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爸爸,腿好了许多了吗?还疼不疼?”聂小樱蹲下来要看,却被董爸爸拦住了。
董爸爸感激地说道:“已经好了,没事了…”
“对了,董爸爸,我带了些药来,您接着吃,医生说要坚持多吃几副才好,那样就不会留下后遗症…”聂小樱起身把药找出来。
其实,她对董爸爸,很歉疚。毕竟,这件事,和自己即使没有直接关系,可是有间接关系。
董爸爸老泪纵横。自从这个女孩子奇迹般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便慢慢从失去女儿的痛苦中恢复过来,被那些流氓打断的腿也是在她的帮助下慢慢恢复的。对于把女儿当做生命支点的董爸爸来说,聂小樱无疑就是董爸爸新立的支点。
“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我…”董爸爸忽然有些恨自己,女儿保护不了,自己也照顾不好。
聂小樱握住他布满老茧的手,有些动情地说道:“董爸爸,不要说感谢。我和兰儿是好朋友,她的爸爸就是我的爸爸,我照顾您是应该的。要是您觉得应该感谢我的话,就好好地照顾自己,让自己好起来,不要总是待在家里,和别人多交流交流,好不好?”
这个真的是聂小樱吗?如果一个人可以因为仇恨改变成另外一个人的话,那么爱也可以。或许在这样一个真实的世界里,聂小樱也没有办法把自己看做是一个在光环里成长的小姐,在这里,她反而理解更多生活的意义。
可是一旦回到那个灯红酒绿的大城市,一切又不得不隐藏。聂小樱的哭诉,是真的心伤了。
她说过,即使绕再远的路,只要能到达徐剑佟的身边,她都愿意绕。她会努力改变自己,三年不够的话,还有很多年,只要有希望。
可是三年了,还是没有一点效果吗?她可以改变自己,可是作为一个女生,连吃醋的权利也要剥夺吗?
或许自己当初是做得有些过火了,可是那种好不容易才有的和谐要是真的被破坏的话,她真的会一无所有。
现在,真的已经结束了,真的结束了,也接受了。
因为他们最大的隔阂,不是性格,也不是爱给的多或少,而是这些年来,所接受的东西。
徐剑佟说,他们唯一改变不了的,是出生和成长的地方,即使他努力适应了,可是还是跨不过去。
这是聂小樱最深最深的伤悲。
不待董爸爸做出反应,原本紧闭的房门忽然被重重地拉开。
一抹挺拔英朗的身影立在门口,鹰眸定定落在聂小樱惊讶的脸上。
“我对你还真是感到好奇。”
“你…”聂小樱指着薛寒奇,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怎么,怀疑自己见鬼了是吗?”薛寒奇酷酷地靠在门口,朝房内仍旧在沉睡的小女人看了看,然后微扬着嘴角,笑道,“到底,哪个才是聂大小姐?”
聂小樱脸色惨白。
董爸爸一脸迷惑:“原来你们认识?”
“当然,怎么可能不认识?”薛寒奇始终抵在门口,目光冷冷地看着那张苍白无色的脸,道,“堂堂亚星城第一书记的千金,亚希大学校董的掌上明珠,谁会不认识?”
聂小樱手中的包一下子掉落在地,苍白地看向董爸爸。而董爸爸也是脸色刷白。
她,这个好心的女孩,真的是书记千金,真的是校董千金?这么说…董爸爸惊诧地倒退数步,那种惊诧的神情让人觉得生怕。
“董爸爸,不是的…”聂小樱试图抓住他的手,眼泪爬了上来,“不是您想的那样…不是的…”
“他们为了平息兰儿的事情,居然利用各种关系只是为了维护学校的名誉,害得我的兰儿死不瞑目…”董爸爸感觉很痛苦,原有的伤痛一下子被血粼粼地挖了出来,“你…你既然是他的女儿,那为什么不帮帮兰儿?你不是说你是她的好朋友吗?”
“不是的,不是那样的…董爸爸,您听我解释好不好?”聂小樱紧紧抓住董爸爸的手,哭着要解释。
她不想在最后的时候还要留下误会,那么她真的会失去所有。
“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故意来看我们的笑话?”董爸爸近乎绝望的声音响来。
聂小樱拼命地摇头,哭喊道:“不是的不是的…董爸爸,我真的不是来看您的笑话,我是真心真意地要想帮助您…”
“我知道我爸爸做了对不起您和兰儿的事情,我知道是我爸爸的错,我代他向您赔罪…”聂小樱哭得像个孩子,“可是,董爸爸,我和兰儿真的是很好的朋友,我是受了她临终嘱托来照顾您,不是故意接近您的…您相信我好不好?”
董爸爸只是热泪不断,不知道该怎么决断,毕竟,这个破旧不堪的家,实在没有什么好让她笑话的。快三年了,要是真看笑话的话,也看够了,看够了。
薛寒奇皱紧了眉头看聂小樱——虽然对她不是很了解,可是现在看她的表情,真的不像是装出来的。
可是,她来这里,做什么?这种地方,不像是她这种大小姐会来的。
难道是和,徐剑佟有关?
这是唯一的可能。薛寒奇想着,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怎么和自己有那么点相像?
薛寒奇感觉脸上有点点痒,伸出简单地包扎过的手挠了挠,有点点疼。明明已经吃过药了,可是怎么还是痒?
转目看着房内睡得并不安稳的丁夕岚,薛寒奇忽然觉得有种幸福感——心中有爱情的人,是不是会因为看着喜欢的人睡着也会觉得幸福?
想想这两天的遭遇,庆幸大难不死的同时,薛寒奇更多的是学会要好好珍惜,用心,用行动去珍惜。
看着面前哭做一团的一老一少,薛寒奇莫名地感动。
同时有着光亮身份的聂小樱,在人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而在这位老人面前,仅仅只是一个乖巧的女儿。
不管他们之间有过什么故事,这份感动真的存在在他的心里,或许也存在在那对父女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