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梦梦回到家,在夜场喝的酒缷下了伪装,开始发酵,脸红扑扑地到朱佩佩房间拖已经睡着的闺蜜。丁梦梦和朱佩佩共同分担房租,朱佩佩住主卧,4000元,丁梦梦住次卧,3500元,80米的套房面积,7500元,还是房东不苛刻,看两个美女素质比较好给的折扣价。丁梦梦今夜提成加大奖赛三等奖奖金,获利4万元。真是一笔不小的横财。以帮朱佩佩交一个月房租为诱惑,邀请朱佩佩起床陪她喝今夜的第二场酒。
和闺蜜的谈心酒,才是喝的畅快的。
“佩佩,你打算以后怎么办?”丁梦梦借酒掏心。
“茫茫天下,竟无我佩佩容身之地。”朱佩佩伤心地说。
“佩佩,你想过没有,你要自己做出改变。自从去年底我们的公司倒闭以来,整整半年时间,你都宅在家里不思改变。你爱慕虚荣,我也爱,本可以成为我们的动力。你买最流行的衣服,住比我奢侈的主卧,你的经济来源在哪里?这半年来我看你猪一样地生活,房间不打理,每天在家不是睡,就是吃。你要振作!我和你同样的经历,同样的起点,同样的终点,一起工作,一起失业,但我就算是卖笑,也卖出了自己的栖身之地。我们要活着!北京这么大,我们也都经历过起起落落,把眼前这段难捱的时光挺过去,你一定会看到一个兴奋的前景。就像我现在眉飞色舞地看到的一样。虽然我现在喝了两杯酒,助长了我的想象和情绪。难道不是这样吗?无论处境再怎么艰难,你得往前走。人生最怕的就是留在原地,等待微信里的欢乐斗地主发一手好牌。你甚至依靠欢乐斗地主来排遣寂寞!你的上帝在哪里?你等他用洪荒之力拔你出苦海吗?你要工作!天下没有又有面子又有钱的工作等着你。你干什么都嫌丢脸,等你真的到了在北京混不下去,回你们村务农就光荣了吗?”丁梦梦披肝沥胆。
“我也想有力量地生活。/看到你每天即便装,也装出一副朝气蓬勃的样子,我不羡慕吗?我也想工作,让一团糟的生活恢复正常。你建议我到你们夜店卖唱,或者去洗盘子。我真的觉得那样的工作无法调动我。是的,自从我们的公司倒闭以后,我就像丢了魂一样。我喜欢在聚光灯下的虚荣,走在红地毯上的排场,离开这些,我就像失去水的鱼。无论我怎么告诫自己下一秒钟要改变,要离开游戏,离开手机,走出这个屋子,到更广阔的天地去寻找机会,但是机会从来不是你去寻找她的时候恰逢其时地发生。你知道这半年来我打过多少电话,投过多少简历吗?每一次的被拒绝,都让我的自信失去一点。我已经不敢再去做这种徒劳无功的试探。我真害怕连我这点仅存的自尊也消失殆尽。我还有最后的这点本钱,留着最后这点自尊,也许我还能嫁给一个好男人。如果连最后这点孤芳自赏的自我也丢失了的话,变成一个忙碌却庸俗的女人,像你的师父小铃铛那种饮食男女的话,那活着不如死去。”朱佩佩也有自己难念的经。
“那你打算怎么做?在你的精神安乐窝里永远孤芳自赏下去?”丁梦梦问。
“我相信老天总是会开眼的。”朱佩佩说。
尽管多喝了两杯酒,两个闺蜜都有自己的人际关系阅历,知道今天话题深入到如此地步,已不能再深入下去了。不投机的观念的深入探讨会造成人际关系的裂痕。
“我今天碰到的那个傻小子,真对我不错。”丁梦梦转换了话题。
“他向你表示兴趣了?”朱佩佩问。
丁梦梦:“他和我们不一样,他想装逢场作戏,可又装不出来,老是露出自己的底细。归根结底就是社会阅历太少,有了点钱,跑到花花世界一看,见到什么都陶醉。”
朱佩佩:“他有500万?要是真的话,那也不算少了,你可以乘机把他拿下,这样500万你就可以拿来自己经营,凭你的能力,一定可以开创出一片天地。”
“可要我用一生的幸福去换,他并不是我碗里的菜,500万的报酬就太少了。”丁梦梦说。
“你觉得多少钱,可以出卖你的爱情?”朱佩佩。
“我是一个从一而终的人,这个社会留给女人尝试的机会不多,绝大多数情况都是一杆子买卖。所以在爱情的问题上,如果爱情已经变成了一种商品,事实上我觉得理性的看待也应该是,爱情的确是可以待价而沽的。只是钱并不是爱情价值的所有体现。”丁梦梦说。
“那你说,如果他在某一方面的价值体现特别强大,比如说钱,是不是就可以托付了?”朱佩佩问。
“价值与价值之间,是相乘的关系,而不是相加的关系。再有钱的渣男你嫁吗?就像穷困的秀才也没人嫁一样。这两者我都不会嫁。”
春深后,天暖的脚步一步一个脚印。已经能感到夜里的空气带有暖意。冬天的气味总是很单调,除了干冷的呛嗓子的味道,没有其它。春天和夏天的气味是多元的。夹杂着草香,似乎整个大地都释放了毛孔,散发出芬芳。丁梦梦和朱佩佩在小区门口的一家小餐馆,过了三月中旬,暖气就撤了,一进入四月,就感觉季节鲜活起来。餐馆的保暖门帘也随着季节的更迭撤去,户外的季节的气味也传到屋里。丁梦梦和朱佩佩各喝了两罐啤酒,状态微熏,桌上辅着一张堆食物垃圾的报纸,依稀从垃圾的空隙中,看到报纸的头版头条唐小贝彩色特写的照片和“太阳集团继承者横空出世”的标题配文。醉眼朦胧间,丁梦梦用撸串的木竿一点一点剔开遮在报纸上的食物垃圾。唐小贝在报纸上的头像清晰了。丁梦梦看看报纸上的唐小贝和图像配文。
朱佩佩问:“你怎么有点傻。”
丁梦梦从沉醉的状态中抬起头:“佩佩,我是不是有点不正常?”
朱佩佩:“你要喝不了就别喝了。”
丁梦梦把报纸从垃圾中抽出来,指着报纸上的头版头条问朱佩佩:“你看到什么了?我是不是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