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陆鸣雪想到自己一开始那么担心,像个疯子一样的赶赶来,以为默雷森在受审判,会被制裁,以为他会被关押,甚至——害她不顾一切的奔向这里,不顾形象的还爬到马车顶上,像生死离别一样的大唱诀别之歌,还哭的稀里哗啦的。现在想来,自己有多愚蠢,穷操心瞎紧张,跟个傻瓜一样,真的丢死人了。可是他什么时候起在自己的心里,那么重要了呢?
而默雷森,她是那么不了解他,以至于他做的很多很多事情,她都不知道,不理解,甚至无从猜测,那么自己对于他真的那么重要吗?还是,她也不过是他所有外交政治里一早设下的棋子?
毕竟,他那么出类拔萃,而她那么微不足道!简直一个是天,一个是地。
默雷森发现身边的陆鸣雪从出了御法院后,就一直没有说话,低着头,紧绷着脸神情怪怪的,现在他才有空闲下来,细细看她美丽动人的脸庞,看她那微微嘟起的粉润的红唇,看她那盈盈轻颤动人的眼睫。
他忽然想起,先前的那个热吻,不禁又开始血流加快,浑身发烫。他的心砰砰的跳着,又失控起来。
默雷森镇定一下情绪缓缓伸出手去,轻轻拉住了陆鸣雪的小手。
陆鸣雪小吃一惊,回头看向默雷森 。对上那炽热的眼神,她呼吸一窒,不由得抽回手,把头转向马车车窗边。那个眼神,还有那表情,令她心慌 。
而默雷森看着陆鸣雪如此的反应,满是不解,又怎么了?她为什么不让他碰她的手?想问又无从问,尴尬的局面。
马车停在了各系芽的港口。默雷森下了马车。陆鸣雪也被扶下了马车,眼前一幕忽然令她震惊。
“那是什么啊?”只见小小的各系芽港口边,停靠着一艘大船,而不远处的江面上,还一致排开的停着好几艘……黑压压的一片。
难道那就是刚才童克伯爵口中的军舰?
直到陆鸣雪走到港口边,她才清楚的看到,那一艘大船上装配着好几门巨型大炮,正对准着各系芽。
而此时有水手正一箱一箱从船上搬运着货柜下来。
“大人。”水手中一指挥搬运的男子上了岸迎面而来。
陆鸣雪看到来人正是格恩?!怪不得先前都不见他,原来是被默雷森安排去秘密做事了。
陆鸣雪回头,沉思着,回想在那御法院里扮演黑白两面,独唱双簧的默雷森。再看看眼前的情景,看来他什么都是两手准备,运筹帷幄在胸啊。
“鸣雪小姐。”格恩过来打起招呼。
“这是什么装扮?海盗吗?”陆鸣雪微微一笑,开起玩笑。
格恩也清然的一笑,看到他们时他就知道一切都没事了。
“大人,鸣雪小姐上船吧。”在格恩的一声招呼后,他们跟着他走上那巨型军舰。
到了船上,又有两人前来相迎。
“舒德旺大人!”陆鸣雪有些吃惊。原来舒德旺和舒艳展,还有很多满以那的军事大臣都出动了,在每一艘军舰上。
陆鸣雪这才意识到,原来这不只是默雷森用自己现有的独领风骚的军事力量来吓唬吓唬谁,而是真的为了以防事态发展不顺做了开战准备。
“大人,我已经让其余待发的军队撤了。”格恩严肃道。
“嗯。”默雷森满意的点点头。
陆鸣雪一个人无声地站到船边,默雷森究竟是一个具备怎样的雄韬伟略的男人,她如今有些望尘莫及不敢妄加猜想。
听着一边的几位大臣乐呵呵的闲聊着,“真是可惜这刚刚研制出来的,远程大炮不能试一下了啊。”舒德旺开玩笑的说道。
“就当一次演习吧,给那些个对满以那心有算计的人敲一下警钟。”格恩说道。
“哈哈哈!”
“不过一下子暴露我们这么多秘密武器,是不是有点吃亏啊。”
“呵呵,吃不了亏,大人早有考量了。”
“大人,你看……”默雷森跟着舒德旺和格恩走到一边,开始巡查工作。
亚布和格恩也走到一边说起话来,“格恩大人可真神气哦。不过可惜,这次你错过了最精彩的剧幕。”
“哦?你是说大人在御法院里力挽狂澜?”格恩现出早有预料的表情。
“不,远比那个还要精彩的多的多。”亚布神秘的笑着,跟着把目光投向站在船头的陆鸣雪。
格恩也跟着把目光投过去,心中满是疑惑。
而在御法院的高楼上,贵族们都在眺望港口这边。
“真是个了不起的男人!”童克伯爵慨叹着。
“可怕的男人,这么快的连锁反应。如此强大的军事力量,真是不可小觑啊!”
“令人钦佩的男人!”佩斯乐伯爵也感慨道。
“也是让人羡慕的男人!”邱志摩有些失神的喃喃着。
陆鸣雪站在船头,江风徐徐的吹着,微微有一丝凉意,望着那一望无际的江面,夕阳开始展露余晖在辽阔的天空,而眼前的景物莫名的却让她的心陷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落寞里。她清楚地知道这个落差来自哪里。
陆鸣雪呆呆的想着,忽然,感觉肩头上有什么东西落下,回头间,她看到默雷森正为她轻轻披上一件斗篷。而那张英俊的脸在面前,正含情脉脉无限温柔地看着她。
陆鸣雪移动了一下脚步,离默雷森远了一点。
他感觉到了,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不动声色的靠近一步。
陆鸣雪低着头想再退开一步,却被默雷森一把拉住了,他定定地看着她,她又怎么了?好像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和他刻意保持着距离,冷淡的样子,一直在避开他。
“我不是让你先回圣仪锝堡吗?为什么跑回来?”他温和的开口。
陆鸣雪抬手扶上船栏杆,望着远天轻声回道,“因为……事情因我而起,我怎么能一个人走呢?”她语气平和,神情淡淡。
“就为这个?”默雷森也深远地望着远处的江面,不喜欢她的这个回答。
陆鸣雪低头沉默不语。
“在御法院门口,是你的真心流露吗?”默雷森侧头问道。
“那是用来骗那些笨蛋的。”想到默雷森的胸有成竹和运筹帷幄,自己的担心根本就是多此一举,所以陆鸣雪口是心非接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