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雪一个人,拖着有些沉重的脚步在寂静的道路上行走着,夜黑风高,街上没有一个人,她要赶到秋吨的港口,坐船离开这里。
“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却让她两眼发黑,整个人都站不稳摇摇欲坠。陆鸣雪只能在路边小憩一下,深夜的寒冷,加上急于奔走让她本就虚弱的身体,再度雪上加霜。感觉着头重脚轻,心中又似有一团急火在烧,不由得,一口气喘不上来,疲惫的身子无意识的朝后倒去。她就这样失去了意识。
只是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在她倒下的那一刹那,一个结实的臂膀适时接住了她。
回蓝别墅内,早上,下人按时给陆鸣雪送药来,敲了半天门无人应,便就推开门进了房间,却发现里头一个人也没有,本以为那小姐可能起了个早,到院子里散步去了,可是一番找下来仍不见人影,下人这才急了,却也不敢惊动默雷森伯爵,就先报告了另一位默雷森伯爵的随护,想再仔细找找看。
亚布在回蓝别墅里又仔细查找了一遍,在确定陆鸣雪确实不见了后,这才来禀告了默雷森。
默雷森不顾形象的只穿着衬衫跑到了陆鸣雪的房间,却见里头是空无一人,他震惊的看着空空的房间,回想起昨晚的事情,忽然醒神,他打开了床边的衣橱,慌乱的一番细查,却发现里头少了几件陆鸣雪常穿的衣服和斗篷,这下默雷森完全怔愣住了,因为眼前的事实告诉他,陆鸣雪离开了!她——走了!
“格恩!”默雷森一声叫唤。
格恩心领神会的上前来,“知道了,大人,我立即让所有人出去我鸣雪小姐。”说着格恩便一刻不敢懈怠的出了房间,说实在的在听到陆鸣雪不见得当下,格恩也吓了一大跳,有一种直觉告诉他这下事情不太妙了。
默雷森只觉得从头到脚,似被无数虫咬和 火烧一般,在镇定了一下情绪后,他也转身迅速出了房间开始找陆鸣雪。他不能让她就这样离开!
一整天,格恩都带着人四处奔波,在秋吨各处的港口,出路口找寻陆鸣雪,可是令人不解的是,无论他们怎么找寻也不见陆鸣雪的身影。就算是后来默雷森让秋吨镇长动用了当地所有的警力,竟然也是没有一丁点消息。
一天下来,默雷森的心越来越乱,他找鸣雪快找疯了,他不但害怕她从此真的离开他的视线,更担心她现在的身体。恨只恨自己,为何那么冲动,尽管那一颗爱她的心,已经到了无法压抑,无法隐藏,炙热疯狂的地步,可是他也不该在昨晚,在鸣雪身体还没有恢复,在和她先前的不愉快还没完全和解的情况下,再做出那么荒唐的伤害她的事。
嘭——默雷森狠狠一头撞上面前的墙壁,懊恼,悔恨,沮丧,恐惧,担忧,无助就像漫无边际的海水将他淹没,他不能想象陆鸣雪从此不再出现在他眼前的生活,他更不能想象,自己的所作所为,竟然会伤害到她,令她害怕,恐惧的而要逃离他。
“大人!”格恩看着一天下来都没有喝一口水吃一点东西,满脸憔悴的默雷森。
“她走了,格恩,她真的走了!”默雷森失魂落魄无力不已。
格恩深深地皱着眉头,他早发现了存在伯爵和陆鸣雪小姐之间的问题,只是因为在圣仪鍀堡,他们一直相安无事,所以他也没有把问题提出来。
“大人,你好像一直都忘了一件事。”格恩垂下眼眸,有些神伤,“你从来没有向鸣雪小姐表达过你对她的感情。你有没有想过,她完全不知情?更何况,你知道她的身份……特殊。”
默雷森怔怔的看着格恩。
“大人,感情的事,还是诚实坦白直接表达出来的好。尤其,鸣雪小姐是和谁都没有关系的人。”格恩终于提醒到,陆鸣雪可不是他的未婚妻,不争取,她不是一定非他莫属的。
默雷森沉默着,沉思了许久后,才心灰意冷自言自语道,“她——走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大人。”格恩的眉头锁的更紧,“鸣雪小姐离开的时候应该是在半夜,可她并没有依靠任何交通工具,按理说她徒步是不可能走多远的,更何况她现在的身体,也局限了她的行动。”格恩终于说出了更令他担心的事。
默雷森一怔,是啊,一天下来,他们动用了那么多人力,在秋吨的各个路口,街道查找,这么小的一个小镇,就算陆鸣雪是深夜离开回蓝别墅的,也不可能徒步离开。更重要的是,要离开秋吨必须坐船或者搭乘马车到火车站,而他们在不见陆鸣雪的第一时间就通知了那两大出行口。那里却说并没有看见他们所描述的那样一位漂亮的小姐。
除非,有人带走了她,用隐蔽的交通工具!
……
“咳咳!“伴着又一阵无法抑制的轻微咳嗽,陆鸣雪从沉沉的混沌中慢慢恢复一点意识,却觉得眼皮好重,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昏昏沉沉中她似乎听到有激烈的争论声,是两个男人的,一个声音听来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是谁,另一个是完全陌生的。
而他们争论的话题是——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怎么不知道?你看看,你过来看看,她们两个长得一模一样。”
“你疯了,不行,这绝对不行!”
“为什么不行?一个已经变成那样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另一个也毁了。”男人的声音分外的激动,“你知道吗?当我第一眼看见她,我也不敢相信这世上竟然会有这样的事,这难道不是上帝的安排吗……”
他们在说什么?他们是谁?自己又在哪里?陆鸣雪用力闭了闭眼睛后,想要睁开,却发现还是徒劳,身上的力气好像都被抽空了似的。
接着,她感觉到有人走过来,而后身上一凉,好像盖在身上的被子被人掀开了,跟着一双有力的臂膀就托抱起她。
“你干什么?”
“带她离开,你不会不知道现在默雷森已经发动了秋吨镇长,动用了所有警员在全镇收找她吧?”
“可她病的这么厉害。”
“所以,你就别再废话了,马上给我安排,让我带她离开秋吨,再 找大夫好好给她救治。”
“……”
陆鸣雪听着空气仿佛静止流动了一会儿,接着是模糊的脚步离开的声音,随后,她便感觉着自己被人抱出了某一个地方,而后是摇摇晃晃的感觉,想来是上了一辆马车,陆鸣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颠簸的摇晃中,她又进入沉沉的昏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