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琴音传来,钢琴的完美旋律漂浮在整栋艺术楼,流畅却是被爱丽丝的忧伤串连,空气中的因子陶醉在那份浓浓的思念里,忍不住附和低泣。
在门口看着眯眸伤感的身影,一身湿透的丁夕岚忽然感觉不到手臂上的痛,心里起伏的各种情绪也平静下来。
丁夕岚红了眼眶。
那个背影,涂满的是一个男孩对一个女孩的思念,毫不张扬却触人心弦。那是刻骨铭心的吧,否则,黑白相间的琴键怎么跳跃出如此深刻的弦音?
这,就是所谓的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吗?
也许,一场恋爱里,也只有两个人不在同一世界的时候才会存在精神之恋吧。同一世界的两个人,怎么会舍得让对方在期待和思念里煎熬?
丁夕岚深吸一口气,让眼泪回流。
她的柏拉图里,只是平等而已,却始终没有实现。家人,朋友,甚至是陌生人,都是不平等的。
在薛寒奇那,也是不平等的。
在徐剑佟这,应该也是不平等的吧。要是知道自己的家世背景,那么原先还算平等的一切都会改变的,不是吗?
丁夕岚忽然觉得有些悲哀。
原来,柏拉图当初在设想他的理想国——乌托邦的时候,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还有地位,贫富,甚至偏见,自私的存在。
乌托邦就像物理上的永动机一样,只是一个理想的发现,而不是发明…
“夕岚,怎么了?”
一曲既终,也许是丁夕岚那份不安和琴音的不协调,徐剑佟发现了门口表情复杂的丁夕岚,讶于她全身湿淋淋,还有眼里的许多失望。
丁夕岚走进琴房,没有说话,只是一脸的委屈。
不用说,徐剑佟也明白了八九分。他在自己的柜子里找出毛巾和意见衬衣,递给丁夕岚,心疼道:“你先擦擦,不然会感冒的。”
丁夕岚一言不发地接过毛巾,胡乱地擦拭着自己的发。
“夕岚,你到那里面去把衣服换换吧。不过这里只有我的衣服…”徐剑佟把手中的白色衬衣递过去。
这样的丁夕岚,让徐剑佟想到了当初的兰,是那样狼狈,那样让他心痛。这个女孩也和自己的兰一样吗?
可是,谁来守护她?
徐剑佟知道自己是不可能的,他已经分割不出更多的爱来守护眼前这个女孩。这样的一个女孩,自己真的守护不了,而且,会有人守护她吧。
那个,无情富家少,对她应该不错的。可是,那个性情怪异,为所欲为的薛二少爷…徐剑佟忍不住担忧,还有愤怒。
丁夕岚把衣服推还过去,勉强地一笑,道:“不用了,剑佟学长,不碍事的。”
徐剑佟叹了口气,问道:“是那个薛二少爷吗?”
听到那敏感字眼,丁夕岚的心忽然一沉。
徐剑佟见她没有说话,只是并不自在地擦拭着头发,他笑得有些凄凉。
“一定是他对不对?也只有他才有本事在亚希大学胡作非为…”想起那天自己说的那些话,徐剑佟心里的怨气一下子被提升到最高点。
“我真的很不明白,为什么即使是在这样一个荣誉城市里,也还是有那么多那么多的迂腐之事?薛寒奇,他一个少年,凭什么?”徐剑佟冷言。
丁夕岚错愕地看着眼前这个一提及这些就变坏情绪的徐剑佟。
“自从兰走了以后,我越发觉得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不平的事情。为什么我们都是这个国度的人却要分三六九等?像薛寒奇这样的人,除了有钱,还有什么值得别人在乎?”
或许是积愤太久太多,难得有一个人和自己有一样的命运,徐剑佟便一改往日的冷静,愤然道出心底的极度不满。
丁夕岚的眉头忽然皱紧——这话,似乎不仅仅是在说薛寒奇吧?
“剑佟学长,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