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时睁开眼,头还有点痛,他低头看见脚上一双油光发亮的皮靴,不是熟悉的运动鞋。穿着一身漆黑的警服,他摸了摸压住了刘海的警帽,手中拿着一根警棍,他有点发懵地走在这条长长的过道上。
他这是在做梦呢?
程小时角色扮演太多了,经验丰富的职业素养告诉他,他现在是一名狱警。
监狱里很沉默,程小时浑身不自在,四周回荡着他的鞋子踩着地面的声音,有的罪犯蓬头垢面地瞪着他,有的则毫无顾忌地呼呼大睡。
他走到走廊的尽头,他的同伴叫住了他,同伴有些吃力地拽着有些发狂的犯人,“程队!快来帮忙!”
程小时回头看着那张陌生的脸孔,下意识轻声问道,“陆光,这是谁?”
耳边没有那个熟悉的声音。
啧,现在是在做梦,不是委托。
程小时只觉得自己真是太依赖陆光了,一点都不独立自主,尴尬地轻咳了一声。
可谁料,那个发狂的犯人突然顿住了,他缓缓抬起头,眼里闪烁着兴奋,那人即便是灰头土脸也遮不住他精致的五官,他舔了舔后槽牙,“你认识我?”
“你老实点!”同伴不耐烦地踢了一下他的小腿。
“你!”程小时警铃大作,内心掀起惊涛骇浪,“这个人……怎么是陆光?”
陆光此人,冷若冰霜,平时的表情不过是弯嘴角和不弯嘴角反复横跳罢了,程小时第一次看见陆光有一种杀人犯的气质,桀骜的,带着几丝痞气,是程小时从来没见过的样子。
程小时张了张嘴,却吐不出半个字。
陆光的衣服松垮垮的,可以看见他深陷的锁骨,他晃了晃那一头引人注意的白发,漫不经心地打量着程小时,挑着眉,像一个流氓一般盯着程小时那一双修长而又笔直的腿,发出了轻佻的口哨声。
同伴见犯人平静了下来,以为是程小时的气场震慑住了他,于是如同丢烫手山芋一般,把陆光推给程小时,悻悻地说,“程队,这种事还是只有交给你才最妥当。”
程小时力气很大,把陆光拽着,陆光极其夸张地发出一声哎呦喂。
同伴走过来和程小时咬耳朵,“你不知道这人有多吓人,一个格斗技术略差的警员直接被他撂倒了,你要小心才是。”
程小时看着一点力气都没用的陆光蹲在地上,看起来挺老实,使着对对眼,在地上数蚂蚁。
有点蠢。
程小时在心里暗暗憋笑,“这么傻逼的陆光,等我醒了一定要用这个好好嘲笑他,哈哈哈。”
但陆光毕竟是个犯人,程小时只好正义凛然地把他压进一间监狱里,陆光也干脆不挣扎,乖乖地跟着程小时走。
“警官~不知道为什么,我和你.....总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陆光咧着嘴,回头看了一眼程小时。
程小时眼观鼻鼻观口,干脆做个哑巴不吭声,因为.....实在是太好笑了,他怕他一说话就绷不住笑得发颤的声线,他正默默盘算着醒后如何让陆光被吃瘪,却只感觉自己被一股力狠狠地推到墙上,程小时感觉自己的后背被粗糙的墙壁硌得慌,他发出一声闷哼。
“警官,有没有人教过你?”陆光把程小时摁在墙上,冲程小时脆弱的颈部呵出一口热气,程小时脸上浮出一层薄薄的红晕,“押送犯人时,不要走神。”
.....
程小时某次执行任务回来时,习惯性地靠在陆光身上,在和陆光误打误撞之间,陆光修长的手指扫过程小时的颈部,程小时当时极快地瑟缩了一下,陆光虽然没说话,但是却心知肚明地看着他,程小时只觉得自己太没面子了,于是眼神躲闪间,跳下沙发,“我....我去买几罐冰可乐!”
......
靠,为什么连在梦里,这些东西都这么真实! 程小时咬牙吐槽道。
更可怕的是,陆光摸向他纤细的腰身,像在画画一样,在他的身上游走,手指轻敲着程小时的皮带,干脆利落地拿走别在身后的钥匙。
程小时想使用他为数不多的几招格斗技术,却发现自己毫无反抗之力。感情陆光这丫的刚刚一直都是装弱!
陆光一脸得意地道,“刚刚就想跑了,不过看警官大人太帅了,就逗留了一会。”
逗留?你当这是饭馆?
这家伙也太嚣张了吧。
“我现在不急着跑了。”陆光把钥匙随意地丢在地上,“警官,我们来做点有趣的事吧。”
要不你还是跑吧。
程小时整个人都是拒绝的,看陆光这如饥似渴的模样,是个傻子都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付费内容,他慌慌张张地推开陆光,可这个动作在陆光眼里更像是软软的撒娇,陆光调笑道,“警官不会是第一次吧?”
程小时听着陆光带着磁性的声音,居然一时间失神了,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他一想到自己名节会不保,脑中的三观正在哗啦啦地粉碎,声音都开始发颤,他颤颤巍巍地呼出一口浊气,但没办法,在这个梦里,他打不过陆光。
陆光准备霸道地吻向他,他闭着眼睛,孤注一掷,心脏狂跳,“陆光你怎么变高了?”
陆光:??
程小时小心翼翼地把眼睛眯开一条缝,就见陆光一字一顿,字正腔圆,似乎说的很认真,“因为我穿了增高鞋。”
程小时:??
穿了增高鞋?
增高鞋?
增.高.鞋。
眼前的景象突然支离破碎,程小时眼里划过一道白光,那个犯人陆光一点一点地消逝。
程小时醒来时,陆光正在轻轻地呼唤他,程小时看见陆光杵在自己面前,吓了一跳,那个梦突然又一闪而过。他晃了晃脑袋,强行忘记,伸了一个懒腰,缓缓地起身,“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陆光穿着干干净净的白衬衫,阳光的照耀下,他四周镀上一层软软的绒毛,看起来很静很静,他看了看手表,“有新的委托。”
“啧。为什么委托都是大白天来的,真是的,你每次都站在床边看我.....怪吓人的。”程小时嘟囔着,语气里带着几丝抱怨,他站了起来,准备去洗漱,和陆光擦身而过,突然——
“嘶....陆光?你怎么比我高啊?”
“我买了增高鞋啊,你忘啦?”陆光不以为然,“还是你给我挑的颜色。”
“......”程小时觉得自己是造孽,没事干嘛问这些有的没的。
......
“程小时,你半夜去偷牛了吗,怎么看起来无精打采的?”乔苓喝着牛奶在那里调侃,当然
也不忘正事,掏出一张照片,“这次的委托人叫吴鹤惊,一名律师。”
照片上是一个相貌出众的男人,高挺的鼻梁,深邃的五官,他抿着嘴,眼睛笑得眯成一条
缝,露出卧蚕,他的眸子里似乎闪着光,盯着镜头。
“他叫沈寒山,是个杀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