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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最难的成全(2)

面对这样的指责,徐剑佟和董玉兰先是一愣,而后便是满眼的感激。若不是这样做的话,阳枫不会就此罢休。可是这样的委屈自己,聂小樱的爱未免太沉重了。

她知道这样做已经没有了退路。可是她要他内疚,内疚到记住她一辈子。聂小樱在心里想着。她说过她是一个自私的女人。就算以后他和董玉兰在一起,她也要他的心里带着内疚。

“阳枫,我们走。”聂小樱转过身去,眼泪顿时落了下来。

她这么说,亲口承认她是他的女朋友,他应该高兴的,是啊,应该高兴的。可是他怎么高兴不起来?阳枫在心里纠结着。是等太久了吗,所以等到拥有的这一刻,他变得摇摆不定了起来。

不是的,不是的。他爱聂小樱,很爱很爱,甚至可以用生命去延续。

可是在她转身离去的那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一些自己曾经有过的东西。那样纤细的背影,仿佛风都可以将她吹倒。雷声在耳边不断地惊鸣着,带着一种愤怒和无可奈何。

阳枫转身看看坐在地上的徐剑佟和董玉兰。他猛地收回自己差点转变的心情——不,那是不可能的。要他放弃聂小樱,比登天还要难。他徐剑佟算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和他阳枫比?他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还不走吗?我可不想被淋湿!”已经走在前面的聂小樱忽然转过身来对还愣在原地的阳枫喊道。她必须要将一个大爱的自己扮演到最后,成全他们更多的歉疚。

就在阳枫奔跑追上聂小樱的瞬间,天鸣惊雷,闪电赫赫。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董玉兰跌倒在地,热泪盈眶。

“兰…”徐剑佟不安地看着董玉兰,伸手去抓她的手臂,却被狠狠地甩开。

“为什么?”董玉兰哑声问道。她甚至想不通为什么徐剑佟怎么会那么懦弱,竟然不懂得去追求。

徐剑佟一头雾水:“什么为什么?”

“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董玉兰几近歇斯底里,“她说过她不喜欢阳枫,她说过她喜欢你的,你为什么不争取过来?”

面对董玉兰忽然的喊叫,徐剑佟不知所措。

董玉兰站起身来,转向一边的吉他,上前将它拾起来抱在怀里,热泪横流。徐剑佟支撑着站起身来,脸上有些疼。他走近董玉兰,以为她在为聂小樱和阳枫在一起而感到难过。

“兰,她这样做难道不是很好吗?”

“好?”董玉兰的心猛地一击,“你在说好?”

“难道不是?”徐剑佟想的理所当然,“我们始终不属于这里,而且阳枫他只喜欢聂小樱,不管你做出多少努力,他的眼里也只有聂小樱一人而已。兰,你就不要再傻了,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不明白的人是你!”董玉兰大声地打断他的话,耳边传来响雷,“事到如今,你还是不明白之前我对你说了什么,还是不明白这把吉他背后藏着一个女生多少的爱慕…”

董玉兰转过身去,有些哽咽。而徐剑佟则惊大了双眼看着董玉兰失落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迷失了自己。

“不错,我喜欢阳枫,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可是直到今天我才明白自己的喜欢竟是那么微不足道。”董玉兰踉跄地扶着一边的长椅,“小樱从来不说自己有多喜欢你,阳枫在她的身边那么久,她仍旧无动于衷。她是一个敢于自己追求,懂得抓住自己感情的人,可是我不是…我原以为成全了阳枫,便是成全了我的幸福。可是我错了…”

“即便是成全了阳枫,那也是以小樱的幸福为代价,我心里并不好过…”董玉兰捂着自己的胸口,喊道。

徐剑佟上前一步,拽着她的肩膀,正视着她带泪的双眸,急道:“你只知道小樱喜欢我,那你有在乎过我的感受吗?”

“我要是不在乎你,怎么可能千方百计想要撮合你和小樱,让我们都幸福?”董玉兰毫不迟疑地反驳道。

而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她这句话的意思是,她知道他的心思,可是不能接受,所以才会找另一个人代替她在他的身边,是这个意思吗?那么,他可不可以理解为,她已经讨厌他在她的身边?

徐剑佟机械般收回自己的手,不敢相信地看着那双曾经澄澈可见底的双眸。然后呆愣地看着她转身离去,紧接而来的,是瓢泼大雨。

大雨整整下了一夜。而这一夜,注定很多人无眠。

饮酒的,抽烟的,发呆的,弹琴的。终究逃不过一个情字。

第二天的天气并不好,阴阴沉沉的,哭丧着脸。行人依旧,行车依然。聂小樱坐在阳枫的车上,昨夜无眠的她从上车那一刻起便闭着双眼,好乱好乱,都理不清楚情绪了。而正在开车的阳枫双眼有些肿,脸上带着疲惫。

而黑色轿车驶过的大道上,岔道口的董玉兰和徐剑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一个眼里带着血丝,一个身子透着疲倦,一前一后地走在校道上,不说一句话。

忽而见阳枫的轿车从他们的身边驶过,董玉兰抬眼便看到了靠着车窗的聂小樱,她眼尖地看到聂小樱闭着双眼靠着车窗,那张脸带着从未有过的疲倦。董玉兰心里一愣,继而不受控制地转过身追着轿车而去。

徐剑佟见状,想要拉住她,可是却被她挣脱开来,看她追着轿车而去。徐剑佟神色一紧,来不及多想便也追了上去。

“小樱!”董玉兰在车后追着,嘴里不断地大声喊着聂小樱。可是车子一直往舞蹈室方向开去,并没有停的意思。

“兰!”徐剑佟快步上前,伸长了手拉住她纤细的手臂。董玉兰试图挣脱他继续追,奈何自己的力气敌不过徐剑佟,怎么都挣脱不了。

“放开我!你放开我,我要去找小樱!”董玉兰不顾形象地甩着徐剑佟的手臂喊着。

“你现在去找她做什么!”徐剑佟紧拉着她,“从此以后,我不准你再去找她,以后你们最好不要再见面!”

“你是我的谁,我的事情不要你管!”董玉兰控制不住地喊道。

顿时,徐剑佟的手臂像是僵硬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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