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虚……子虚,子虚。”谁在交握?声音为何如此冰冷?孟子虚不满地翻身背对那个声音,忽然一直冰冷的手伸出来,抓住她的,孟子虚吓得一个激灵,猛然睁开眼睛。看见师父似笑非笑的一双眼,“师父!”
“嗯,你醒了就好。”花尽渊点点头,松开手直起身子,“看看这个肉身好不好用。”微微颔首,像是在鼓励子虚试试看,孟子虚笑笑,活动了一下手脚,捏捏脸颊肉,肉肉的,有点疼。
“我以后就是这样了?”孟子虚问向花尽渊,后者含笑点头,子虚兴奋地尖叫一声,从躺着的棺材里扑出来钩住师父的脖子,倒是恨不得亲上两口,无奈有贼心没贼胆,花尽渊一愣,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孟子虚就松了手,“谢谢师父!”回到地府看谁还敢说她是地府第一丑女!割了他的舌头!
看着孟子虚高兴的样子,花尽渊也忍俊不禁,“子虚,这个收下吧,既然不喜从前旧事重提,那为师给你稍微改了一下,上面有传送阵法,来回方便些。”从袖子里掏出一枚坠了丝绦的鸡血木。刻成地府彼岸的样子,正面大大的繁体孟字,背面是子虚二字,“谢谢师父。”孟子虚接过戒律牌,仔细摩挲间摸到一角缺口,反过来看见一丝血迹。心中猛然一紧,泪水涌了上来。
花尽渊自尽的时候右手一只藏在袖子里面,即便是后来也只是伸出左手安慰她,深深藏在右手掌心的,就是这枚戒律牌吧?当初在空灵山的时候,花尽渊曾经缠着她接受这块戒律牌,记得当时,师父好话说尽,鬼脸也做了不下数百张,子虚就是不愿意接受,因为那是钿瑟的遗物与她无关。这块戒律牌哪里是花尽渊用神力改造的,根本就是原先的天然呆师父一刀一刀,在她被困在鹊山的时候刻好的。
“怎么了?”花尽渊见子虚湿了眼眶,不知道是为什么,孟子虚摇摇头不说话,心中所痛逐渐加深,终于忍受不住,捂着嘴离开了。
小鬼双手托腮坐在汤桶旁边,底下的火早就熄灭了。孟子虚还是没来,心急地往奈何桥来的路上张望,除了鬼魂还是鬼魂,“大人怎么还不来,再不来就要出大乱子了!”小鬼急的直抓头发。
正急着,黄泉路上忽然出现一个黑白襦裙的少女,摇摇晃晃地往奈何桥走来,不是地被自己的裙摆绊倒,然后耐心地撤出裙摆,再走,再绊。终于忍无可忍,一把将裙摆拉起,就这么一路提着走了过来、
眼神毫不呆滞,炯炯有神,双脚并无前重后轻现象(踮脚走路),难不成又是个神仙?小鬼紧张起来,可是等她走进了却没有感觉到半分仙气,难不成是个凡人!
“今,今日开张时间未到……”
“废什么话!快点点火啊!再晚就来不及啦!”少女把挂在腰间的竹筒打开,取出里面存放的,最近刚刚弄到的折叠式兜勺,“大,大人?!您怎么变得年轻漂亮了?是不是出去采阳……”话未说完头顶就挨了一个爆栗,“ 你才采阳补阴呢!你们全家都采阳补阴!”孟子虚伸手揉乱小鬼可爱的发髻道,“快点啊!不想死就给我点火!”
小鬼摸着头上的包,掏出怀里的小匣子,大开,取出里面存放的冥火,用银针挑了一点丢进炉膛,然后卖力吹了起来,上仙啊,大人变好看是一回事,脾气坏又是另一回事了,您一定要好好管管她才是!
孟子虚双手叉腰看着小鬼吹火,将兜勺收了起来,手无意间触到腰间的戒律牌,眉毛一拧,原以为会再度触景伤情,却是忽然笑了起来,“师父……”谢谢,还有,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