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着嘴角,倔强着不肯落泪的丁夕岚吃力地抬起头来,却敏锐地感觉到了手臂传来的阵阵疼痛。
抬起手臂,屹然发现右手手掌擦破了皮,鲜血溢出。丁夕岚咬咬牙,没有说话。
那双鞋的主人,不就是肇事者吗?
满意了是吗?丁夕岚怨恨地看着高高在上的薛寒奇,看着他皱紧的眉头,她觉得莫名地心痛。
有时候,好想能和他和平相处的,可是每次都是针锋相对。这个奇怪的男孩子,难道就那么不成熟吗?
自己留下来,为的是探索他们兄弟俩的秘密,现在好了,秘密她知道了,就是薛寒奇这个人,太不成熟,像个孩子一样。甚至觉得和有时候的自己很像,只想着在爱的城堡里永远不愿长大。
好像,是自己错了…
不得不承认,自己当初留下来,不仅仅是在于自己的好奇心。她羡慕,她妒忌薛寒奇有一个那么好的哥哥,不像她,兄弟姐妹间,满是争争斗斗!她不停地逃,不停地逃,是因为她真的好想找一个能和自己有相同点的人,可是她甚至不敢对任何人说起!
还以为,薛寒奇和自己的心思一样,渴望一个平等和睦的世界,就算没有现实的乌托邦存在,可是至少,不要少了该有的爱,却多了一些不该多的争斗。
人和人之间,应该是平等的,不是吗?生活在这样优越的家庭里,外公讲到的,给予她的似乎永远都是一个柏拉图口中理想的世界,那个地方叫乌托邦。可是在身边的人眼中,她看到的是太多人对她并不平等的感情,包括那些堂兄弟。
真是可笑了,难道富家子弟就不能得到平等享受一切的权利吗?
看看那些狂笑的人,一个个笑的多么可悲?被薛寒奇这样身份高贵的人指使,感到很荣幸是不是?
还有他,高高在上的薛寒奇,还以为有多么特别,还以为只是被哥哥宠坏了,还以为是害怕失去所以才会这样的,还以为…丁夕岚很挫败地嘲笑自己起来。
怎么了,丁夕岚,原来,你比想象中的要在乎薛寒奇呢!丁夕岚在心里骂自己是那么没有出息。
难道,这就是,惺惺相惜?
丁夕岚自嘲着收拾怪异的情绪,低头看狼狈的自己,真的很活该,还以为和薛寒奇只是不和地斗斗嘴,原来一直都是被当做白痴在被耍。
原来,寒宇大哥也不是那么了解自己的弟弟啊。丁夕岚想起那天晚上专程找到自己,要她试着和薛寒奇好好相处,试着走进他的心里,说薛寒奇其实是一个很率真的孩子,只是害怕失去。
丁夕岚笑自己居然会相信自己和薛寒奇会成为好朋友,这个笑话有点可笑了,不好笑了。
她在笑?在自嘲吗?薛寒奇的眉头皱紧不肯放松。
这是一个多么倔强的女孩子,即使被整成这样,都没有眼泪的痕迹。薛寒奇感觉那种让他不爽的感觉越来越浓了。
薛寒奇试图压抑,狠狠地压抑。
可是,一看到那张秀气的脸,满满的不肯认输的固执,薛寒奇却怎么也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不管。
是否,哥哥说的是真的,这个像白痴一样的家伙,会是自己的朋友?
耳边的笑,忽然渐渐低了下去,换上的,竟然是一张张见到飞碟般的诧异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