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那山涧上的果子摘来解渴！”
羲和看了看面前笔直陡峭的绝壁，坚决而又惊恐的摇了摇头，蓬虆眉间微微一凝，一对巨大的翅膀在身后展开。
“既然你不愿去，那我就亲自带你去好了！”
“等等等等等等！”
自从羲和做了蓬虆的近身丫鬟，就没有过过一天的好日子，这蓬虆面上看着德高望重，正气凛然，实则是个奸诈狡猾，一肚子坏水的混球，羲和不止一次跟他说过自己怕高，而他非但不体谅，还变着法着为难她。
今儿不是爬悬崖采药，明儿就是在断崖上罚站，时不时还会让她自己选一个山头往下跳，美名曰历练自己，她若是不愿，蓬虆就变回凤身强行将她抓去半空中，在她惊恐的尖叫声把她从半空中扔下去。
好几次坠落的过程中羲和被硬生生的吓晕过去，幸而周围水泽较多，她跌进水中，虽是受点皮肉之伤，但不至于摔个骨断筋裂。
后来羲和就学精了，但凡蓬虆无故出门，她一律不跟，省的这个人无聊发慌，设计害她。
“蓬大长老，您不是说要来这发爽山中找什么苍石吗？时间不早了，我们快去找吧！等找到回家了，我亲自为您泡杯好茶解渴，这山顶的果子就别吃了，看它长的干瘪歪嘴的样，定是个不中用的空壳子，不好吃的！”
“本长老愿意，你飞上去摘了它。”
“我...........啊！”
不等羲和犹豫出个结果来，蓬虆伸手抓住她，巨大的翅膀猛然一扇，她只听耳畔传来呼呼山风，转眸看去，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半空中了。
“蓬虆你这个混小子，放我下来！”
“别喊！把翅膀打开，感受风向，然后慢慢扇动，随风飞去。”
慌乱之下的羲和根本就听不进去蓬虆说的话，她死死的抱着蓬虆的胳膊，紧闭着眼睛惊恐嗥叫，连眼睛都不睁开。
蓬虆见她冥顽不灵，眉间微蹙，心中隐有怒意，冷叱道“身为凤族人，居然不会飞，这要是传出去了我们凤族的脸可就丢尽了，你虽是生而有疾，但一双翅膀也没损坏半分，你不上进学飞，难道要旁人笑话你一辈子都是个走地鸡吗！”
蓬虆将她甩了出去，满心恐慌的羲和凭着自己的求生欲唰的一下展开了自己的翅膀，只是她根本就无法正常飞翔，而是闭着眼睛胡乱扑腾着翅膀，在半空中快速降落。
眼看就要摔落地面，蓬虆眉间一紧，对她喊道“快静下心来，感受风向！”
“坑杀我的混小子，这地连风都没有哪儿来的风向！救命啊！”
蓬虆慌忙去接，只可惜未能及时，只听砰的一声闷响，羲和摔落在地，虽是有矮丛做了缓冲，但左翼翅膀受伤，在身后剧烈的打着颤。
“羲和氏，你没事吧？”
“无事.............”
“无事就”
蓬虆正要放下心来，只听她接着说道“不过是断了几根骨头，险些没了一条命，不算大事。”
不等蓬虆说话，羲和又接着说道“只要蓬长老玩的开心就好！”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怕高，你偏偏带我去险山之巅，我不会飞，你便拉着我飞到半空中再扔下来，我不喜欢灵药丹草，你为我安排的膳食里顿顿都是难以下咽的草药，凡我我不喜不愿不会，在你这里就是最好玩的事情，就连我会不会因此丧命也不曾想过一下，蓬虆，你真不愧是凤族长老，为了凤族血统纯正，想法设法的去清理门户，厉害！”
“我从未想过”
“别与我扯谎找由子！”
羲和站起身来，凝眸看向蓬虆，对他道“我坑蒙拐骗混世如今，懂得比你这个死板长老要多得多，我知道凤族难容我，只要我将这一月期限服侍完后自会离开，还请您手下留情，即便再是不顺眼也求您为难之时生一丝怜悯来，只要放我一条命，这一月内要打要骂随您的高兴。”
说罢连看他也不愿，转过身去一瘸一拐的离开了发爽山，蓬虆凝眸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目光复杂深邃，隐隐透出几分愧意。
经此一事后往后几天蓬虆很是安分，莫说是戏弄羲和了，就是连一句重话也不见得对她说，平日里羲和也就是为他端茶倒水，研磨铺纸，看似和谐，实则日渐生疏。
这天，蓬虆从德顺宫回来后就站在窗前，眉间微锁，眸中若有所思，有人来侍奉香茶，他只当是羲和来了，便开口问道：“羲和氏，神族中有个叫决明的人，你可认识？”
一个陌生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回长老，羲和氏今儿不在，她跑去后山玩耍了。”
蓬虆转眸看去，只见身后站着的果真不是羲和。
“出去多久了？”
“您今早一走便出门去了。”
蓬虆点了点头，没再说话，那丫头作势要走好似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对蓬虆道“蓬长老，今儿王姬来过，送了一些新奇的小玩意，说是从人间得来的，留着给您闲暇把玩解闷。”
“哪位王姬谁送来的？”
“是二王姬，昭华殿下。”
蓬虆眉间一紧，问道“昭华？昭华何时出的关？”
“听二王姬身边的芝儿说，大约是前儿夜里出的关，二王姬贪玩，出关后没有禀报凤皇，而是带了一些金银石块去了人间，在人间玩了一天一夜，今早才回丹穴山来。殿下原本是想等您回来，与您品一品人间好茶的，可听说自儿的爱宠吞天不见了，着急忙慌的就走了，说是等找回了吞天后再来拜访您。”
蓬虆眉间紧了又紧，很是不悦的看向那个丫鬟，在那个丫鬟胆战心惊的目光中，他开口问道“羲和走时与你可说了？”
话题猛然一转，吓的那小丫鬟差点咬了舌头“说..........说了！”
蓬虆突然冷冷一哼，叱道“羲和氏身为近身奴婢应当随身侍奉才是，哪个让她擅自出去的！家里的规矩她不懂，你也不懂？”
那丫鬟吓的一身冷汗，忙不迭的向蓬虆说道“长老息怒，今儿不是羲和贪玩自儿跑出去的，而是神族派来的护法大人亲自来找，那位护法性情刚烈，不分由说就闯了进来，奴婢上前问了，护法大人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生拉硬扯的就将羲和氏给拽了出去，走时才说是要跟她去放纸鸢去玩，天不黑是不会回来的，对了！护法大人还留了话，让我们为羲和氏留门，说是怕一时兴致来了，连晚膳都会在外面用，还说”
那丫鬟支支吾吾有些犹豫，蓬虆有些不耐烦道“该什么就说什么，有什么好犹豫的！”
“护.......护法大人说，虽然不知羲和怎么突然就变成了您的丫鬟，但还请您善待，莫要拿她玩乐打趣，若是嫌羲和碍眼，等储君涅槃之后，她会亲自请开天大帝下旨，把羲和从凤族讨要出去，还说，蝼蚁尚且知道抱团求生，这堂堂名族竟然不知道打碎骨头连着筋的道理，一家人都不疼一家人，还指望谁能与这无情谊的名族亲近。”
原以为蓬虆听到此话必然会勃然大怒，不想他非凡不怒，还饶有兴趣的问道“听起来这神族送来的护法好似与羲和氏很是要好，她们是几时玩到一起的？怎么从未听人说起？”
“回长老，这护法大人我也是头次见，实在不知两人何时玩的这样要好，护法大人将羲和拉出去时我偷偷瞧了，那一路上两人胳膊挽胳膊，说说笑笑，亲密至极，想必这来往的日子应当是不短了。”
“呵.........我只当这羲和氏会憨傻一辈子，不想也是个聪明的，知道提前找靠山.............”
蓬虆转眸看向那垂着眸，连头也不敢抬的丫鬟，问道“他们去了那里？
“奴婢亲眼瞧了，两人一路往东边走，想来是去后山了。”
“年少贪玩，去了便去了，你去把邵华找来，我有话与她说。”
“是！”
羲和这一走果真去的时间长，直到天色彻底黑了她才回来，她算了时间现下蓬虆差不多已经就寝，怕将他吵醒，蹑手蹑脚绕过他的寝屋，垫着脚尖溜回了自己的小屋。
“回来了。”
刚进屋点了灯，身后便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吓的羲和险些一火折子扔过去，她抬眸看去只见蓬虆正在自己窗前站着。
羲和正眼也不曾瞧他，懒洋洋的坐下抱着茶壶就喝“蓬长老有事找我？”
蓬虆顿了又顿，眸中神思百转，不知过了多久，他点头道“确实有，今儿一早，凤皇召我过去商议，说是神族派人前来，欲意求亲。”
羲和哦了一声，淡淡说道“在这混乱世代想要生存，要么自己强大，要么自己身后的靠山强大，凤族虽在世上占有一席之地，但却不强，是得找一个像神族这样厉害的靠山做依仗，日后即便是真的起了六族之战，咱们也能从中幸存，不至于被人轻看拿捏了，奴隶一样的受人羞辱。
蓬虆凝眸看着她，轻声道“神族的使者说，求亲的是神族举足轻重的人物，赫赫有名的神农氏，而求亲的人便是神农氏的嫡子，决明少将。”
“决明？”
蓬虆眉间一紧，丹凤眼中寒光骤闪“听这意思，你还是跟他很熟，往日见过？”
羲和心中咯噔一声，强笑道“蓬长老不知道，新来的那位护法大人是我的闺中好友，她的哥哥，就是咱们储君的未婚夫是决明的生死好兄弟，与她玩耍时常听她说起这位决明哥哥，虽未真正的碰过面，但听的多了，就好像见过一样。”
“是吗？你可知这神农氏的嫡子所求的是哪一桩姻缘？”
羲和想了想道“神农氏是神族看重的心腹之族，而这决明是神农氏唯一的嫡系独子，身份地位一点也不比太昊低，如此位高权重，所求的自然是凤族嫡系的姑娘，如此才门当户对，不然定会被天下非议。”
蓬虆摇了摇头，轻声道“我与凤皇原先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当神使说出来意时，凤皇便一口应下，说是愿意从嫡系中挑选合适的姑娘嫁入神农，但是，神使却一口拒绝，说是决明少将所求有主，是凤族旁支的姑娘，这旁支倒也不是别家，就是你的亲母家族，羲和氏的姑娘。”
这一句话好似一块大石，重重的砸在羲和的心窝上，震的她说不出任何话来。
蓬虆觑了觑她眉间闪烁的慌乱，心里五味杂全，一个想法骤然从心底涌出，他凝眸看着羲和，轻声问道“难不成这决明少将所求的，正是羲和氏你本人？”
“我.......不不不不不！”
“他见过你？难道上次盗窃千年梧桐木的就是他本人！”
蓬虆一语中的，惊的羲和脸色苍白，身后直冒冷汗，只听他接着说道“不会有错，自从上次带你回来，我便察觉你身上沾染了陌生的气息，我知道是你引狼入室进族盗窃，所以没放在心上，现在回想起来那分明是仙草药香，他神农氏掌管的就是百草仙种，那么浓烈的气息定然是他神农氏的独有的。”
蓬虆凝眸看向羲和，问道“羲和氏，你可与他私定了终身？”
“我............”
羲和心中乱作一团，不待细想，只听蓬虆劝道“那神农氏可不是等闲一族，自从大帝开天辟地后那神农老祖便主动追随大帝，忠诚一生，至死不变。后来神族立世之后不少小族前来投靠，开天大帝不喜管理，将手下这些事情大多都分给了神农老祖，即便是善智的人族也属他的管辖，开天大帝独宠与他，亲自赐下了人皇的名号与他，当年狂人不少，但哪一个见了不都得尊称他一声人皇。虽说这两年没以前张扬，安静了下来，但神农一族的地位依旧根深蒂固。”
蓬虆转眸看了看四周，突然压低了声音道：“若是哪天开天大帝身逝混沌，只要神农一族还在，登上神族首领帝位的必然是神农氏的嫡系后人，也就只有神农一族做了神族的首领，这天上地下才会心服口服。就是那大名鼎鼎的天皇太昊也不定能比的过，太昊虽强但母族孱弱，与整个神农氏相比差了何止一星半点。”
“这样的鼎盛家族，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死死盯着，更何况来求婚的是唯一的嫡子，其中份量可想而知，若是他们知道你的身份并非嫡系出身，会不会觉得这是在羞辱他们，就算你真的去了，你觉得能堂堂正正的进人家的大门做上正妻之位吗？而且就算坐了，在那个位置上你又能活多久？”
蓬虆轻叹一声，语重心长的对她道“羲和氏你必须与我说实话，现如今先不说神农氏，就眼下羲和一脉就隐有危机。今天要是凤皇没有开口说要把嫡系姑娘嫁给神农就罢，可她偏偏说了这话，你不知道，当神使说只要羲和氏中的姑娘时，那大殿之上所有嫡系女臣都变了脸。”
“放着正经的嫡系不娶，娶地位最低的旁支？天底下哪里有这种低娶高嫁的道理，凤族一脉最重尊卑，如此一来就是打了嫡系一脉所有人的脸！羲和一脉本就不受凤族待见，这么一来更是开罪了所有嫡系，你当她们会忍下这口气吗？”
“羲和一脉是凤族身份最低微的旁支，外界根本不可能知道，那神使来了丹穴山，一不打听，二不询问，张口便说要羲和氏的姑娘嫁过去，试问谁不起疑心，只要查出是你坏了规矩，不但你这条命难以保全，就连整个羲和一脉的所有人都会受牵连，弄不好你的母亲的牌位还会被人扔出凤族宗祠。”
蓬虆道“你还别不信，你自己想想，你不顾族规引外族男子进了凤族，而且还与外人联手盗取了母族至宝，如此叛族之罪，你觉得这丹穴山上下谁能饶的了你。”
“你也别忘了，你母亲就是因为私通外族，才会落得个悲惨下场，若不是凤皇念及你母亲幼年陪读的旧情，执意让你母亲的牌位进宗祠，不然那宗祠里根本不会有你母亲的灵牌。”
“而你还不如你的母亲，一旦东窗事发，你不但会被施以酷刑，整个羲和氏会以教管不严为由一同受罚，而且这个节骨眼闯出这样的大罪，你觉得那凤皇还会大发慈悲，不顾嫡系一脉的脸面去保住那已经过世多年的旧情吗？”
蓬虆道“你还记得那个叫潇潇的女子吗？她就是因为无意得罪了嫡系一位少年，被诬陷说是叛了族，结果她被拔去凤羽，在神火中生生断了气，她还是正儿八经的凤族血脉都扛不住凤皇的神火，若是你，你会怎样？”
羲和脑补了那个画面，老老实实的说道“我会被神火烤的外焦里嫩，变成一份地地道道的烤鸡。”
“.................”蓬虆“咳！是烤凤才是！”
“所以别等旁人来查了，你就索性告诉我，只有知道了前因后果，我才能知道该怎么做才能保住你母亲和整个羲和一脉。”
羲和虽是混世泼皮但对于自己的母亲却是最敬重的，蓬虆一提到她的生母，她自是什么也顾不得，全部托盘而出。
听完羲和所说，蓬虆一连点了好几次头，他再三问道“你当真没有与他私定终生？”
“真没有，若是非得说约下了什么，也就只有一个纸鸢和一把麻线，其他的就真的没有了。”
蓬虆点了点头，对她道“既是如此，一切就好办的多了。”
羲和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
蓬虆微微勾唇，眸中精光闪烁“神族权大势大，咱们凤族可没人家这么硬气，既然人家指名点姓要了你，那就只能把你嫁出去，看在同族的份上，本长老亲自出马去天都找开天大帝，把族中最好的嫡系王姬贵女推举给他们，让他们从嫡系姑娘里面选，然后你呢就作为陪嫁丫头一同嫁过去，这样既符合你的身份，又遂了神农氏的愿，你嫁过去后上有同族主母照应，下有相公疼惜，想来以后的日子应当不会过的太惨。”
“我呸！”
羲和叉着腰道“身份低贱怎么了！老娘就是上街去要饭也不给人去做妾，任凭他是什么样的人物，都是光条条来，闭眼伸腿去的，他是含了金子出生？还是能一手遮了天去！居然打主意要我给他做妾？只要我不乐意，就是正妻，老娘也不嫁！”
蓬虆眸中隐有笑意，他续儿说道“听闻这位决明少将也不是一般人，出生时霞光万丈，仙气直逼九天之上，三界万物逢春，百花齐放，就连放在三十六重天里，那枚早已枯死的开天仙种都发出了芽，这动静惊动了整个天都，就连他的名字也是开天大帝亲自赐的，这份恩宠是天底下独一份的。”
“你俩恰恰相反，你虽是做不了正妻，但做个陪嫁丫头也是了不得的，我记得当年魔族首领亲自上天都说亲，所说的还是正儿八经的嫡系公主，人家公主爱的紧，也不说要做正妃侧妃，只说是愿意做他的近身侍女，换了旁人早就应下了，可这位倒好，梗着脖子就是不依，惹得魔族大怒，多少年不跟神族来往，这也就是他决明少将，换了旁人，早就按着脖子拜堂了，谁还苦巴巴的跟你好生商量去。”
羲和哼道“他尊贵他的与我有何关系，我只跟他有几面之缘，联手偷了一次东西，就为这个就要嫁与他？那我也太不把自儿当回事了，我要嫁人，必须得有非嫁他不可的理由，什么权势身份，在我眼里还不如一个果子来的好，起码能解除腹中饥饿。”
“既然你不愿，可需要我帮忙替你推掉他？”
“当然！”
羲和眸中一转，有些不肯相信道“你也会这么好心？”
蓬虆摇头道“我自是没有这么好心，只不过这件事牵扯到整个凤族的利益安危，我不能不管，若是说最好的选择就是将你作为陪嫁嫁入神农氏，只不过你不愿，你这家伙没规没矩惯了，强行将你嫁去，只会丢人现眼，让人非议我凤族名声，索性把你这个祸害留下，另选一个乖巧懂事的嫁过去。”
“若是神族不愿意呢？”
蓬虆眉间一挑，无所谓道“那只能为你置办嫁妆了。”
“我不！”
羲和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威胁道“若是你敢使坏让我嫁过去做人家的妾室，我就....我就.........”
她支支吾吾半天，最后憋出一句“我就拔光你的毛做掸子，一辈子都会记恨你！”
“这是.........威胁我？”
“我......我....好长老，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自小寄人篱下，好不容易大了大了，真的不想再寄人篱下了，真的！”
羲和软下来性子，拉着他的衣袖低声哀求。
“你真的不想嫁他过荣华富贵的好日子？”
他凝眸看向羲和，丹凤眼中隐隐透出几分异样。
羲和说道“什么荣华富贵，都是假的，远不如我自由自在的好，蓬虆，你生来尊贵，不知寄人篱下，看人脸色的痛苦，我不想再过那种仰人鼻息而活的日子，别看我眼下过的贫困潦倒，但起码我过的痛快舒服，不用看人脸色。”
蓬虆从她手中抽出自己的衣袖，道“时间不早了，歇了吧！”
羲和看着他渐行渐远离去的背影，很是不放心的多交代他一句。
“蓬长老，你一定要上上心，若是成了，我再侍奉你一个月，而且我酿下的好酒任凭你去喝，绝不小气吝啬。”
蓬虆脚下滞了一瞬，未曾转身抬脚便走，明晃晃的月光下，那双丹凤眼中浅含笑意，难得的温情暖意。
“傻丫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