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宛霜从箱子上跳下来,缓步走到那脚印的附近,然后在其周围三步远的地方停住,接着绕着那脚印走了一圈。她已经很明显的感觉到了眼前这人肩上扛着的东西,虽然看不见,但那种直觉还是在的。
最后秋宛霜走到窗子边,一屁股坐在窗台上,啪的一声展开手里的扇子笑眯眯,好整以暇的看着那人所在的方位。
"哎呀,不玩了。"一道沮丧的声音响起,接着眼前刷的一下显出一人。那人扛着一个重重的箱子,将脑袋都遮了起来。看身材比较矮小,穿了一身白色的紧身衣。
"白狐公子,那箱子多重,不如放下吧!"秋宛霜眼底的余光看了眼地面。见刚才那印记停住了,但旁边又多了个脚印,正在朝着秋宛霜相反的方向行进。而眼前的这位身着白色紧身衣遮了脸的公子,还举着箱子没动。
"那个,白公子啊,你要是想从门那里出去也可以,不过能否放下那箱子啊,这可是三楼,我怕你下楼梯的时候会把楼板给压塌了。"秋宛霜依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似乎眼前当真见到了一个人扛着箱子要下楼去一样。
"哎!"秋宛霜的话音刚落,眼前的白衣人化作点点碎光消失,而在距离门前不远的地方,一个同样穿着白色紧身衣的男人缓缓浮现。他把手里的箱子放在地上,转头对着秋宛霜抱拳:"白狐今天认栽了,想不到公子才是真正的高人。"那人言词真诚,脸色却丝毫没有一点懊丧或者不甘心的神情。
秋宛霜淡淡一笑:"高人不敢当,本不该阻了你的财路,只是这酒楼里有在下的一部分,如果任凭你拿走了卖主的钱财,我们可没地方去赔偿。"
"公子放心,从今往后,烟雨楼的东西,我白狐绝不染指。"白狐拍着胸脯保证。
秋宛霜淡笑:"久闻神盗白狐侠肝义胆,一言九鼎。今日在下算是见着了。如果公子不嫌弃,沐某想和您交个朋友。不知道可赏脸否?"
"哈哈哈。。。"白狐闻言放声大笑,边笑边朝着秋宛霜而来。
"沐公子是么?你这话可就错了,神盗是江湖人送的绰号,你能识破我的幻术,应该是我高攀你这个朋友才是。天下人都说我妙手空空的本事如何高明,其实在下不过是幻术还算过得去。如今兄台你不计较这些,还如此看得起在下,白狐哪能不识抬举。"
白狐说着狠劲的拍了拍秋宛霜的肩膀,一双眸子里满是敬佩的神情。
"不过,在下请教一下,不知道公子是如何识破在下幻术的。"
"不瞒你说,在下沐白,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书生。武功虽然会点,但对幻术是一窍不通的。之所以能看透你的行踪,你来看。"秋宛霜伸手指向地面。那地上她提前洒下的炉灰将白狐的行踪表露个清清楚楚。
白狐愣在那里,一张脸几乎变成了紫茄子色。良久,才拍着额头大叹:"失败啊,失败!原来要破幻术居然可以如此简单。"
秋宛霜跳下窗台,拍了拍他的肩头:"不要丧气,你总有一天会改善这个缺点的。至于今天,你也折腾了一个晚上,现在我请客,我们好好喝一杯去。"
白狐也是个爽气的汉子,见眼前的沐公子如此直言不讳,心下也是欣赏对方的坦诚。再不去计较什么黄金,跟着沐白去了大厅。
烟娘虽然回了房,但却没有睡下。就这么眼巴巴的等了一个晚上,快到天亮了,刚刚迷糊着,就听见前大厅有人呼唤她,急忙揉了揉眼睛,整理下凌乱的发丝,从后面匆忙跑了出来。
秋宛霜让她去做几个小菜,并把白狐介绍给烟娘。烟娘一看眼前这架势,想来那黄金今晚是保住了。急忙一溜烟的去了厨房。
秋宛霜和白狐对饮,直到天光发亮,朝阳初升。两人天南海北的闲侃,彼此都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白狐见眼前的公子白白净净的,但上至天文,下至地理无一不精。而且人也很爽朗。心下欢喜,嚷嚷着要和沐白八拜结交。
沐白愣了一下,便欣然应允了。前世她是女儿身认识的白狐,纵然欣赏也不能太过逾越,而如今却不同了。
这么折腾了好一会,沐白才昏沉沉的睡去,而白狐也喝大了。嚷着要回家,走出去没几步就躺倒在地,打起了呼噜。
烟娘命人将两人抬进房间。让他们好好睡了一觉。
秋宛霜醒来时已经是华灯初上了,这一觉睡的很是香甜。想想已经两天没有回府了,便告别了烟娘,回了太子府。
刚刚进入房间卸了妆,便听到外面响起争吵声:"你让开,我是奉了太子的命令请太子妃过去的。你们不过是奴才,这样拦着我想做什么。造反么?别忘了这可是太子府,不是你们秋府。还轮不到你一个丫鬟兴风作浪。也不看看你那副丑样子,看了就让人恶心。"
那声音听上去是个老妈子的,很显然这是太子府的人要兴风作浪,想借着太子的话来耀武扬威。
"不行,你不能进去,我们是太子妃的丫鬟,只听太子妃的话。太子妃有令,太子府的任何人都不能进入这院子,何况现在太子妃在休息,任何人也不能打扰, 太子的话奴婢会代为通传的。"这声音是美颜的。想不到这丫头平时唯唯诺诺的,关键时刻还挺硬气。
秋宛霜对着铜镜看了看身上没有什么不妥,抬步出了房子。
这会院子里的吵嚷已经升级了。那老妈子也是个凶狠的角色,眼珠子瞪起来一脸的狰狞,她扬手就给了美颜一个耳光,嘴上还嘟囔着:"你居然敢这样和我说话,我看你吃了狗胆了,我今儿代替你主子教训教训你,先撕烂了你的嘴巴!"
美颜似乎也不示弱,一手抓了老妈子的手腕,另一手扬手甩了老妈子两个耳光。嘴里虽然没说什么,但脸上丝毫没有一点惧怕的意思,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进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