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太小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也没过多的记忆,只记得我们1年级时班主任是个老太太姓张,教了我们两年就换了老师。就这样一晃来到了三年级,新老师也姓张,是个外地人。一上课就说他们那里怎么怎么好,怎么怎么美,怎么怎么凉快,我们这里热死人。说她们那里一到夏天下午就下雨,一下就下俩小时,下雨了之后特凉快。还说她们家乡到处都是泉水,想怎么喝就怎么喝,甜甜的。总的说来就是如果不是在我们这边教书,打死她她也不会来我们这里一次。我拜托你好不好,没有人求你来我们这里教书好吗?我们这也不好那也不好的,你还要死乞白赖的在这里,你图什么啊?张老师是语文老师,小学好像基本上都是语文老师当班主任。那个时候的老师不知道和现在的老师有什么区别,我只知道我们那个年代的老师特别负责,对作业检查的也是特别认真。让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作文课。我记得只要是作文课,他在黑板上写我们就要在下面写。与其说是写,还不如说是抄。她对着课本叽叽呱呱的一边说一边写,让我们学她,她怎么写我们就要怎么写,写的和她不一样还要骂我们。
“为什么不和我写的不一样啊!你们现在还不会写,在那里乱写什么,你们乱写考试是要扣分的你们知道吗?和我写的不一样的同学你们快点改过来。”
我心里想说:
“我想写点自己的想法都不行吗?难道要写的全班统一才能显示出你教的有多好?”
每次作文课我都会写一些和别人不一样的东西,我觉得作文就是要我们用自己的语言表达出来。会写的就写流畅一点,不会写的就写通顺一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和观点,这样写出来每篇文章才会有灵魂。像她那样教,所有同学的作文都千篇一律,根本就不知道谁学会了,谁又有没学会。
她的咂舌程度还远不止这些,最让人接受不了的就是学生犯错了,在她那里只有一个字——打。
上课的时候同座位说话的——打。
上课回答问题错误——打。
没有认真听讲,问题回答不上来的——打。
当时在我看来,这是她唯一会做,也是做得最好的一件事了。虽然有多情况下我们做得是不对,但是当时我们只有3年级啊!也不会说有多懂事,多听话。难道只有打学生一个办法吗?
班上有很多同学都挨过她的打。但是有一个人,我对他挨打的情景仍记忆犹新。那是在某一天的下午,我们班上和隔壁班进行拔河比赛,学生时代对于比赛这个事情还是有很强的集体荣誉感的,那个时候为了让张老师开心,我们都向她保证一定赢隔壁班。比赛时间是当天是下午最后一节课,正好我们也是语文作文课。张老师很早就选了几个身强力壮的男同学下去和隔壁班的比赛。我当时觉得有点不正常啊!如果是平常她一定会说跟我们说:
“同学们,什么都不重要,学习才是最重要的。这种活动你们都不用参加。我上课你们认真听讲就可以了,我把我会的都教给你们,是不是比这种运动要强。”
可是今天怎么连作文也不教了,比赛还没有开始就下楼跟我班男生们说:
“你们一定要加油啊。虽然输赢不重要,但是你们要是能赢最好,老师在这里看着你们,跟你们加油打气。”
这个表现是输赢不重要?这就是要我们赢好吗!!我都不好意思拆穿你。那个时候我在班上是一群不受重视的学生之一,老师不会注意到我,所以老师没有要我参加比赛。你说有点失落吧,是有一点。但是你又说还好吧,也还好。反正我和同坐在一起还是有说有笑的,没有参加比赛也不错,在教室里和同学玩也挺开心。就在我们聊得闹哄哄的时候比赛开始了,一开始是其他几个班比赛,直到第五场也就是快要下课的那一场才轮到我们班。我们心里想着:
“快点比赛,搞完了我们就能回家了,一想到可以早点回家玩一下游戏机心情都愉悦了起来。”
90年代的小孩不像现在,当时的娱乐项目很少,不像现在的小孩有很多电子产品可以玩。什么iPad啊,小爱同学啊,智能手机啊,电脑啊……我们那个年代只有游戏机。我想很多80后的兄弟都知道王子石中剑,三国战纪。恐龙快打。一想到这些游戏我就热血沸腾啊。快点放学啊!我要回家用我的赵云一币通关啊!在山呼海啸般的助威声中我们班终于上场了,这个时候班上的同学也炸开了。
“你们说这次我们和一班谁会赢”
“那还用说,肯定是我们班啊!你看看一班那几个,根本不是我们班的对手,好吧。”
“就是,我还等着放学去我们宿舍篮球场踢足球呢!他们都等着在,你去不去。”
在当时足球场还没有现在这么多,所以一般我们都是用篮球场踢足球。
“算了我不去了,我回家去玩三国战纪,我上次都没有通关,这次我一定要打通关。下次你们和我一起玩游戏机的时候,我就能带你们了。”
我现在的心里只有游戏机了。虽然我也很喜欢踢球,但是今天的我只想去和游戏里的赵云并肩作战。
“那好吧。反正你也住的远,下次我们在一起踢球。你也不要每次都玩游戏机,我妈说游戏机对眼睛不好,小心以后变成瞎子。”
我外婆和外公也是经常这样说我,我想我妈要是在的话估计也会这样说我的。但是我也没有当回事,毕竟那个时候的我还是太小了。不知道被人关心的感觉。我的大舅在我小学对面的高中教英语,每次放学了我就和过马路的同学一起走。他们回家,我就去找大舅,等他跟高中大哥哥大姐姐们上完课我们一起回家。我的家离学校坐车大概要7 8站路,那个时候的公交车好挤,每次大舅坐车都是月票。(可能现在的兄弟都不知道什么是月票,月票就是你在公交单位买一张,大概10块钱的样子就能坐一个月的公交车,也不需要你再买其他的票。那样对于上班的人来说很优惠,要知道在那个年代钱还是很值钱的,热干面只要8毛一碗。)如果售票员要我买票,大舅就说我的身高还没有到买票的要求。其实吧我的身高是应该要买票的,但是车里人多大舅都要我混在人堆里还把我往下按。这样售票员也看不出来我要不要买票,很多次都不了了之了。
正当我还在想去我大舅那里是拿一块钱还是两块钱的时候张老师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就你们这样的学生还比赛,简直是丢我的人。一点进取精神都没有,刚开始还蛮好的,都快要赢了,怎么一下就被别人拉回去了。”
怎么回事啊?输了吗?我们班怎么会输啊!完全不应该啊。算了还是不要讲小话了。这种关键时候要是被她抓住作业不写还说话,那是要挨打的。还没等我回过神,只见她拿起自己的教案就往他们几个人的头上招呼过去。
“叫你们不认真,叫你们在后面笑。有什么好笑的,来说给我听听,你们后面笑的几个给我说说为什么笑。”
了解了一下才知道原来是我班有几个在后面嬉笑导致我班输掉了比赛。完了,这下死定了,老太太这次是不会放过我们。上次因为我们班学习最好,最听话,长的最可爱的女生在公开课上没有回答出她提的问题,第二天就要这名女生在教室最后一排站着上了一节课。拜托,人家是个女生你这样对她,她也是有自尊心的,好吗。最后这个女生哭了好几天。那个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欢,反正看到她罚站的时候,自己心里也不好受。想着大家都是同学,要互相友爱,互相学习。不过话又说回来,学习又好,长得又很可爱,对谁都是满脸微笑的女生有谁不喜欢。可能第一次感觉到喜欢一个人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看到她笑我的心里也会跟着高兴,无论是上课还是下课,都想偷偷的看她几眼,如果在我看她的同时发现她也再看我,那我今天一天心情就像是吃了某迈一样,根本停不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直到现在我都清晰的记得她的名字,她的声音,还有她的样子。好怀恋那段上学的时光,可以肆无忌惮的和她牵手回家,也可以和她一起旁若无人放声大笑。那段最美的时光也是你以后再也回不去的时光。
回到老太太这里。她已经到了发疯的边缘,感觉只要谁在犯一点错误那就直接崩溃,喊打喊杀的心都有了。她强忍着怒火跟我们说:
“今天你们把这次的作文写完了你们在回家,写不完的都不许回去。每天每天稀里糊涂的,都不晓得要干什么。这么重要比赛你们在后面笑?有什么那么好笑的,你们说说,也让我笑一下。你们知道什么是集体荣誉感吗?”
她歇斯底里的咆哮着,感觉空气都已经凝固了,教室里死静死静的。我们那个时候才多大啊!哪里见过老师这样发脾气的。之前张老师发的所有脾气加起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仿佛在这个教室里我们连呼吸都是错的。
后面几个笑的同学也很委屈,跟张老师说:
“这个不能怪我们,我们已经用力了,到最后的时候GP(以后名字都这样表示)在后面讲笑话,搞得我们3个一下子就没有劲了,这样我们才输的。”
张老师听到这个话后的表情已经不能用气急败坏来形容了。当时就冲到了GP的座位旁,拿起他的书就开始打,教室里只能听见书本和头撞击的声音,还有张老师震耳欲聋的骂声。那个时候我已经不记得脑子里在想什么,我只知道不要看,不要听,不是可伶GP,而是害怕;害怕老师还会拿谁出气;害怕老师还会做出什么其他恐怖的事情和决定。等她发泄完,GP整个人也瘫坐在地上哭的稀里哗啦的。
记得上小学的时候家长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
“老师,您帮我把孩子管好,要是不听话您上手打他都是可以的。没关系。”
如果家长们要是看到当时的情景,恐怕你们就不会这样说了。
张老师打完之后还意犹未尽的对全班同学说:
“这是一颗老鼠屎,大家以后都不要和他一起,谁和他一起谁就是老鼠屎。一个人犯错了还不够还要全班跟你一起,本来我们都赢了,就是因为你我们班的荣誉没有了,就你这种人以后长大了对社会也没有什么作用。今天的作文课就写你是怎么害得我们输掉比赛的。”
我第一次看见我们的作文题目是《不做班上的老鼠屎》
“今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阳光照耀着大地,我们3年级(3)班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来参加拔河比赛……之后吧啦吧啦一些有的没的。”结尾再加上:“最后我们就快要赢得比赛的时候,GP同学在后面讲笑话,害的后面的同学没有了力气从而输掉了比赛。我们今后一定不能向GP同学学习,不做班上的老鼠屎,我们一定要听老师的话,做一名合格的社会主义接班人。”
放学之后很想去安慰一下他,让他不要放在心上,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看着他一个人背着书包回家,我想,告老师说他在后面讲笑话的那几个同学心里也不是滋味吧。因为我看见他们也是耷拉着脑袋不说话,背起书包自顾自的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