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虚醒的时候,身边只有白念,白念正在拧毛巾打算给她擦脸,“师父呢?”孟子虚掀开被子,右臂上裹了厚厚的绷带,上了两根夹板。就像是第一次到空灵山那天,腿断了,花尽渊拿折扇的主心骨给她当夹板一样。
白念拧干毛巾,递给孟子虚,“师父上天求药去了,你中的毒太霸道了。”
孟子虚回想着昨晚,花尽渊坐在床边讲,他见到了孟子虚……
“我中的是什么毒?”孟子虚问道,白念想了想,“师父说叫沧形草,是世上最毒的毒药,而且很霸道,中了毒的人会从里面慢慢地烂到外面,最后全身溃烂而死。而且,师父说这种毒就算你换一具壳也照样会跟着你,啧啧,下毒的人真是狠毒啊。”
孟子虚挠挠头,“是啊,是很毒,但是天界有药不就好了。”毕竟墨蝶是东泠苍的弟弟,墨蝶当初为何要与鸾鸟断绝关系,这里面恐怕还有很多原因,或许当初要是墨蝶和东泠苍没有决裂,现在也不会轮到她来受苦了。
“师姐,师父是去求药不是去拿药,若是那药正好在跟师父有仇的仙君手上,你说该怎么办?”
孟子虚想了想,“师父在天界应该是没有死对头的。”除了千年之后的百里卿之外,与各路仙君都是萍水相逢君子之交,怎么可能会有仇?
白念叹了口气,“我想,师父确实有劫啊,昨天晚上我翻了藏书阁,沧形草的解药是一种名叫莫愁的花蕊。师姐,你知道这种花是谁种的吗?”白念挑眉问道,孟子虚摇头,白念没好气地指指头顶,“是天帝最疼爱的妹妹轩辕透啊,她虽然赐号灵台仙君,但是她是掌管天界各种仙药奇葩的,师父若是要拿那莫愁,就要先过她那关啊!”
孟子虚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轩辕透对师父有色心,巴不得能拿根绳子把师父扒光了捆在床头。要是这么一去,岂不是送羊入虎口?“那怎么办?我要不这就上天去看着?”孟子虚说着想要御风,心口一阵剧痛传来,白念忙扶住孟子虚,“师姐,师父在你身上下了禁制,你现在不能动法力。”
“那你上天去看着。”孟子虚道,若是花尽渊真被轩辕透得了便宜,那可就真的追悔莫及了!
白念摇着脑袋,“不行,师父要我留在这里照顾你,要是我走了,你死了怎么办?要知道我要是真的走了,这空灵山就等于是失去了最后一道防御,你现在身上被下了禁制,我走了你能干什么?不会做饭不会打扫,到时候回来师父要是看见你的尸体怎么办?”
孟子虚想想也对,但就是对花尽渊不放心,如今的花尽渊虽然很聪明,但并不代表他不会吃亏,若是他真的为了她委身与轩辕透,那该怎么办?
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半天,孟子虚也没想到办法,只好坐在廊前发呆,时不时地看着天空。白念做好午饭叫孟子虚吃饭,孟子虚一言不发地坐在台阶上,也不觉得屁股很冰。
“师姐,你明明这么关系你师父,为什么还要说你讨厌师父啊?”白念把饭菜夹到碗里送到孟子虚手里,孟子虚接过碗开始扒饭,“小孩子不懂就别问。”
白念撅起嘴,“师姐,你是不也是喜欢师父啊?”
孟子虚闻言把嘴里的饭全喷了出来,“你说什么?”
白念看孟子虚把饭喷出来,也没怎么在意,拿手帕替孟子虚擦掉嘴边和衣服上的饭粒,“没关系的,我也喜欢师父,师姐你不用那么别扭的。”
孟子虚闻言,呵呵一笑,然后把白念搂进怀里狠狠地蹂躏他的毛绒耳朵,“你也喜欢师父?你怎么可以喜欢师父呢?你是男的啊!”搅基是绝对不可能的!就算她准了天帝老头也不会答应的!
“什么我是男的啊?我就是喜欢跟着师父啊,师姐你原来明明最喜欢跟着师父了,怎么只准你喜欢师父就不准我喜欢师父了?”白念在孟子虚怀里,耳朵被孟子虚捏着很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孟子虚闻言,松开手,揉揉白念的白头发,“你早说嘛,早说我也省那几分力气。”小小果子狸,虽然跟师父是绝对不可能了,但是你还是有机会跟别人的。
白念撅着嘴巴走开了,孟子虚继续发她的呆。
“娘子。”孟子虚一惊,回头看台阶下,墨蝶负手立在那里没有穿那一身大红嫁衣,反而是一袭墨黑襦衫,淡墨色的眼瞳含笑望着坐在台阶上的孟子虚。
“白,白……白念!”孟子虚颤抖着站起来,却因为没什么力气又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墨蝶缓步踏上台阶,一把将孟子虚扶了起来,“怎么,见到为夫就如此激动?”墨蝶伸出冰冷的小手摸上孟子虚的脖子,“你说说看有没有想我啊?”
孟子虚闭上眼睛“你来干嘛?”
墨蝶楼主孟子虚,“当然是因为想你啦,我要是不想你,怎么会来找你呢?”
“我告诉你,我师父是上仙,他要是回来看见你伤我,肯定会把你大卸八块剁成肉酱丢到阴沟里面喂蟑螂。”孟子虚道,墨蝶捏住孟子虚的嘴皮子,“我家娘子真是可爱,连骂人的话说出来都这么惹人喜欢。”
那是因为你变态啊!孟子虚欲哭无泪道,师父你怎么就没把我也带天界去?现在可好,这魔星来了,师父啊,你到时候回来恐怕见到的就是我的尸体了,。不对,就连尸体都没有啊!
一想到墨蝶喜欢喝血,孟子虚就忍不住一个不停地发抖,白念赶到的时候,墨蝶正在解孟子虚手臂上的绷带,“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孟子虚哭都来不及,伤都是你弄的,还看个毛线啊!“不用不用,你快走吧,不是我吓你,要是我师父看见你来了,真的会把你杀了的。”
“师姐,他是谁啊?怎么浑身都是妖气?”白念问道,墨蝶一挑眉头,将孟子虚搂在怀里,“她是我娘子,怎么,我来看看我娘子都不允许么?”
白念闻言瞪大了眼睛,“师姐,怎么还有人会想要娶你的啊?我还以为……”接下来白念不敢说了,因为孟子虚眼中的死亡射线已经把他扫荡了无数遍啊无数遍!
“他不是我夫君,我也不喜欢他。”孟子虚瞪着白念一字一句道,“白念,师姐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师姐我早就名花有主,你呢,小屁孩哪儿凉快呆哪儿去。”
白念闻言,居然乖乖地点头,转身就走,孟子虚追悔莫及,“你别走啊!我说说的!”
“娘子,你名花有主?不是我还会是谁?”墨蝶说着,亲昵地将脑袋枕在孟子虚胳膊上,倒真像是一个温柔的情人。
“白念啊白念,师姐我以后都不叫你果子狸了,我以后给你做小弟好不好!你快回来啊!”孟子虚叫道,白念回过身呵呵一笑,跳到墨蝶身前,“大胆妖孽,敢闯我空灵山,看我不把你打得魂飞魄散!”说罢抽出腰间的教鞭就向墨蝶袭去。墨蝶勾起嘴角,侧身将孟子虚挡在身前,白念见状,堪堪停住攻势,“小人!你拿我师姐当盾牌挡个什么劲?”
“那又怎么样?你师姐是我的人,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墨蝶道,孟子虚在他怀里气得咬牙切齿,这话说得好像她已经跟他有了夫妻之实一样,屁话!老娘还是黄花大闺女呢!
“你有本事放开我师姐我跟你大战三百回合!”白念怒道,孟子虚听得暗地里捏了一把冷汗,白念平时就没打赢她过,如今就连她都是墨蝶的手下败将,白念恐怕没有胜算啊。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能奈我何。”墨蝶松开手,孟子虚窜得那叫一个快,飞一样地跑到白念后方,“师弟你先给我作掩护,我去想办法!”说罢跑进了太虚殿。
墨蝶见孟子虚跑进太虚殿,咧嘴一笑,“娘子真是顽皮,要跟我玩捉迷藏吗?好,为夫我就奉陪到底。”说罢指甲暴涨,白念脑门上留下一滴冷汗,师姐,这男的好恐怖。
“怎么,怕了?”墨蝶朝白念邪气一笑,白念甩甩头,“怎么可能,你不过就是一个妖怪罢了,我白念这辈子还真没怕过什么东西。”除了鼻涕虫和师姐,哥们你还算不上什么呢。
“既然如此,那就赐教了。”墨蝶笑着上前,一下子没了踪影,白念站在原地愣了一下,随后背后一凉,刺啦一声被墨蝶割开一道口子,“啧啧,虽然还是个孩童的模样,可是你年纪也不小了,若是再长高几寸或许还有胜算。”墨蝶舔舔剑尖上沾到的血,蹙起眉头又吐掉,“果然尝过你师姐的血之后,不管是谁的血都成了垃圾。”
“你少废话,师父将师姐托付给我,我岂能让你伤害她?”白念够不到后背的伤口,刚开始还是凉凉的,后来火辣辣地烧了起来,又痛又痒,脸上汗越发细密起来。
“哦?真是个好孩子,你知不知道你师姐中的毒是谁下的?”墨蝶话一出口,白念瞪大了眼睛,“原来是你!你居然这样对我师姐,她招你惹你了?”
墨蝶将右手上的软件唤道左手,又重新换到右手,“她没有招惹我,只是她身上有神脉,那我可就不能坐视不管了。”
“真的假的……你怎么就肯定我师姐身上有神脉?神脉不是早就消失在轮回……你是说,她生来就带着神脉?”白念惊讶道,想不到师姐来头居然这么大,果然活该我被她欺负这么多年啊。
“呵呵,如今花尽渊不在空灵山,你就算再怎么厉害,也是不可能打过我的,若是给我让开的话,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墨蝶笑得很温柔,白念翻个白眼,“你当我是贪生怕死之人么?我告诉你,今天除非我死,你也别想伤到我师姐半根毫毛。”白念说罢,抽出教鞭里面的金刚丝,向墨蝶冲去。
花尽渊到了天界,直奔轩辕透的宫殿,无视一干仙君,直接找到了轩辕透,“灵台仙君,本尊有事相求。”
轩辕透见到花尽渊,心里很是开心,“有什么事么?”
“请赐灵药莫愁。”花尽渊道,轩辕透闻言,很是爽快地翻出莫愁,将给花尽渊的时候又突然收回手,“上仙这是为了何故?”
花尽渊墨黑的眸子看着轩辕透手里的瓶子,“救我徒儿钿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