体抵的自己很尴尬,闭上眼睛,努力使自己平静意图用静心口诀挣脱。
“不要再挣扎了。”温温的耳语刺激的身体发麻,“不要忘了我现在是七行阵门主,今晚不要妄图用任何瞬移之术。”
柔嘉眼睛猛然睁开,正对上皓阳这双清澈的双眸,一时有些恍然,究竟是林翊还是皓阳,但见嘴角勾起一丝不符合这张脸的邪魅微笑,心里知道是林翊没错,转眼间身上的衣服就要被褪的一干二净,终于不能再忍,拼进全力将早已藏在枕头下的金簪握起,朝皓阳的后背狠狠扎去。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