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你个大胆的奴婢,说,你为什么要陷害绵绵,是不是你们小姐指使你这么说的,想要陷害我的绵绵。”燕浦泽终于忍不住发起怒。绵绵在他的心里那可是心肝宝贝,绝对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头顶怕摔着的。如今突然有个人说他的绵绵是魏国的细作,他怎么可能相信。
“不,不不,奴婢不敢,奴婢当真是不敢的。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啊。。。”美欣惊慌的对着沐白磕头,每磕一下,额头都是实打实的敲击着地面。片刻的功夫,额头已经鲜血直流了。
一边的齐澄泓却没有说话,眸子里明暗不定,盯着美欣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燕浦泽,你这是怀疑她还是在怀疑本公子。还有,燕浦泽,你最好给本公子认清楚一点,我的师妹可是不屑与陷害你那个宝贝绵绵的。你娶了她,待她不好也就算了,居然几次的为难羞辱与她。不但诬陷她害了绵绵流产,还将一切的过错都推到她的身上。你是当真欺负我师妹善良么?”
沐白的语气瞬间冰冷了很多,看向燕浦泽的眸光也犹如千年寒冰一般冷若寒霜。身体不自觉的散发出浓浓的杀气。
“你师妹?”燕浦泽一下子愣住了,似乎沐公子刚刚将美欣丢进来的时候便说到是代替师妹来送礼物的,那会他还没有太过注意。如今他又这样说了一次,他才意识到他的师妹就是指秋宛霜。
“你,你说秋宛霜是你师妹?”燕浦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直以来,他都在极力的寻找沐白,只因沐白可能是圣母的门下。在这个乱世中,或许一个人的力量不足以抵挡千军万马。但如果是圣母便另当别论了。
这天下八成的江湖人都会买圣母的帐,只要圣母她老人家登高一呼,那燕国的支持者将是无与伦比的,届时这天下又能舍我其谁。另外一方面,传说圣母对排兵布阵方面也是有其独到之处的。这也是燕浦泽和齐澄泓都争抢着要拉拢沐白为己所用的原因。
但燕浦泽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苦寻不到的沐白居然是自己妻子的师兄。那个女人,那个从过门就没给过自己好脸色的女人,居然会是圣母的门下。这算什么?是他的眼睛瞎了,有眼不识金香玉,还是那女人太狡猾,太会伪装。
“怎么?哑巴了?本公子倒是想听听太子给个什么说法?我师妹入了你的府门,你给过她身为太子妃应该有的待遇么?你尊重过她么?如果不是我师妹聪慧,及时避开锋芒,想必现在连尸骨都剩不下呢!”沐白冷哼。
“沐公子,你师妹的事我想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进府之后,是她自己主动要求偏安一隅的。也是她自己将管理中馈的位置让出给绵绵的。本殿下可没有逼迫她。”虽然不想得罪沐白,但有些话还是要说的。
“如你所说,师妹这个失宠的局面是她自己造成的了。试问太子殿下,你大婚的当晚去做什么了,你新婚后的几天又去了哪里?我师妹三天回门你又干什么去了?你娶了我师妹才几日,便求着她将绵绵迎娶进门?这些难道都是误会么?”沐白大怒,对于燕浦泽的狡辩很是气愤。
“沐公子,这是本殿下和贱内的家务事,您是不是管的太多了,难不成,你和你师妹。。。”燕浦泽也不示弱的冷哼,拉拢沐白是很想,但不代表就这样丢弃了他作为太子的尊严。
“哈哈哈。。。。”沐白哈哈大笑。
“好,很好,燕浦泽啊,今天本公子是彻底看清了你的小人心思。如今美欣已经很明确的指出了绵绵是细作,你却还要有意的偏袒。反而冤枉我师妹诬陷与她。你当真是龌龊至极。今后你燕浦泽的事,本公子再不会过问,由得你去死好了。”沐白愤怒的起身,也不理睬美欣,抬步就往门外走。
“站住,你把话说清楚,为什么要陷害我的绵绵。是秋宛霜那贱人指使的,还是你自作主张。”燕浦泽这会如同疯了一般,触动了绵绵等于触动了他的心肝。这让他根本不能接受,他现在如此逼沐白,心里也明白是不对的,但如果不这样做,他对绵绵会有怀疑,甚至会怀疑绵绵接触他的动机和对他的爱是真是假。
因此燕浦泽一定要逼着沐白说是他们陷害绵绵的。与其逼着沐白说,不如是给自己寻找一个自欺欺人的借口,因为他很清楚,秋宛霜再怎么不讨喜。沐白再怎么桀骜,这两人都不会随意说谎欺骗他的。
沐白站住了身形,扭头紧紧盯着燕浦泽,眸底深处有一抹淡淡的绝望,快的一闪而逝。“燕浦泽,我师妹曾经说过,你这人有些蠢,有些笨,有些白痴。但人还是好的,为百姓的心也是好的。如果经历些磨练,将来会是个好皇帝。可惜啊,我师妹还是看错了你。你连面对事实的勇气都没有。”
沐白惋惜的摇头,眸子越过燕浦泽,看了身后脸色阴晴不定的齐澄泓一眼。随后扭身头也不回的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沐白的最后一句话让燕浦泽屹立在原地久久无言。。。
秋宛霜心里这会也是很难过的,出了太子府。一路飞奔到一处酒楼顶,这家酒楼是洛晏城里最高的一处酒楼,一共有三层。是除了王宫之外唯一的一处较高的所在。甚至比城墙还要高出一些。
站在这里可以直观城外魏军的联营。宛霜此刻看着魏军军营的点点灯火,心里一阵悲戚。她感觉自己当真是多此一举。既然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不如任事态自然的发展下去,又何必要巴巴的赶来揭穿魏国细作的阴谋。而那个人根本不相信自己。那个该死的男人,前生自己不止一次的救了他,却不曾得到他的一点感激,只为了莫须有的谣传而怀疑她的清白。
重生了一次,自己怎么还是这么不长记性,干嘛要去巴巴的戳穿绵绵。难道是她想看到,燕浦泽知道自己心爱的女人是细作时痛苦悔恨的表情么?难不成自己对燕浦泽还是不能忘情的?还是在她的内心深处是怨恨燕浦泽的,所作的一切也不过是为了。。。报复,为了看到燕浦泽痛苦的表情?
秋宛霜迷茫了,为自己的所为而迷茫,也为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份悸动而迷茫,她不知道那是源于恨,还是源于那未了的情。今天她原本是要杀了美欣,然后警告下燕浦泽便离开的。却在看到美欣的一瞬间而改变了主意,她想让美欣如实的招供。想让燕浦泽知道绵绵的嘴脸。
结果,还是她太过冒失了。兵家有云:谋定而后动,知止而有得。她还是太过急躁了,
“哎。。。”宛霜长长的一声叹息,仿佛这一声叹息之后,所有的郁结都会舒缓一般。
“沐兄何必在这里叹气。我师弟他就是个呆子,该宠的人不宠,不该宠的人却捧在手心里当个宝。”正在宛霜极其郁闷之际,身后闪过一道金光,一袭红袍的齐澄泓出现在她的身后。
红色像来是女人的专利,如果男人穿了红色,给人感觉总会很犯贱。但这红色穿在齐澄泓的身上,仅仅是有些张扬而已,甚至红袍上的金丝绣花图案,在行走翻飞之间,带起丝丝金影,将齐澄泓衬托的更加贵气逼人,优雅不凡。
“你跟来做什么?也是问我是不是冤枉了绵绵?”宛霜瞟了一眼齐澄泓,面无表情得开口询问。
“我为什么要在乎那个女人,要烦恼也是我师弟的事,我来是想看看你,还有些不放心小师妹。”齐澄泓微皱了皱眉头,一脸的担忧。
“你不在乎?是不在乎,如果在乎又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女人送去别的男人身下承欢。至于我师妹。抱歉,那是我的师妹,请你说话的时候不要那么没深没浅,坏了她的清白。”宛霜不悦的冷哼,这小子也没安什么好心,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齐澄泓脸色一变,装作很无辜的问:“不知沐公子这话是何意,那绵绵可是燕浦泽的侧妃,与本殿下无关的。”
“当真是无关么?那绵绵不是你的女人,还是她曾经怀下的孩子不是你的骨肉,齐澄泓,咱们当着瘸子别说短话,你敢说你没有要利用绵绵腹中的孩子为你谋夺燕国王座的意思么?”今天秋宛霜心情很不好,心情不好也捎带着语气很差,更加没有什么心思和齐澄泓打太极。
齐澄泓闻言眸色更深,整张脸一点表情都没有。就那么古井无波的盯着秋宛霜。
秋宛霜轻笑:“怎么,齐澄泓,你动怒了,是要杀我灭口了?”言罢轻挑眉梢,一脸的淡然和挑衅。
现在他恨不得齐澄泓会对她出手,那样她便能名正言顺的狠狠扁他一顿出气。
齐澄泓没有回答,依然没有任何表情,两人在酒楼顶就这样彼此对视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