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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奇耻大辱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月如钩。

今年的紫东城少年天赋测评已经全面结束,现在本是晚饭时间,然而叶洛却从家中逃了出来。

每年的考核都是有人欢喜有人忧,今年也毫不例外。

整个紫东城一共有两名术法体质者,三名刺客体质者以及一名有望成为战士的少年。

而他叶洛,就是那个可能成为优秀战士的少年。

护城河的河岸边,战士宁磊向坐在河边有些忧郁的叶洛走了过去:“好小子,你叫叶洛是吧?恭喜你即将成为我们战士的一员。哈哈,我们戍边战士与新月教向来不和,你没看到,当新月仪认可你能成为一个优秀的战士时,哈斯尔的脸都青了。”

“傻小子,我怎么看你垂头丧气的。”宁磊和叶洛一起坐在河岸边,他看着叶洛一直望向月亮发呆的样子,有些皱眉的说道。

叶洛埋下了头:“要是我也能学习术法就好了。”

“哦?怎么,你觉得当战士,地位没有法师高吗?”宁磊挑了挑眉毛,“哼,臭小子你要搞清楚,如果没有我们战士在前面冲锋陷阵,就凭几个龟缩在后面的书呆子,这个国家早就沦陷了。”

宁磊有些不悦的站了起来:“不错,我们云暮帝国在新月教的引领下,法师地位确实要比战士高一些。可是你不要忘了,紫东城处在东域与妖界的交界地带,在这里,只有我们这些戍守边疆的战士,才是最受人们尊敬的存在。”

“道理我都懂,可是如果不能成为法师的话,那么我就不能加入新月教。不加入新月教的话,那我姐姐……”叶洛死死握紧了拳头。

宁磊转过头来,有些诧异地看着叶洛:“你姐姐?”

叶洛随手在身边扯下一根狗尾草,含在嘴里,笑容有些苦涩的说道:“其实我之所以想学习术法,并不是为了追名逐利,只是单纯的想加入新月教,救我姐姐。”

宁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姐姐怎么了?”

“我父亲是这紫东城最出名的裁缝,而我姐……”

叶洛叹着气还没说完,林磊便已经抢先说道:“你姐姐是这紫东城最漂亮的美人,叶裁缝的大闺女,王家的准儿媳妇,叶温芸!”

叶洛看了他一眼,无奈的说道:“是的,王家的长子王毅看上了我姐姐,并且强行给了我爹一堆彩礼,明日便要来强行娶走我姐,唉。”

“所以说你姐姐其实并不想嫁给王毅?叶温芸她是被逼迫的?”宁磊面色开始变得凝重。

叶洛叹了一口气:“是的,我姐姐从见到王毅起,便十分厌恶这个人,可是却没有想到那人竟然是王家的长子。王家实力如此雄厚,我们家如何能够拒绝王家的提亲?”

“所以你之所以一昧的想要成为法师,就是为了混入新月教,用新月教的名头吓退王家?”

宁磊沉默了一下,然后又开口道,“的确,我们戍边战士确实没有办法制裁王家,可是你有想过吗,即便你加入了新月教,但那会对王家产生威胁吗?新月教的小信徒是没有任何权利的。”

叶洛的眼圈逐渐开始变红:“但是加入新月教,就是我们家最后一个希望,除此之外,我们无法抗衡王家,只能看着我姐嫁给一个她并不喜欢的人。”

宁磊沉默了片刻。

“这就是命运吧,也许,王家会善待你姐呢?”宁磊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只好这样安慰着叶洛。

“我先回去了,今晚将是我姐和我们最后一次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叶洛红着眼,转过身去,不想让宁磊看到自己的眼泪。

微凉的秋风轻轻拂过叶洛白皙的面庞,泪水滑落,昂首迎风,泪水滑过脸颊,经过嘴角。叶洛已经懒得去擦拭泪水,用舌头轻轻舔了舔嘴角,那淡淡的咸味混杂着苦涩在嘴中扩散开来。

经过王家时,叶洛转头看了看那华丽辉煌的王府。

夜色之中,王府灯火通明,不时有奴婢下人的谈笑之音传来,而他们交谈的内容正是明日王家长子王毅娶妻之事。

“哎哟,听说呀,叶裁缝的闺女长得那叫一个倾国倾城,听说咱们大少爷被迷得是神魂颠倒的,还说非叶温芸不取呢。”

“不过呀,那叶温芸据说还不愿意,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要是嫁给了王毅,那她这辈子可就算是麻雀变凤凰喽!”

“哎呀,瞧你那点出息!人家叶温芸可看不上咱们大少爷,据小道消息说呀,那叶温芸可是想嫁给新月教的教士的!”

“我呸!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要不是长了一副狐狸般的媚样,她算什么东西?”

“哎哟,小声点儿!这话要是被大少爷听到了,指定饶不了你!”

……

叶洛不由得握紧了拳头。他满脑子的愤怒却不敢发泄,他姐姐满腔的怨念,却不得不嫁给那王毅。

“啊——”叶洛举起拳头,一拳狠狠的砸向了一旁的石墙,手背顿时渗出了鲜血。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前世有那么强的灵魂,可是今世却无法成为一名法师?”叶洛紧紧咬着牙关,任由鲜血滴落在地面。

终于,他无助地跪在了地面,掩面痛哭起来:“可恶,如果我能加入新月教,好歹还有反抗的余地,可是如今这幅局面,不是让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姐姐嫁入王家吗?”

秋风哀嚎,在王家辉煌的灯火下,叶洛显得是那样的渺小,那样的无助。

“哎哟哟,这不是叶裁缝的小儿子吗?”一道古怪而又尖酸的笑声却是突兀的响起,

“哈哈哈,”一个穿着紫色绸缎的少年笑着看了一眼身后的仆人,“我说叶洛啊,你不回家和你姐好好叙一叙,跑到人家王府门口干什么?别忘了今晚可是你姐在你们叶家度过的最后一晚了。”

身后的一个仆人跟着起哄的到:“你们叶家可真是走了狗屎运呀,起初是叶老二被抓了壮丁,现在又是叶温芸被王家掠走,真是可喜可贺呀!”

叶洛一听这话,顿时青筋暴起,对那名仆人怒目而视道:“我二哥被抓走,也是你们在背后作祟吧,你们刘家真不愧是王家的好狗啊!”

叶洛说罢便要抡拳冲上去,可这时,紫衣少年身后那名仆人突然出手,一记上勾拳把叶洛打得晕头转向,随后狠狠地摔在地上。

那穿着紫色绸缎的少年这时走到叶洛面前,猛地给了叶洛一记耳光。

啪!

“贱狗,说话给我注意着点,小心我把你牙齿给你打碎!”那少年不屑的又踢了一脚叶洛,“你说的没错,你二哥确实是我们向军方推荐的,不过那又如何?一个二星三段的战士,为国效力难道有错吗?”

“你们……你们刘家就是看不得我爹给街坊邻居做衣裳,你们觉得他断了你们的财路!”叶洛勉强从地上爬了起来,嘴角已经出了血。

“哎哟哟,你少给你爹往脸上贴金了,一个穷酸破裁缝,能影响到咱们刘家的生意?”那仆人又开始指着叶洛的鼻子骂道。

随后,那仆人看向紫衣少年,“二少爷,你说咱们该怎么收拾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这紫衣少年正是刘家的二少爷,刘文。

“呸!”刘文趁叶洛不备,狠狠的朝他脸上吐了一口痰,“这小子他妈就是个废物,给老子狠狠的打!”

“啊——”叶洛从地上坐起拼命挣扎,可奈何双拳难敌四手,而且一旁还有刘文和那实力不凡的仆人虎视眈眈。

一顿乱拳锤了下来,虽然没有任何人动用了术法或者是其他力量,只是纯粹的蛮力,可这依旧让叶洛觉得浑身骨头都散了架。

他一时瘫倒在地上起不来了,而那些个刘家的狗腿子此时仍旧一拳接着一拳的打在叶洛身上。

“妈的,说你两句还敢嘴硬,真他妈是不打不老实。”刘文身旁那名仆人贱兮兮地笑道。

刘文背着双手,眼中闪过一抹寒光:“既然这小子这么欠揍,那么我们就打断他的双腿,让他永远失去做战士的资格。”

“二少爷英明!”

那名仆人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劲,故意慢悠悠地走到叶洛身边,然后挥手道:“都给我住手,这样打来打去的,早晚得出人命,不如咱们‘心慈手软 ’一点,废了他的双腿,从此以后,叶家与我们刘家旧日的恩怨一笔勾销。”

那些个狗腿子这时都住了手,回头看了一眼刘文,见刘文点头示意,于是都给那仆人让出道来。

叶洛这时躺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死死地瞪着那刘文。

“叶家的小子,这可怨不得我,如果你要怪,你就怪你还是婴儿时有眼无珠,投错了胎,怎么就投到了你爹这种没用的裁缝家里。”那仆人缓缓地握紧了叶洛的双腿。

叶洛微微张开了嘴,随后剧烈的疼痛令他又用力地嘶吼起来。

“这小畜生,还挺有精神,不愧是新月教选中的战士,不过我马上就剥夺你成为战士的资格。”

那仆人双手微微用力,道道烈焰从他掌心猛地窜出,将叶洛的双腿完全包裹起来。

剧烈的灼烧感令叶洛痛不欲生,他绝望地惨叫着,双眼变得血红。

他在心中怒吼着:“刘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早晚有一天,我要让刘家断子绝孙,杀了刘家所有人畜,让你们血债血偿!”

剧烈的疼痛令叶洛的感知逐渐麻木起来,无尽的黑暗潮水很快便吞噬了他的意志。

随即他便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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