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傅清欢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你可算是醒了,傅清欢,你若再睡下去,我都要去药铺买药救你了。”尹红妆手里持剑,冷面抱怨傅清欢。
傅清欢这一觉睡得极不踏实,头有些昏昏沉沉的,她捂着头问:“什么时辰了?”
“你哥已经带人将那文氏给带走了。估计现在已经到府上了,至于你爹应该是在上朝,还没回去呢。见你睡得沉,便没叫你。”
“你怎么能不叫我呢?我得回去了。”傅清欢恍惚间从床上跳了下来,一个没站稳差点跌倒。
尹红妆一把抓住了傅清欢的胳膊,警告她:“你精神状态很不好,这分明是心症要发作的征兆。”
其实尹红妆不提,傅清欢也知道。
“我没事,你放心。”
这一觉醒来,傅清欢觉得浑身都不舒服。她的脚伤才刚好没多久,走起路来隐约间还有些痛感,刚刚下床那么一崴,又有些疼了起来。
“你瞧瞧你这样子,倒真是笨。”尹红妆一边说着,一边搀扶着傅清欢:“走吧,咱们回去。”
“好。”
尹红妆搀扶着傅清欢走了出去。
结果刚一出去就撞见了战如尘和月如错,大眼儿瞪小眼儿的,似有些尴尬。
傅清欢先行开口对两人说:“这次谢谢二位出手相助。我和尹红妆就先回去了。”
战如尘犀利的目光将傅清欢从上到下扫了一遍:“你脚怎么了?”
“刚刚下床的时候崴了一下。”
“那走吧,本王准备了马车,刚好顺路。”
傅清欢没办法拒绝,索性答应了下来。
路途并不遥远,傅清欢只想赶紧回到傅府。
宽敞的马车里,四人面面相觑,各自沉默。
马车里不算太闷,但对于傅清欢这种心症濒临复发的人来说,这样的环境让她觉得有些喘不上来气儿,很难受。
她一直在忍着,争取在人前不露丝毫异常。
但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是藏不住的,尹红妆看着她这个样子,忧心忡忡。
在百里长啸的控制下,傅清欢的心症已经很久没有彻彻底底的复发了,都是每当快要复发之时,喂上压制的药丸。
尹红妆见过最严重的一次,也是发作得最为彻底的一次心症,傅清欢口吐鲜血而不止,心脏剧痛似哀嚎。
那场面,实在是让人觉得心疼。
百里长啸临走时留下了药,可是尹红妆这次没带在身上,留在了傅府。
看着傅清欢坐在马车里艰难喘息的样子,尹红妆真怕她漏了陷儿。
“那个......”尹红妆突然开口:“这马车里有些闷闷的。反正又不远,要不然下车慢慢走回去吧。”
尹红妆的这话对于傅清欢来说,堪称是救赎。
“她脚痛,能走?”月如错反问。
“没关系,我可以的,傅府也离着不远了。还是要谢谢二位,我们就不与小郡王同行了。”
叫停了马车后,尹红妆拉着傅清欢赶紧下了车。
此等奇怪的举动,惹得旁的人多心。
战如尘和月如错二人觉得奇怪极了,便也跟着下了马车。
“既然如此,本王和月如错送你们回去吧,一起同行。”
下了马车的傅清欢精神状态好了许多,战如尘执意如此。她也不好说什么。
“那好,就一起走吧。”
尹红妆目色忧忧,虽是未曾说些什么,但不难看出神色间的担心忧虑。
战如尘和傅清欢两人在前面走着,隔了一段很远的距离,才见尹红妆和月如错两人在后跟着。
傅清欢的腿脚不太利索,走得不快。
“你怎么了?不舒服?”战如尘终而开口问道。
傅清欢深深的叹息:“这不刚刚下床的时候急了点,没站稳。上次崴脚才刚好些,禁不起折腾了呗,不过没事儿估计下午就不疼了。”
“我说的不是你的脚,是你的身体。怎么一觉醒来,与之前区别颇大?哪里不舒服了?”
“没有没有,刚刚马车里太闷了些,所以多出了点儿汗而已。”
“最好是这样。”
他半信半疑,傅清欢的话也不知让他信了几分。
“来吧,本王背你。”战如尘停下了脚步站在她的身前,将自己的后背奉献给了傅清欢。
“什么?”她愣了下。
“本王背你吧,看你走路费劲。在马车里胸闷,在长街上又走不快,你说说你可如何是好?”战如尘的手指轻轻的敲了敲傅清欢的脑袋瓜儿,嘲笑着说。
“你背我......”傅清欢微微心动:“那可不许说我沉!”
“你沉不沉我一眼就能看得出,在决定了背你之前我可早就掂量好了。”
傅清欢一听这话,极具报复性的往他身上这么一跳,紧紧的抱上了他精壮的臂膀。
也不知战如尘是真的,还是故意的,被背后厚重的“包袱”坠了个踉跄,顺势往后仰了一下。
这把傅清欢吓坏了:“你干嘛!别别...别......”
“你也忒沉了点儿吧?傅府伙食这么好,怎么单单就把你喂得这么壮?”他的嘴巴一向不饶人。傅清欢小脸儿猫在他的脖子后,很是仗义的言道:“今天且先欠着,等过几天本大小姐身体好些了。我背你,让你看看本小姐的诚意和力量。”
“呦,口气不小嘛,我当真了。”
“尽管当真!”
“不过......战如尘......我有件事儿想问你,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傅清欢在他的耳边倾吐着。
“你说。”
“你该不会是真的想要娶我吧?”
战如尘明显停顿了下,答:“本王好歹也是个郡王,既然说出口的话怎会是玩笑?若是骗了你,那岂不是等于哄骗民女了?”
“就因为你是郡王爷,所以我才会这么问的。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万万逃不掉的。可你如此张狂说要娶我,这让我心也朦胧,意更朦胧。”
傅清欢搂着他脖子的手忽而紧了紧:“你可想好了,我傅清欢这个人与寻常人家女子不同,你若娶我,我是万万不肯接受你纳侧妃的,你纳侧妃那一日,便是你我走至尽头之时,这你可能接受?”
傅清欢眸光灵动,极度认真的在对战如尘说着,也在渴盼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