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决裂
南峰和雷勇交替跑过路口，掩护着古云山、古媛和穆甜向那座商住大厦前进。
天空依然没有放晴，透骨的冷。
也许是因为枪声的吸引，也许是因为丧尸对于鲜活人肉的本能感应，越往前走，丧尸的密度就越高。等到望见那座大厦的时候，前进的道路被封死了。
几个人在距离大厦几十米处停了下来，再次抓紧整备弹药：子弹消耗已过半数。南峰抬头望去，SUV就停在大厦门口，周边围着几十只丧尸。
“车子就在那里，但丧尸数量不少。”南峰回头对大家说。
古云山也探身出来观察情况。他点点头，“子弹数量还算充裕，我们都瞄准射击，争取在其他丧尸聚集过来之前，消灭眼前的这一小群。”
南峰、雷勇、穆甜拉开架势，举起手枪、步枪，逐个点射，连续击倒围在大楼门口的丧尸。一分钟之后，车子周围就被“清理”干净，只剩下几只垂死的怪物还在地上扭动，发出呜呜的叫声。
“走吧!”古云山认为时机已到。
几个人收起武器，快步向汽车走去。
“嘶！”
倒在地上抽动的丧尸中有一只突然剧烈扭动，从残破的身体里伸出几十只紫红色的触手，猛得插进临近的丧尸碎片中。在触手的牵引下，这些肉块儿似乎流动起来，逐渐融合在一处。
“不好！”穆甜大惊失色。
刹那间，融合在一起的肉块儿已经从地面上爬起来，它不断抽动，从身体裂缝处喷出或黄或绿或红的汁液，很快变成一只四腿两手的大怪物，足有四、五米高，正挡住上车的路线。
“这就是你所说的老怪吧？！”古云山随着南峰慢慢后退。
“是的，但上次那只还有人形，这只就是野兽了！”南峰回道，“穆甜，准备好炸药和手雷！”
“爆炸会损坏车子，要先引开老怪，再进行攻击！”穆甜用枪瞄准老怪，稍稍扭头对南峰说。
古媛今天经历了许多惊险场面，这次遇到老怪倒也能镇静些，不再大呼小叫。她只是紧紧扯住古云山的手臂，惊恐地盯着眼前这从未蒙面的怪物。
老怪抬起自己长满肉疙瘩的脑袋，双臂向两侧展开，继续呜呜叫着，左手逐渐伸长，皮肤变硬角化，演化成一支长矛的形状，而右臂则扩展成盾状。“武装”完毕，它一跃身，向几个人冲击过来。
几个人来不及开枪，迅速向周围散开。
老怪的第一“枪”正扎在废弃在路边的一台小汽车上：一击贯穿。它挑起汽车残骸，用力一甩，抛出七、八米远。
众人还是一怔，老怪的“长枪”就又袭来，向着古云山、古媛扫去。古云山压住女儿扑倒在地，躲过这夺命一击。
反醒过来的穆甜三人赶忙举枪射击。老怪一扭身，用盾牌挡住子弹：这肉质盾牌居然比钢铁还硬，子弹只是擦出火花就被崩得四处飞散。
老怪已经拉开与SUV的距离，穆甜闪到南峰、雷勇身后，掏出手雷，拉开保险，向正在抵挡子弹的老怪脚下滚去。
“大家找掩护！”穆甜叫着，与南峰他们向后跑去，扑倒在一废座弃报亭之后。古云山顾不得起身，抱住古媛就是几个滚翻，闪出手雷的爆炸范围。
手雷在地面上三跳两跳，正好被老怪一条前腿踩住。“轰”一声，一阵烟雾闪过，再看老怪那条前腿被炸掉了一半，它嚎叫着跪倒在地。
看到老怪已经受伤，南峰赶紧拽出炸药包，按动电子引线抛了出去。炸药包的背带正好挂在老怪左手的“枪尖”上。老怪还没反应过来，炸药包也引爆了，巨大的冲击力把老怪顶向街对面的一幢四层居民楼上，砸塌了一大片外墙，掉落的砖石把它埋了个严实。
躲在报亭后的三个人拍拍被炸药气浪卷起落在头上的灰尘，望着楼体上的大洞，缓缓站起身来。
“看来老怪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难对付啊！”雷勇感叹道。
穆甜、南峰仍是眉头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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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不会这么轻易玩完儿。”南峰扭头对雷勇说。“你去看看中队长和古媛怎么样了。穆甜，你赶紧上车与营地取得联系！”
“好的！”穆甜向SUV跑去。
雷勇过去把古云山和古媛拉起来，“中队长、大小姐，没事吧？”
古云山摆摆手。
“好了，步话机可以使用了！”穆甜兴奋地从车里探出身子。
“太好了！”古云山终于听到一个好消息，向着车子快步走去。古云山上车与基地联络，南峰在车下警戒。
所幸的是，军队只是派出侦察兵在巡逻队营地附近探听消息，尚未采取进攻行动。古云山迅速做出安排部署：首先让巡逻队做出坚守备战态势，让军队知道自己有所准备而不敢贸然行动。然后派出联络员与军队沟通，通告对方自己被困于废弃都市，并向军队表示联盟仍然有效且军队占主导。
看着古云山上车，雷勇过去要搀住古媛，古媛却是一甩手，“我可不是娇气的大小姐！”女生一骨碌坐起来，猛得从腰间掏出手枪，咣咣咣咣得打光了枪里的子弹。
古媛对雷勇有些情绪，因为她知道雷勇平时就敌视穆甜，加上刚才他对穆甜的举动，所以古媛的不满就在这时小小地爆发了一下。小女生低头麻利地重新装弹，把枪放回枪套，转过身背起手向SUV跨步走去，只剩下雷勇一个人被憋地说不出话来。
“车子还能开动吗？”南峰转到车子另一侧。
“没有大损坏，应该没问题的。”穆甜回答道。
“穆姐，穆姐。”古媛边走边叫着。
穆甜听到，就冲南峰摆摆手，绕过车尾去接这个小妹妹。
“丫头，没事吧？”穆甜一把拉住古媛，“太危险了，都怪姐姐不好，让你冒险。”
“没事的，姐，这次出来我可是见了很多大事。另外，能在姐姐身边，我觉得安心。”古媛会心地微笑着：她显然不想让穆甜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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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尸群仍旧在向这里聚集，它们闻到鲜肉的味道。四面的街口又都闪现出丧尸的身形，哆哆嗦嗦地向商住大厦逼近过来。
“突突突！”SUV发动起来。
“走啦！”南峰对着雷勇、穆甜他们喊道。
他话音还未落，侧面大厦四楼的玻璃墙咣当一下被撞碎，从上面窜下两条巨大的身影，咚一声落在地面上。这是两只人形融合老怪：个头两米多，每只手里都提着一根碗口粗细的钢管，正挡住穆甜、古媛的去路。
与此同时，刚才老怪砸蹋的那幢小楼里，也传出嚎叫声。
“哗啦！”
这四层小楼另一边的墙壁被猛然撞开——“人头马”老怪果然没死，被炸掉的前腿也长了回来。它一躬身，跳起几米高，重重砸向还正在愣神的雷勇。雷勇赶紧侧身躲闪，但已经来来不及，虽然没有被马蹄踩到，但却被人头马左臂的“长枪”扎个正着。脆弱的人体一下就被顶倒，枪尖穿透过去又深深插在柏油路面里。再看雷勇，已经毙命，双眼却还瞪着，似乎不能相信死亡这个事实。
三只老怪正好把穆甜、古媛两人包在中间。
“穆甜！”南峰叫着，扯下胸前挂着的两颗手雷，就要下车。
古云山一把拉住他，表情阴郁，低声说道：“开车，走！”
“什么？！古媛、穆甜都在那里啊！”南峰脸上惊愕混着焦急，他不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话。
“走，没法救她们了！”古云山语气坚决。
这时，一只人形老怪已经注意到身后的车子。
困在当中的穆甜、古媛背靠背站在一起，她们已经感觉到死神的再次逼近。
“走吧，南峰，别管我们了！”穆甜大声叫着，“能逃出一个算一个！”
听到这里，古媛也使劲儿点头，眼睛里泪水直打转。
“走！”古云山突然把手枪指向南峰，大拇指拨动枪机击锤。他脸色已经变得铁青。
南峰从两只老怪的之间看到了那两个无助的女生，眉头紧紧挤在一起。“中队长，你自己走吧！”南峰一手拨开手枪，抓起背包，翻身跳下车子，迅速举枪向老怪射击。
一只老怪向被子弹击中，呜呜叫着，向车子逼近，双手举起铁管准备砸下来。古云山见势不妙，赶紧踩住油门。车身震了三震，便向前窜出去。
车子一走，正好把南峰的位置闪露出来，老怪的铁管急速砸下来，南峰赶紧向左侧一个滚翻。“咚”一声，老怪铁管击空，在地面上打出一个大坑。
就在南峰与其中一只老怪周旋的时候，另外一只人形老怪和那只巨大的人头马缓缓向穆甜两人逼近过去。穆甜、古媛被夹在当中，完全无处躲闪。
穆甜手中的枪仍不停止射击，她还是在顽强地求得最后一丝生存的希望。
古媛惊恐的泪水模糊了眼睛，她射出的子弹基本上没有一发打中老怪。射完两个弹夹后，古媛双手哆嗦地再也装不进第三个弹夹。她闭上眼把枪一丢，从背后紧紧扯住穆甜的作战服。
（第十一章 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