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你走不走得动!快点走啊!”墨蝶吼道,“女人你知不知道你很重啊!”
“滚你妹的我身材那么好怎么会重,你这头人妖猪!”锦瑟反驳道。墨蝶回过头用吃人的眼光扫射锦瑟,“你有种再说一遍。”
“那那个,你这头那个啥……”锦瑟哆嗦着,抬起手拍拍墨蝶的肩膀,“大男人这么小气干嘛?你不是还喜欢我姐姐吗?既然如此就要对作为她妹妹的我好一点,你背我上山又不会少一块肉,我真的走不动了嘛。”
墨蝶狠狠瞪着锦瑟,怒极反笑,“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说罢,伸出手指在锦瑟眉间一印,锦瑟愣了一下没躲开,眉心一凉,眼前顿时昏天黑地,软软地倒在墨蝶怀里,“哼哼,想让我背你,你还是自己走吧。”墨蝶得意地笑道,“你该醒了吧?”
锦瑟双眼紧闭着,忽然浓密的睫毛微微抖动,睁开眼来,“是。”
“跟着我走。”墨蝶心情大好,勾勾手指走在前面,锦瑟没有半句怨言,乖顺地跟了上去。
花尽渊靠着枕头看着窗外的月光,忽然心神微动,空灵山结界有动静,有人进来了?
这么晚了还要上山,不是有急事就是没好事,花尽渊拧起眉头,掀开被子下床,从书桌上撕下一片白纸,“白念,今晚有客到访,不必出来迎接。”说罢将纸片对折丢出窗外。纸片轻飘飘地被风吹动,晃了几下,变成一只白色的蝴蝶,摇摇晃晃地朝着白念的禅房飞去。
花尽渊打开书桌上的砚台,食指轻轻点上中间那抹墨迹,空灵山山门外的景象一下子晕染开来。一男一女,男的没见过,女的却是锦瑟,可是为什么是锦瑟跟在那人的后面而不是给他引路呢?
花尽渊盖上砚台,将一直握在手里的玉笛贴身放好,推门而出。
墨蝶站在空灵山山门外,双手拢在袖子里没有什么动作,锦瑟站在他身后,一副恭敬听令的样子。
“你猜是谁来给我们开门?”墨蝶脸上洋溢着笑意,锦瑟抬头看了一眼他脸上的笑意,“是师尊吧?”
“哦?你倒是聪明啊。”墨蝶见山门缓缓打开,眯眼笑道。
“否则主人怎么会笑得这么开心呢?”锦瑟恭顺道,换来墨蝶开心的大笑。
“来者何人?”花尽渊一身白衣,长长的头发也没有束起,披散在键盘,那模样倒是像夜半三更出来猎艳的男鬼,还是极美貌的男鬼。锦瑟没有见过花尽渊半夜披散头发的样子,抬手擦了擦眼睛,对着花尽渊看得痴了,就差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别看了!”墨蝶见锦瑟一直盯着花尽渊看,一阵火大,锦瑟听话地应了一声,转过头来看墨蝶,脸上的表情转变成掩盖不住失望,“我长得太难看让你失望了啊?”墨蝶咬牙切齿问道,锦瑟迷迷糊糊地点点头,墨蝶更加火大,抬手照着锦瑟的脑门就是一个爆栗,锦瑟痛呼一声蹲到地上抱着头。“你是谁?”花尽渊见锦瑟被莫得欺负,有些不满,再看向墨蝶的时候眼中已经不复温和,冷得让人直打颤。
“我是谁?你身为堂堂上仙居然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我该说你是孤陋寡闻呢还是你根本就没脑子啊?”墨蝶笑道,花尽渊仔细打量了一番墨蝶,“抱歉你长得太普通了我没印象。”
墨蝶正笑着,花尽渊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差点把自己的舌头闪了,“你……花尽渊你……哼,我就是三百年前鸾鸟族的墨蝶!”
“墨蝶?我记得你不该穿成这样,千年未见,你艳丽不少。”花尽渊有些惊讶地说道,墨蝶闻言,差点咬碎一口银牙,刚才说我长得太普通的到底是谁啊喂!说我现在艳丽了不少还是一样普通那我以前是长得有多普通啊!花尽渊你是故意的吧!
“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花尽渊正色道,墨蝶向锦瑟勾勾手指,锦瑟乖顺地走上来,“当然是找你有事咯。”
花尽渊挑眉,墨蝶咧开嘴,“花尽渊,我要废了你。”
白念坐在床边坐立不安,花尽渊的蝴蝶已经收到了,自然是不能出去的,只是不知道这大半夜的还有什么来客,只怕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外面如今十分安静,能清楚地听见风声,白念有些不安,兀自坐了一会儿突然想起可以用水镜观察,连忙飞扑一样地扑向梳妆台上的洗脸盆。
“啊!”念完水镜诀,水面一阵波澜之后恢复平静,渐渐映出一个画面来,白念惊叫一声,匆忙转身向外跑,袖子打翻了水盆也顾不上收拾,径直ixang山门处跑去。
“废了我?怎么废?”花尽渊墨黑的眸子波澜不惊,墨蝶眯起眼睛,“我自然是有我的办法,钿瑟在魔界,我要是废了你,就算天帝想要和魔界宣战,也是难事吧?毕竟尽渊上仙的威名,便是听见了也会撼动敌方军心吧?”
“你那么有把握能废了我,为何不投奔魔界?”花尽渊问道,真是奇怪得紧,墨蝶跟瑟儿有什么关系,为何他要来这里找麻烦?
“那是因为,给钿瑟下毒的人就是我,她虽然不会太计较,可是我会计较,既然如此,我还是换个方法帮她好了。”墨蝶说道,“废了你,我既少一个情敌又能保住瑟儿的命,岂不是两全其美?”
花尽渊看着墨蝶,慢慢地脸上浮现出一丝惊讶,“你身上那是什么?”
墨蝶得意一笑,转过身背对花尽渊,将脖子后面的头发掠到一边,现出脖子后面的印记来,“原来这九州六界,还有人认识这个印记啊。”
花尽渊抿着嘴唇,脸上难得地有了一丝严峻,“断骨鞭,你从何得来?”上古之神的神器怎么会在墨蝶手上?难道是瑟儿的神脉……不对,若是失去神脉,她会死,那断骨鞭怎么会……
“你别猜了,断骨鞭是我生来就带着的,我原本就是她手里的断骨鞭,她死的时候把我丢了,于是我也跟着转世。”墨蝶说着,脸上浮现出痛苦地表情,“她没有不要我,只是忘记了罢了。”
花尽渊有些惊讶,“断骨鞭也一并出世,难道封印真的要解开了吗?”
墨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玉瓶丢给花尽渊,“御魂丸,钿瑟没有按时服用,我猜就算她解了毒,也活不过一个月了,况且她体内还有神脉在吸收生命力。上仙,你恐怕是见不到她了吧?”
白念跑到山门口的时候,花尽渊已经不在了,墨蝶和锦瑟站在山门口,地上都是沟沟壑壑,周围的树木东倒西歪,看样子竟是被人硬生生劈断的,白念有些心疼地看着那些被劈断的在山上种了几百年的古木,抬头瞪墨蝶,“我师父呢?”
“跑了。”墨蝶说道,伸手摸摸锦瑟的头发,“你倒是和她长得很像,真不愧是双胞胎姐妹啊。”锦瑟双眼大睁,毫无神采,“你给她施了夺魂术?”白念一看锦瑟的样子就明白了八九分,咬牙切齿地看着墨蝶,墨蝶呵呵一笑,“你要是也想想你师父一样,就尽管来向我挑战,反正你师父也不是我的对手。”
“哼,你得意什么,师父那肯定是让着你的!”
“嘴硬!锦瑟,帮我打醒他,我先下山了,待会儿跟上来。”墨蝶笑盈盈地缓步下山,锦瑟目送着墨蝶离开,转过头来看白念,白念被她的木管下了一跳,“锦,锦瑟你不能打我,不然我告诉师姐!”白念结巴地威胁道,锦瑟摇摇头,抬手揪住白念的衣领……
花尽渊道魔界的时候,孟子虚正在睡觉,呼吸有些紊乱,但是睡得很熟。花尽渊掠开床帘,站在床边定定地看着孟子虚,孟子虚睡觉的时候习惯性背对着外面,把一切目光都挡在背后。
“瑟儿。”花尽渊轻声唤道,声音轻得像是一阵柔和的微风一样,孟子虚诚恳地呼吸着,什么都没有察觉到。花尽渊冰凉的手指轻轻替孟子虚将挂在嘴角的发丝拨到耳后,盖在孟子虚的额头上查看,孟子虚的额头很冰,几乎和花尽渊的手一样冰冷,这几乎就是死人的温度了,墨蝶说得没错,钿瑟命不久矣。
“瑟儿,为师不想你死,你知道吗?”花尽渊缓缓地弯下腰,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替孟子虚盖好,“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你要回了六界,我情愿亲手杀了你。”指尖抚上孟子虚眉心的堕天印,花尽渊几乎是在和孟子虚耳语,孟子虚睫毛微微颤动,像是要醒过来一样,花尽渊迅速离开,将床帘放下。转过身看见幽夜骨站在门口,“尽渊,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幽夜骨看着花尽渊满身血迹,有些惊讶,花尽渊长发凌乱,身上衣服上是大大小小的口子,特别是花尽渊肩胛上拿到血痕,更是触目惊心,“无碍,我只是碰到了一个厉害的人。”
“厉害的人?尽渊你已经是六界第一,怎么还有人比你更厉害?”幽夜骨尽量放低声音,室内除了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之外,还有揉眼不可察觉的仙气,花尽渊若不是受了很严重的伤,怎么可能会有仙气流泻出来?
“他是……夜骨,你不该知道,知道了对你没有好处。”
幽夜骨挑眉,“你们师徒两个还真是一个样,个个都说知道了对我没有好处,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
“瑟儿对你说了什么吗?”花尽渊脱下外袍,露出里面的深衣,大大小小的伤口在不停地流血,雪白的深衣很快就变成一片斑驳。
幽夜骨快步走到床边,找到床底下的药箱,想替花尽渊上药,却被花尽渊摆手阻止,“为什么不要?你伤得很重。”
“她到底说了什么?”花尽渊拧着没有还是摇摇头,“我的伤是伤药不能治的。”
“她说她知道了结局,所以已经没有必要让别人知道了,因为那个结局是必然的。”幽夜骨把药箱放了回去,花尽渊看向孟子虚谁的床上,透过床帘能隐约看见孟子虚躺在那里,“结局?”
“是,她已经决定了结局。”幽夜骨说道,花尽渊拿帕子拭去手臂上的血迹,随后觉得有些不妥,“我们到隔壁去谈吧,不要打扰了瑟儿的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