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酒吧里找到薛寒奇的。
薛寒宇找到薛寒奇的时候,他正在和几个朋友喝酒,有两个女的很妖媚地黏在他的身边,几乎要贴到他的身上。而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大口大口地喝酒。
薛寒宇皱了皱眉,脸上是难得一见的冷漠表情。
薛寒宇走近他们,站在他们的面前,看着只顾喝酒,当身边的人不存在的薛寒奇。
他一出现,几乎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看着薛寒宇。而薛寒奇只是抬头看了看,接着又面无表情地仰头喝起酒来。
“寒奇。”他的声音永远都那么好听,那么有磁性——却不是对所有的人都这样。
薛寒奇没有应,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可是一听到哥哥喊自己的名字,薛寒奇就忍不住认真地听哥哥接下来的话,原本的不开心突然也少了大半。
薛寒宇看着弟弟身边穿着暴露的两个女人,冷言:“你们两个…”接下来的话,他没有再说完。
好有压迫感!两个年纪不知比薛寒奇大多少的女人互望一眼,有些心跳加速。然后乖乖起身。
怎料,薛寒奇伸出双手按住了两人的肩,霸道地搂到身侧,他没有抬头,只是用同样冷漠的却又多了一些叛逆的语气说道:
“本少爷还没有要你们走!”
他们真是兄弟!?
坐在边上的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得保持原有的姿势,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薛寒宇有些失落。只是他明白他们兄弟俩都是一个脾气:固执。他看着已经醉得双目失神却仍要和自己赌气的薛寒奇,然后放低了声音:
“回去的时候,记得喝醒酒茶。厨房里还有你最喜欢的碎花糕。”
说完,薛寒宇转身离开了包厢。
半响,包厢里的气氛一直处在冰冻状态,所有人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薛寒奇双手推开身边的女人,拿起酒瓶,仰头又是灌酒。紧接着他重重放下酒瓶,吓了众人一跳。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薛寒奇起身,大步走出包厢。
整个酒吧,灯红酒绿,嘈杂的DJ,疯狂舞动的男女,和包厢里形成巨大的反差… …
“还在跟哥哥生气?”
走在夜风里的霓虹灯下,薛寒宇问身边一直沉默的薛寒奇。
薛寒奇没有说话。
“寒奇,你不是孩子了。”薛寒宇又说道,停下来看着比自己小四岁却和自己一样高的弟弟。
“我不想长大。”薛寒奇也停下来,很幼稚又很认真地看着薛寒宇。他不是不知道哥哥说的是什么意思。可是他真的不想长大,真的不想。
他,只是想留住哥哥独有的宠爱还有包容。这么多年,哥哥几乎是他的主要依靠。
在这个繁华的城市,高神集团可谓叱咤风云。作为高神公子,薛寒奇含着金钥匙出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是这样出生的人,注定是生活在大片的虚伪里。几乎没有什么真心的朋友,有的更多的是虚情假意。
薛寒奇同样逃不出这样悲喜交加的生活磨练。
朋友可为零,而父母奔波于洲际间,年头至年尾,难得相聚。好在,他有个哥哥。毫不夸张地说,他几乎是哥哥带大的。更重要的是,哥哥还是他的救命恩人。
在他十岁那年,他被诊断出患有白血病,当时院方没有合适的骨髓。亲属配型,只有同胞哥哥完全符合。可是薛寒宇当时也只有十四岁,正在发育阶段,医生觉得不适合移植骨髓。但联系很多医院,仍然没有找到合适的骨髓。看着病危的弟弟,薛寒宇毅然决然地恳求所有人答应取自己的骨髓救弟弟。
薛寒奇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他们兄弟同时被推进手术室,哥哥还微笑着拉住自己的手,要自己不要害怕。可他还是哭了。不是因为疼痛,而是为了哥哥。
他活了下来。可是哥哥虽然也没有事,但身体却远不如自己。在他出院的那天,来接他的哥哥却在他的眼前晕倒,他真的好怕哥哥离自己而去,就算是在知道自己病重那一刻,他都没有那么害怕过死亡。
薛寒奇哭着求哥哥活下来,而哥哥在醒来的那一刻还是艰难地露出自己的微笑,伸出手擦干弟弟的眼泪,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
“寒奇,哥哥不会死…我还要照顾你呢…不要哭…”
从那一刻起,薛寒奇暗暗发誓要对哥哥很好很好,要听哥哥的话。而这么多年来,他做到了,真的做到了。
对薛寒奇来说,薛寒宇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对哥哥的那份依赖,也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