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秋宛霜的爹爹光临生香居。确定了她和燕浦泽的婚事。婚礼定在五天之后举行。据说燕之栋找了什么大师查看日子,几年之内只有五天之后才是黄道吉日,错过了那一天,就要等到明年了。
送走了爹爹,秋宛霜无悲无喜的倚在窗口,眼望着花园里盛开的荷花,静静的出神。重生已经三天了,这三天的时间里,她彻底确定了自己是回到了十七年前,他们初见的那一刻。
这几天,她不停的问自己,既然重生了,是不是还要和那个男人纠缠一生。是改变与他之间的情义还是干脆避得远远的。
这个时候,天下诸侯割据,叫个城主就能称为王。而较大的国君共有五个,分别是齐,吴,夏,魏,赵。吴王无恶不作,。燕之栋原本是吴王的大将军。
纪元1008年,燕王燕之栋被手下的将领皇袍加身,自立为燕王,第二日吴王自尽与寝宫。洛晏城便是燕王的国都,距离他们的四海城只有三十公里的路程。
秋宛霜的父亲是四海城的城主,四海城是燕国与齐国之间的交通要道。为了笼络秋城主,燕王提亲,迎娶秋氏的女儿为太子妃,至于迎娶的是哪个,这就交给太子燕浦泽自己决定了。最终燕浦泽选了大女儿秋宛霜。
秋宛霜看着对面的荷花池幽幽一声叹息。如果那一日她知道自己是重生到了初见的那日。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去见他,想不到即便重来一次依然不能改变这段姻缘。
是姻缘吗?或许称为孽缘更为恰当一些吧!无奈的闭上眼眸,既然躲不过,便嫁了吧,日后离开的机会多了,只要不像前世那般锋芒毕露,要恢复自由身应该不难的。
至于恢复自由后如何,秋宛霜丝毫不担心。外界传言四海城秋城主的大女儿为人温婉贤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个不可多得的才女。至于容貌那就更不用说了。
但从来没有人知道,秋宛霜暗地里有个高深莫测的师傅,师傅叫什么名字她不知道,只听说江湖上给她老人家送了个绰号叫幽幽圣母。这年头天下大乱,征战四起。
百姓们更是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因此除了那些老弱病残的,其余都会几下子。那些匪徒和道上混的人,只要一提起幽幽圣母,没有人不害怕的全身发抖,即便是成了名的侠客,剑客,都会禁不住心里发颤。可见幽幽圣母的威名了。
秋宛霜便是幽幽圣母唯一的爱徒,授艺十年,教会她各门武艺、易容术,还有兵书战策。秋宛霜前世之所以能帮助燕浦泽平定天下,都是仰仗着师傅的教导。
因此,秋宛霜从来不担心离开了家和男人,在这样乱世下如何生存。凭借她的本事,她只能生活的更加如鱼得水。
婚事在五天后如期举行,燕国太子大婚,各地的诸侯都尽力的巴结,希望能和燕王搞好关系,不要收了他们的领地。秋宛霜蒙着红盖头完成了拜天地的全过程,然后在丫鬟的搀扶下进了喜房。
挥退了丫鬟婆子,自己掀开了盖头。又七手八脚的把身上那些零零碎碎的东西都弄了下去,然后坐到桌边品尝糕点。
为了着装,她可是丑时便被拉起来折腾的。一直到现在都要临近午时了。她还一点东西没吃,一口水没喝呢!反正今晚那个新郎官也不会来的。她何苦折腾自己。
秋宛霜很清晰的记得,前世的新婚之夜,燕浦泽一夜未归,第二天早上才露了面,带着她去给燕王和王妃敬茶。然后接着消失无踪。就连三天回门都是秋宛霜自己回去的。一直到十天后才再次见到自己的夫君。
事后根据秋宛霜所了解,燕浦泽心里爱着一个叫绵绵的女人。这消失的几天,包括新婚当夜,他都在绵绵那个女人那里。后来秋宛霜把那个女人迎进了家门,做了侧妃。只可惜。。。
秋宛霜收回思绪,苦笑着摇了摇头。她已经知道了未来十七年的历史,凭借她的本事不仅可以驱凶纳吉,还能改变很多事。但这种提前知道了别人结局的感觉,却很不舒服。是非常的不舒服。
吃了几块糕点,自己倒了杯酒,这酒是他们洞房时要喝的交杯酒。可那又如何呢?一个人洞房貌似也不错。
秋宛霜自嘲的笑了笑,然后脱下大红的喜袍,褪掉中衣,只穿了一个红红的肚兜,钻到被窝里舒舒服服的睡了过去。
她刚刚睡下没多久,距离新房不远的一道暗影里,一袭大红喜袍的新郎官神情犹豫的裹足不前。房内的那个女人,是他不想要的,至少在见面之前不想要,但为了父皇的利益,他不得不如此。
那时初见,她眸子里的绝望和哀怨,还有最后的那抹冰冷一直不能让他释怀。那女人就像是一道谜,迷花了他的心。
明明看上去是那么温婉的人,可整个人又从骨子里透着一股冷傲和倔强。燕浦泽深深的看了一眼那道紧闭的门扉,和刚刚熄了灯的新房,心底一声幽幽的叹息。转身带着侍卫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天,天刚亮,秋宛霜便起了床,刚刚穿好衣服,太子燕浦泽从外面推门进来。秋宛霜冷冷的瞟了一眼这个昨晚沉侵在温柔乡里的男人,心头一阵揪痛,眸子里不自觉的暗淡了下来。
"参加太子殿下。"声音平淡,无悲无喜的施礼,不等太子回应,便自顾自的梳妆打扮,今天是要去给燕王和王妃奉茶的。怠慢不得。
燕浦泽面无表情的坐在床榻边,尚未折好的被子上还残留着一抹淡淡的芬芳。秋宛霜梳妆后,走到太子的身前,从一边的枕头下摸出一条洁白的帕巾。
将帕巾铺到床榻上,然后顺手抓起燕浦泽的手掌,再从头上拿下一个发钗,朝着那宽厚的手掌狠狠划去,发钗划过,一条伤痕呈现,血瞬间涌了出来。秋宛霜一翻手腕,将血对着那条洁白的帕巾滴落。
点点血滴滴落在帕巾上,犹如冬日白雪中盛开的红梅,看看滴的差不多了。这才松了燕浦泽的手。迅速将那帕巾抽离,又拿东西在帕巾上扇了扇,待到那血迹干了,这才折好放到一边的一个托盘上。
燕浦泽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坐着一系列的动作,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躁:"看你做的这般纯熟,该不是以前也这样干过吧?"
这话对于一个刚刚出阁的姑娘来说,是极大的侮辱了。燕浦泽已经准备好了迎接那双明亮的眼眸里满含愤怒和委屈的神情。在他看来,她就该是那样的表情才对。
可惜。。。
"那你觉得是妾身这样做好,还是冲到燕王的面前,哭诉新婚之夜被新朗丢弃在新房独守空房的好呢?"说罢冷冷的瞟了一眼燕浦泽,然后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