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师傅最终说了什么,他都要出谷去,找到鬼见愁,然后杀了他。这时候的张三已经将自己的安危完全置之度外了。他现在脑子里,心里,都只有鬼见愁一个人。
却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秋宛霜,更加没有想到,秋宛霜会提到巫斯彦。
张三看着手里的画像,心异常的复杂。在这复杂之余,还有股淡淡的哀愁和迷茫。
有关鬼谷的事,他是不能多说的,更加不能说巫斯彦就是自己的师傅,而画像里的人确是他自己。看来他最终还是继承了师傅的名讳。
“你上次说,巫斯彦会有生命危险,你能说的清楚一些么?”对于秋宛霜所言的这种能力,他心里还是很忌讳的。
秋宛霜犹豫了一会,还是说了出来,既然鬼谷只有一个叛徒,而那个叛徒是鬼见愁。只要张三不是鬼见愁,她不能告诉他事情,这样或许会让巫斯彦有一线的生机。
“我看到,他被叛徒所害,在他师傅的牌位上抹了剧毒。他中了剧毒然后死了。”秋宛霜一想到前生巫斯彦死时的情景,便感觉心里异常的压抑。
或许因为,当初是她将巫斯彦带出鬼谷的原因,对于巫斯彦的死,她总是耿耿于怀。而那个如樱花般的男人也就此镌刻在她的内心深处。
张三听了他的话,沉默了许久,然后又问:“你知道大概是什么时候么?”
“不知道,我只知道大概的时间在五年后。”秋宛霜只记得这事发生在五国会盟谈判的时候。
张三静默了下来,最终什么都没有说的就离开了。他那远去背影似乎多了一份萧瑟和凄凉。
秋宛霜派到城里的那几个孩子,几天传出了消息,说似乎见到了鬼见愁。但转眼之间又消失不见了。秋宛霜和张三去了一次他们说的地点,见到了依然是鬼见愁遗留下来的痕迹。张三跺脚,这个家伙当真是鬼滑之极。
“别急,或许是还没有见到时候。”秋宛霜就这样安慰到。张三只能点头,现在已经不是着急就能办到的了。
魏兵围城又过了一个多月,这样距离当初秋宛霜所言的三月期限很近了。
逍遥庄里,秋宛霜查看着这一个多月的收获,心里异常的欣喜,这些钱都是这一个多月来卖给城里那些高官和富商的收获。当然她也留了一部分给那些穷苦的百姓。
张三对此很不理解,不明白自己明明不缺钱,而且还有圣母这个后台,要什么没有啊,为什么还要如此挖空心思的赚钱。
“现在我是不需要,但未来的天灾人祸很多呢,很多百姓都需要帮助的,尤其是这样战乱的时代。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那些无家可归的乞儿,都需要钱来解决的。因此,多少钱都不算多。”秋宛霜是这样回答的。
张三沉默许久,没有反驳什么,但看向她的目光又多了一些意味。
纪元1009年初春,寒冷的冬天终于过去了,这对于洛晏城的百姓来说却算不上什么好事,因为马上就要到了春种的季节,如果这些魏兵不能散去,便会影响他们的春种,如果春种赶不上,那便会影响一年的收成。
在洛晏城百姓发愁的同时,城外的魏兵也很愁,尤其是魏兵将军左霄王爷。粮草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如果不能攻下洛晏城,那他们就只能撤兵,或者就地征粮。最近左霄也尝试了几次发兵,都无功而返。洛晏城看上去不怎么样,这会却坚如磐石,要攻城似乎不太容易,而且城里的官兵一个个看上去依然红光满面的,似乎再有两个月都没有问题一般。
原本左霄在洛晏城里是有内应的,只要内应和他们里应外合,要破城是易如反掌的。意外的是,那些原本安排好的内应现在却一点声息都没有,还有魏国在洛晏城里细作的总负责人,现在也联络不上了。这样左霄这些日子上了不小的火。
如果是在别的地方,他们没了粮草,也会派人到本地百姓那里征集的,但现在却不同。有了圣母之徒在逍遥庄震慑,他们还真不敢做的太过分。一方面是沐白在逍遥庄外布下的迷魂阵当真让他们心里没底,再有就是圣母的威名了。
左霄无奈之下,只能派了先锋官赶快回去催粮草。再过不久就是春汛时节了。司海江是一条海水和江水混合的地段。那里每年的4月左右都是春汛期,春汛期一到,整条司海江水势蔓延,让水位上升至少3到5米。水流湍急,船只根本无法通过。
因此要运粮草只能在4月之前到达,否则他们就只能撤兵了。
洛晏城里的燕浦泽这会儿正在和燕王密谈,他们的人对魏兵的监管也是很严格的。魏兵刚刚派了先锋回去催粮,这边燕浦泽便得到了消息。他找到燕王协商是不是趁着这个机会偷袭魏兵的先锋官。只要让他们得不到粮草,那这围城之势历时可解。
燕王也很同意这一点,但又觉得这个时候去偷袭似乎早了点,如果能在粮草运到之前,或者在司海江上动手,这样他们要再次筹集,便是难上加难了。
司海江滨临四海城,要动手最好是秋家的人。现在魏兵包围了洛晏城,需要有人到秋家去送信,燕王和燕浦泽都很清楚现在的形势,他们在早些年之前也在王宫里准备了通往洛晏城外的地道。这个是以备不时只需的。如今刚好能派上用场了。
“秋家的人会不会不出力?”燕浦泽有些犯嘀咕。
“应该不会的,不管怎么说他的大女儿是你的正妃。不过,哎。。。”燕王说到这里便低叹起来。自己的儿子是怎么对待人家女儿的,不用他说,父子两人是心里清楚的。现在需要人家了,才想到去求助,在伦理上,多少有些理亏的。
“让儿臣去吧!不管怎么说,都是儿臣惹的祸,儿臣亲自前去,岳父大人应该不会太过难为的。”燕浦泽很勇敢的承担了责任。
“这样,也好。那你就去吧!”燕王无奈只能答应了下来。
燕浦泽答应了一声,便出了王宫,准备去点齐了人马出发。
他刚刚回到太子府,便见到一袭白衫的沐白站到府门前已经等候多时了。
“沐公子,您怎么在这里?”燕浦泽问。
“在等你,本公子知道你要去做什么,因此特来提醒一二。”沐白淡笑到。
燕浦泽闻言脸色一变,左右看看无人,对着沐白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还请公子书房一叙,这里实在不太方便。”
沐白点头,率先进入了府地直奔书房。
书房里,两人对坐在桌边,燕浦泽命人奉上了茶点,然后命自己的心腹护卫在书房的门口看守。
“刚才公子所言是何意,蒲泽请教。”燕浦泽现在对沐白的态度越加恭敬起来。
沐白靠坐在桌边,懒洋洋的敲着二郎腿,一脸的诡笑:“太子何必装不知道,你们不是打算顺着王宫的密道出城,然后到秋城去求救的么?只要秋城主答应帮忙拦截魏兵的粮草,那洛晏城之围自然可解。”
沐白的话让燕浦泽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刚才他和父王的密谋,基本是无人知晓的,而王宫里的密道也是无人知晓的,当初挖这条密道的人都已经死了,不是他们父子心狠,而是当断不断必留后患的担心。
而王宫里的密道,则是他们父子最后的杀手锏了。
秋宛霜之所以知道这些,也是前世燕浦泽被人出卖而后全力追查叛徒的时候泄露出来的消息。
今天沐白说了这话,让燕浦泽瞬间出了一身的冷汗,但意外的,他却没有一点要灭口的意思,仿佛沐白能知道这些是比较正常的事,尽管有些惊讶,也只是惊讶而已。
沐白一直在密切的关注着燕浦泽的神情,见他没有起杀心,也算小小的安慰了一些,这丫#的还算是有点良心,不是无可救药的。
“敢问公子,您对我们的这次行动有何指教?”燕浦泽现在低调了很多,对于沐白的话也能虚心的求教。
“指教不敢当,本公子只是想告诉你,你的手下有叛徒,我是说,你的影卫,那些属于你自己的绝对力量。”秋宛霜记得,就是这次的行动让燕浦泽被人出卖,而导致他受了重伤,差点丧命。至于那叛徒是谁,这却是前世的一宗谜案。到了最后也没有找出那个叛徒来,却意外的暴露了绵绵。
这一世,绵绵已经提前解决了,但那个叛徒是谁,却是沐白不清楚的,如果这叛徒找不出来,那燕浦泽一样会有危险的。因此沐白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提醒燕浦泽,他的话已经说到了,如果燕浦泽还是不能找出叛徒,那他就活该被人射伤。
沐白的话说完,燕浦泽愣怔了许久,脑子里不停的转动着自己的这些心腹影卫的资料。沐白的话,他现在是百信不疑的。但说秋宛霜那层关系上,沐白也不会希望自己的师妹年纪轻轻便成了寡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