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昭羲的问话明显没有引起奴楽的好感,他只是匆匆看了昭羲一眼,就示意向洞外撤去。然而左昭羲又岂能好好听从奴楽的安排,那格乌的行踪还没有找到,这会子就要从这里走掉,这不是前功尽弃吗。
昭羲面色严峻,沉声道,“我不走,没有找到格乌我不会走的。”
奴楽不去理会左昭羲地情绪波动,只是用极冷地声线重复道,“还想留着命见温铃虫,就赶紧跟我走。”
奴楽说完不出片刻,翅膀已然变色的七七很兴奋地嗷嗷大叫,他终是看见了那躲在洞穴深处的奴楽和左昭羲,他嘴里一直念念叨叨,不仔细听分明听不出他在说什么,但是从他眼珠一直闪动地迹象可以得知,七七这是在找人。
“嗷嗷—娘—没来—怎么—”七七依旧的措辞不清,依旧的寻找被称为娘亲的柔嘉,他如何能知道柔嘉此刻已与面前地人分道扬镳了呢。
“七七,你在同谁说话?”瑶女地声音从方才远逝的地方再次响起,那纤细婀娜的女兽身姿从洞穴深处慢慢显出来。
奴楽一身黑青色袍,站在七七的正前方毫不畏惧,一脸冰冷地注视着那已经愈发走近的瑶女极其侍婢。
“嗷嗷—娘—我—要—”七七继续含糊不清地说道,他的眼里满是浓浓地不解,甚至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姐姐的呼唤,这个同父异母的瑶女姐姐。
瑶女拖着靓丽的红色尾翼与均匀齐整的七彩羽翼缓步上前,跟在她身后还有两个随行地侍婢,她也是方才走的时候听见了有些许动静,才跟琉女等人搪塞道,她担心七七一个人在殿中,还是把他带过来的好,这才没有引起琉女等人的怀疑。
然而,这等托词竟是被瑶女说对了一半,只是好像有事的并不是站在她面前的七七,貌似七七面前的事物才是惹上了麻烦。
当云淡风轻的妖王奴楽呈现在瑶女面前的时候,瑶女只知道自己化作人型的术法已经很久没用了,上次用的时候好像还是她被贬到凡间历劫的时候吧,只是那时候的人间怎会有如此面目俊朗的男人,那温润如玉君子般的男人只怕世间少有,而此刻却是出现在翼望山的翼飞龙巢穴,实在是一件妙不可言的事情啊。
瑶女倏地发了一阵楞,倒是令站在奴楽身旁的左昭羲一阵走动,他趁机绕过奴楽的视线,从七七的身侧溜了进去,求人不如求己,找到铃虫为第一要务,昭羲心里暗暗道,也就不能顾及还在一旁耍酷的奴楽了。
“你是?”瑶女此刻已是幻化成了女人的模样,摇曳生姿也不输他人分毫,她所问之人正是那还没有走掉的妖王奴楽。
“在下是谁并不重要,只是希望告诫姑娘,看好自己的亲人,切勿在乱跟了。”奴楽气息平稳,字字珠玑,他甚至都没有多看瑶女一眼,就准备转身向洞外走去,这个女兽若是奴楽记得没错的话,就应该是苍易的小女儿瑶女了,只是他跟融彩在一起的时候,这个瑶女还只是一个小女孩,现在也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公子请留步。”瑶女身形略微一顿,可能是因为面前的男人竟然对自己的相貌不为所动而有些意外,要知道,自己的母亲不算仙界美女中的花魁,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女人,她的相貌自是也不在话下,而面前的这个似人似仙的男人却是对自己没有半点的非分之想,也就只有两个可能,一,是他不懂男女倾慕之情,二,他喜欢的不是女人。
只是,这个在自己心中不是答案的答案,还是要瑶女自己来问比较好。
奴楽听得那小姑娘的一声呼唤,也不便继续前行,况且那昭羲趁着自己没有防备,就直接绕过自己跑进了翼飞龙洞穴的更深处,真不晓得他这般迷恋那个仙婢,是福还是祸。
“姑娘还有何事?”奴楽客气地询问,他虽说心里很明白这小姑娘心里气结的地方,但也是不便于在面上流露出来,萍水相逢而已,其实她真的不必如此介意。
况且于她而言,他奴楽只是一个来者,这个来者她都没有搞清楚来历,竟还敢擅自叫下来,勇气也实在可嘉。
“公子何许人也,怎会来到翼望山?”瑶女心思单纯,说的话也就越为敞亮,与其说她不甘奴楽的随意怠慢,还不如说她对奴楽还心存好奇,不愿就这么放了去,她成天对着那些个翼望山想迎娶自己的男兽们,心里可比什么都难受。
“姑娘何故问起,就算告诉了姑娘,姑娘也未必知道我这个无名小卒。”奴楽去意未绝,他也在犹豫,要不要将自己的身份告知这个看似不会伤害自己的小公主,虽说是被贬的仙门望族,但是该有的称谓肯定是有的,只是貌似这一天苍易并不在家,而且就这么将孩子们留在了洞穴中。
瑶女乐呵呵地轻笑一声,正要答道,却是发现了奴楽眼里的莫名焦色,就像在寻找什么人一般,却又想说又不肯说的样子,也就不由问道,“公子若是不想直言相道,那么瑶女就只能暗自猜测了,叫你无名公子可好。”瑶女这话说出来,既是极其体面又无伤大雅的,她给足了奴楽面子,也就问起了奴楽的担忧之事,“无名公子若是来这里寻人的,也许瑶女能帮上一点忙。”
“苍易可在家中?”奴楽轻轻说道,他的面上没有多余的变化,只是不想连累这个名叫瑶女的小公主,他本就打算进了洞穴找到偷偷找到苍易再说,可是从刚才到现在,却是一点也没有王者坐镇的风范,而却是他的小女儿出来独当一面,这奴楽心中也就猜到七八分了。
“家父去外面了,无名公子认识父亲?”知道父亲姓名的多是仙家中人,看来这个男人越来越像位列仙班的贵人,只是不知道他是什么仙人呢。
“你可知他去了哪里?”奴楽有种不安的心绪涌上心间,但是却又不能断定,只是从那瑶女眉开眼笑地眼神中终是读到了一丝早已料到地讯息。
“喏。”瑶女缓步走上前,摊开葱指,只见有几枚晶莹的玉石在手心中闪耀,“父皇说回来时会带这些东西给我们,无名公子是仙家的上神,必然知道这玉石的出处,要说那玉山父皇也不是经常去,只是被贬到幻境之中,能得到西王母娘娘的召见就是莫大的恩赐,所以父亲早已前往那瀛洲的玉山了。”瑶女全然不知事情始末,只是在叙述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东西了。
奴楽心中却是在听到这些话的同时,不由一惊,苍易,你竟然可以穿梭于仙岛真境幻境,只怕那邶女被诛杀的功劳,也被你一并带到玉山了吧。
自古有仙山,蓬莱,方丈,瀛洲。
最远的要数那飘渺不见尘埃的瀛洲了。那里有一座昂贵的山峰,凡人们唤作财宝山,因而叫如此粗俗的名字却是因为那满山数不清的财宝与珍奇。而这座财宝山的真名叫做玉山,之所以这么叫,也就是因为他并不是有什么数不清的财宝,而是所行之处,所建之地,均为玉石地理构造而已。
那么,自古西王母娘娘选择此处为休养生息之地,也是为仙家望族们寻得的一处好庇护所。
人们因为向往财宝山的宝藏而蠢蠢欲动,然而又因为那里是仙家的地盘而不敢轻举妄动。即使有胆大之人顺风顺水的找上瀛洲来,却也只会因突然的天灾而止步不前。
就如刚才发生的来说吧,不知是哪一个国家不知死活的家伙,只身一人驾着小帆船就想靠一副破旧不堪的老地图来找瀛洲岛的位置,简直是幻想。
西王母端坐在历万年之久的黑珍珠凤座上,手中捧着金丝玉壶,似漫不经心地对棠下之人说道,“风儿,你总是这么贴心,不过是一个渔人,便是留下了他的性命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禀娘娘,纵是一个渔人敢擅自闯入禁地也是不可饶恕的,卑职只是掀起了近几十年都没有刮过的龙卷风,所留之地也只有片刻之余,断是不会伤凡人性命的。况且娘娘口中的渔人身份没有如此简单,他此番前来必是得到了散落民间的仙岛地图,所以才会一个不注意就闯入了仙岛的边防之地。”被唤作风儿的男子抱拳说道,满脸的坑洼每一道都是在说明这个男人的不凡经历。
“那也就无端给了某个家伙变异的机会,这种刻意制造的天灾可不是常用的事吧,融老。”西王母将手中的玉壶弃之一边,脸上竟是没有了多余的笑容,她正色道。
那被成为融老的男人是一个年迈手还发抖的老仙人,想是盘古开天辟地时,这个仙祖就驻足在此了,想来竟是比西王母还要老成些,倒也说的过去了。
“娘娘,那变异之贱兽正在玉山山门府外求见,这还没有到准时拿俸禄的时候,只怕是来早了惦记娘娘了吧。”风儿的话中带刺,却又是西王母极其爱听的话。
“那还等什么,叫仙童放那人进来罢。”西王母这时才微微睁开眼睛,看向殿外远远的方向,那里是空无一物的地方,她淡淡道,嘴角勾起一丝难以捉摸的笑容,“我正好也想苍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