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晚霜也明白了自己现在的状况,脸色阴郁的能滴出水来。她的心里也在经受着剧烈的心里挣扎。
虽然能接近巫斯彦不容易,却不代表能因此断送了性命,相反,她现在不能死,还有一个牙牙学语的孩子再等着她回去。
晚霜永远不会忘记,当她准备离开鬼谷的时候,自己的宝贝女儿似乎知道母亲即将去做一件很危险的事。
她扑闪着羽毛扇般长长的睫毛,伊呀的叫着妈妈。
那一刻,晚霜的心都要颤抖了,这是她的宝贝女儿啊,是她从身上掉下来的肉。女儿知道叫妈妈了。那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啊。
也是在这一刻,晚霜明白现在的她与过去不同了,过去她的生命她可以自己决定。
现在为了孩子,她也要好好的保护自己,因为孩子的成长不能没有母亲。
罢了,如果等下那个妖女不能放过自己,那她只能用师傅交给她的紧急方法离开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
巫斯彦微皱眉头,看了看沉思的秋晚霜,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一个女人而已,在他手里死了没有千八百的,也差不多了。怎么对这个女人的生死就产生了那么一丝丝的不忍?
“喂,丑女人,你过来。”巫斯彦不悦的甩了甩头,伸手示意秋晚霜到他的面前来。
晚霜犹豫了一下,缓缓向前,到了巫斯彦的面前。
巫斯彦皱着眉头上上下下的看了她半响,之后无奈的撇嘴:“也没看出哪里好了,怎么就让我不忍心呢!”
这话是自言自语的,却还是被秋晚霜听了个真切。
晚霜的心瞬间火热起来。
“丑女人,跪下。”巫斯彦冷哼。
晚霜吃惊,不明白他要干嘛。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巫斯彦便抬脚踹在了秋晚霜的膝盖上。
一阵剧痛传来,晚霜不自觉的跪倒在地。
这样还不算完,巫斯彦又是一脚,踹在晚霜的后背上,晚霜一个趔趄双手触地,便是一个跪趴的姿势。
巫斯彦身子微动,一屁股坐在了秋晚霜的后背上。
秋晚霜心里一阵愤怒,刚要反抗咒骂,耳边传来细若蚊蝇的声音:“想活命就乖乖听话,否则你死了别怪我。”
这声音熟悉中带着一抹陌生。晚霜的心底一喜,立马明白了怎么回事。
当下在不反抗,就那么乖乖的跪趴在地上,心里却把巫斯彦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等着,等这事完了的,姑奶奶不让你好好尝尝我的厉害,就对不起我们母女两个这么多年吃的苦。”
心里骂归骂,却还是压下心头的委屈,乖乖的当了人马。
“往那边走。”巫斯彦命令了一声,秋晚霜便乖乖的顺着他的话往前爬了几下。
正在这时一阵妖魅的笑声响起。
“乖儿子,你这事闹的哪一出啊?”随着声音落地,满身妖气的婉柔从外面走了进来。
“娘亲,怎么来这里了,修炼累了,这个丫头赶顶撞我,我就好好折磨折磨她。”
巫斯彦莞尔一笑,接着拍了拍秋晚霜的屁股:“往右,没我命令不许停下。”
秋晚霜抬头看向彼岸,眼眸是一抹倔强、委屈和不得不服从的无奈。
彼岸哈哈大笑:“儿啊,为娘还以为你转了性,原来是想玩玩。既然她顶撞了你,为什么不干脆杀了。”
语气未落,却带着一股森森的杀机。
“娘亲,不行的,孩儿最近感觉修炼到了瓶颈,估计是到了母亲所说的心魔期。刚好这个丫头出现了,孩儿感觉杀了他没劲,不如折磨她到棱角尽去,对孩儿服服帖帖,孩儿心里的这口怨气才能平复了。所以不能杀,杀了会成为孩儿修行路上的一道心魔。”巫斯彦森冷的盯着秋晚霜,一副很讨厌又不能杀的表情。
彼岸点头,心魔期的确很难办,偏偏儿子在心魔期的时候出现了这个不和谐的声音,自然会成为他修炼路途上的一道坎,而这道坎还必须要他自己度过才行。
“那好吧,娘亲就不管你了,等你渡过了心魔期,将这个女人交给为娘处理吧!”彼岸微笑着点头。
“好啊,不过娘亲一定要把她碎尸万段,用最厉害的方法将她折磨致死了才成。”巫斯彦歪着头想了想便很痛快的应了下来。
彼岸闻言终于放下了心,这样看来儿子对这个小丫头的确没有什么别的心思。
彼岸很清楚,自己的儿子心中只钟情于那个秋晚霜,而她们这个种族最大的弱点便是钟情,一生一世只爱一个人。她是这样,她的儿子也将会是这样的。
只要这个丫头不是秋晚霜,那便没有什么可怕的。至于这个小丫头,不过是儿子的一个玩物而已。
彼岸放心的离开了。
巫斯彦看着母亲远去的身影,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逆反的心里,这种感觉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是为什么。
良久,一道冰冷无奈的声音缓缓响起。
“喂,请问少主大人可以下来了么?”秋晚霜的声音异常的冰冷,却还要尽力的隐藏,这种感觉真是不好受。
巫斯彦片腿跳下来了她的后背,冷哼了一声:“以后你就在这里随时听命,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可懂?”
晚霜低头,微微嗯了一声,便站到一边不在言语了。她怕自己忍不住会杀人。
这次的风波算过去了,而秋晚霜也意识到了未来的路有多么的难走。
现在她虽然能接触到巫斯彦了,可巫斯彦的饮食是有专人负责的,在这里他根本不吃东西,就连水都不喝的。
晚霜现在每天只能看着巫斯彦极其郁闷。那种感觉就像是守得宝山而无从入手一般。
巫斯彦依然每天都来这里练功,而那天之后,他却再没有理睬晚霜,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两人就在这种很诡异的淡漠气氛中相处了十几天。这十几天的时间里,两人似乎都当彼此不曾存在一般。
秋晚霜还是没有找到机会和巫斯彦更加进一步接触。
这一天,巫斯彦意外的没有来这里练功,晚霜看着那空空的小屋子,连着心都一起空荡荡起来。
到了傍晚,秋晚霜看看没什么事了,便准备回去休息。刚要转身离开,眼角瞥见不远处巫斯彦的身影缓缓走来。
秋晚霜微愣,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让这个家伙大半夜的跑了来。
“少主。”晚霜远远的施礼,这是胭脂岛的规矩。
巫斯彦却恍如未闻一般,越过秋晚霜到了那小屋子。
晚霜愣了愣,皱了皱眉头,接着低语:“少主,已经到了休息的时间,少主可还需要在下的服侍?”
巫斯彦依然呆呆的看着前方,一点反应都没有,秋晚霜想要离开,突然意识到这时候是个很好接触的机会,或许能找到什么机会给他下药的。
想到这里,晚霜停住了脚步,走到巫斯彦的身边,静静的立在一边。
巫斯彦依然是呆愣愣的神情,一直到了月上中天。
“你可曾有过这样的感觉,感觉自己好像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在一个身体里,甚至你会看到很多他和另外一个人在一起的事。”巫斯彦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问秋晚霜。
晚霜的心一阵激动,是不是彼岸没有完全封印住巫斯彦,他的过去和现在在身体里交战了。
这感觉让晚霜心底瞬间燃起了一丝希望,那希望带着火热的温度,几乎能将她的整个人都点燃了一般。
“我,我不知道。”晚霜踌躇了一下回答道。
巫斯彦没有因为她的回答而有一点点的改变,依然是那副呆傻的模样。
秋晚霜不知道的是,巫斯彦最近几天,几乎要被自己折磨疯了。
正如他对彼岸说的一样,他的确是进入了心魔期,可这个心魔却不是秋晚霜,而是他自己。
这话还要从几天前说起。
巫斯彦虽然留下了秋晚霜,却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叫木兰的女人有了那么一点怜惜和不忍。
这样的感觉让巫斯彦心里很不愉快,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也不喜欢从他有记忆以来,那种心里空落落的感觉,似乎心根本不曾存在一般。
他对过去的事完全没有记忆了,他的记忆只是从最近的一年多开始。之前的他是什么样子,发生了什么事,完全不清楚。
他曾经去问过母亲,而彼岸给他的回答,是他的过去根本不存在。
“你是娘亲怀胎500年生下来的,生下来没几天就这么大了,这是我们这个种族和别人的不同,所以,你不用担心没有过去的记忆。”彼岸是这么回答的。
这个答案巫斯彦不相信,不是他对母亲怀疑,是他的心告诉他,他忘记了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这东西的重要足以影响他的整个生命。
原本这种现象并不是很严重,可自打那次见过了秋晚霜之后,他便感觉心里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再无限次的被放大。到了他已经不能不去重视的地步。
之后的这段时间里,与其说他在练功,不如说是在暗中看着木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