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今天替我解围，我也早就看穿他们的小把戏啦，但是还是谢谢你。”
信尾还有个简笔画的笑脸。
秦珏随手收进乾坤镯，回自己那屋睡觉了。
……
次日，秦珏给师父买好早饭，绕到了异术堂所在的山峰。
秦珏藏在竹林里，甩出一枚石子敲在竹窗上。
接着他就感觉背后一阵阴风吹过，转过头来面前已经站了一个人。
比秦珏高出一个头的身高，身材匀称、肌肉发达配上从头黑到脚的练功服，一头扎眼的红发向后竖起和不同于常人的赤色瞳。
每次看到对方秦珏都不由得感慨这货的造型简直和他前世地球上那些格斗游戏里的人物一样，哪天从他嘴里蹦出两句日文台词都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好久不见，秦兄。”对方一拱手。
“久违。”秦珏回拱，又向他身侧微微躬身。“给仙家请安。”
“客气了秦小友。”一道黑色的气息缓缓从方唐镜身上冒出，逐渐化虚为实变为一条黑纹红瞳蟒挂在方唐镜身上。
方唐镜算是秦珏在风来宗为数不多的朋友了，归属异术堂，老家在山海关外，掌握着他们关外的独有异术：【出马仙】。他身上的这只黑纹红瞳蟒便是他的“仙家”，化仙前是一位六阶灵皇，名为重辙。
“是仙家有事找你。”
秦珏好奇的看向重辙，对方吐了吐信子有些犹豫的说道。
“最近海云州来了些‘脏东西’，我感受到了气息但是分辨不出是什么，近日已经到了宗门附近，我知道你总是偷偷下山，你可要小心点。”
秦珏皱起眉头，虽然这几乎是他的常用表情。
脏东西？要知道“仙家”这种类似‘阴神’的存在本身有点属于脏东西，毕竟【出马仙】也算是一种“上身作法”，能让重辙都觉得是脏东西……那恐怕多少有点名副其实。
不会是数码宝贝里大便兽那样的存在吧……秦珏漫无边际的想。
“多谢仙家提醒，我自会小心。”秦珏恭恭敬敬的感谢，毕竟对方也算是灵皇，自己下山时那些隐蔽气息的小法门躲躲执法堂还可以，在他们这些老怪物眼里肯定还是稚嫩了些。
“我一直有些好奇……”重辙露出一丝人性化的笑容。“你真的只有人灵境的修为吗？又或者说并非人灵境的实力呢？山外那些灵兽土匪总不能都不待见你吧。”
“还请仙家不要调侃弟子了，弟子不过是有些拙劣把戏而已。”
方唐镜笑着搂过秦珏：“行啦。咱们正事也说完了，喝酒去喝酒去。”
……
尽管收到了仙家的提醒，秦珏还是按时赴约在黄昏时下山去百器铺里取了灵材。但也多做了几种隐蔽的法门，平日里藏在堂内万宝匣的灵器也多带了些在身上。
归途路过一段山林时，秦珏突然感到脚下的日行舟一阵不稳，几下摇晃后被迫落在了树林中的一片空地上。
秦珏皱着眉头，镇定的打量着周围。左手搭在了右手腕的乾坤镯上。
“真是不经念叨啊。”秦珏也没想到刚听到消息，当天下山就遇到了。
诡异的铃铛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铃铛声中还混杂着奇怪的脚步声。
秦珏立刻从乾坤镯里拿出一件转经筒来隔绝铃铛声的影响，又拿出一串类似大号炮仗的火爆轴甩进四周树林的黑暗里，炸裂燃烧的火光照亮了“来人”。
四个带着哭脸面具的‘人’从四个方向把秦珏围在了中间，缓缓靠近。
对方穿着白色的袍服，单手拿着一根类似高跷的木杖，上面挂着铃铛，他们走路时迈左脚，木杖就换到左手，左脚就踩在木杖的短拐上，迈右脚，木杖就换到右手。秦珏听到脚步声的奇怪就由此而来。
“没有灵气，也没有呼吸的气息。”完成基本的判断后秦珏一摸乾坤镯，四个身影出现在他身边将他护在中心，三男一女。
长相身材各不相同，各自面色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神情，静静伫立在原地。他们的腰上挂着同样的葫芦，四肢上有一根根细线链接到秦珏指尖。
秦珏指尖一动，四道身影中的一位大汉接过秦珏乾坤镯里拿出的小摇鼓开始晃动起来。
日光缓缓消逝在地平线，一个面色苍白的大汉面无表情机械式的甩动着一个小孩的玩具的场景怎么看怎么诡异，但是原本包围他的四个怪人却开始随着小摇鼓的节奏摆动起来。
（秦珏：这个转折到底转在哪里啊，更诡异了好吗！）
在确认到对方的确被鼓声影响到了之后，秦珏操纵着的四个身影瞬间冲了出去，将四个哭脸面具扑到，秦珏操纵着四个傀儡上去就是各自一个头槌将对方的面具直接撞了个粉碎，露出了对方同样毫无人色的脸庞，他们的脸上被涂满白色的粉末，被压倒后开始还挣扎了几下，随后便如同断线的人偶一般瘫软倒下，与此同时，秦珏也感知到原本覆盖在这一片的封禁法门被撤走，他的日行舟又能正常动起来了。
秦珏此时正站在原地，皱着眉头拿着一张红色的方形薄纸，从战斗开始到对方四人倒下，自始至终他手中的红纸都没有异动。
他小心翼翼的操控着傀儡替身将四人的“尸体”搬到一起，隔空打量起来。
“见鬼……还真是脏东西。”秦珏有些头皮发麻，这四具尸体都是普通人，并且看起来已经死了很久了。可是刚刚他操纵傀儡冲过去的时候，这四人可都是散发着灵师级别的气息，只不过是被“扰魂摇鼓”干扰后抓住了破绽。
秦珏将四人的尸体反复翻看，除了脸上的白色粉末以外没有其他异常，连伤口都没有。秦珏操纵着傀儡将尸体脸上的粉末刮下部分，和那些奇怪的铃铛放进了封灵罐里，然后点了把火将尸体火化。
对付这些阴神邪秽，火化尸体是很有必要的。
秦珏远远的控制傀儡摇了下招魂铃，尸体没有任何反应。
秦珏叹了口气，对方的手段是他完全没见过甚至没听过的，没有蛊虫，没有阵法，也没有明显的神念附身，没有他见过的任何一类灵器或是符咒。
只是四个普通人的尸体涂了点没有任何灵气波动的白粉，就能变成四位灵师。
秦珏收起傀儡，小心翼翼的赶回宗门。
回到了炼器堂，秦珏将遇袭的事情告诉了师父北无笙。
“什么？！！对方有四位灵师的‘行尸’，你还把对方打跑了？”北无笙惊的从床上滚下来。
秦珏觉得他很客观的描述了事件经过，并且对方也不是真的灵师境，真的灵师境不会被干扰的那么厉害，也不会被一记头槌就打败。怎么师父就能解读成这种说法，还一副这么吃惊的样子。
“不是你让我理理，你一个人灵境没都没突破的小子打翻了四个灵师境界的行尸，你不感觉这件事有点离谱吗？”
秦珏倒是一脸坦然：“我总不能真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在外面四处跑吧？师父，是您跟我说的防人之心不可无。”
北无笙心说你就差把人家幕后主使抓出来直接敲死了。不过他转念一想，他这个小徒弟确实有很多他看不懂看不透的地方，那一手诡异的修器手段闻所未闻，如今有点战斗力反而倒显得有些理所应当了。
“师父，你能看出来对方的手段出自何门何处吗？”
“嗯……”北无笙想了想。“我早年看过残拓版本的《百异玄通》，里面有句话令我印象深刻，叫做‘最脏不过蛊，最阴莫如鬼’，说的是蛊术和鬼修两门异术。
可如果按你所说，蛊术需要种蛊，同时如果想要蛊尸强大必然会对尸体进行强化，不可能最后还是普通人的尸体，倒是听说有名为蛊铃的扰神手段；鬼修依托的则是魂魄，可以通过哪怕是普通人的躯体发挥出胜似灵修者的实力，但你说你拿的灵器有镇邪退秽的效果，最后招魂也没有反应，按理说哪怕再强的鬼修，在这种情况下他的‘行尸’都会有反应。”
秦珏听着北无笙说了一大通，合着自己师父也不明白。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可以很自豪的说咱们宗主懂的东西也未必有我多，《百异玄通》这种神书哪怕是残拓版本看过的人也不多，你小子遇上的东西太怪太奇，跟各家都有点像但是都不一样，你说那个仙家警示过你，你不妨问问它。”
秦珏点点头，写了份灵言信给方唐镜。将拿回来的材料和冰如意扔进小黑盒里。
秦珏觉得这件事就像一团阴云压在心头，他来海云州和风来宗已经快三年了，每天摸鱼修器赚钱，快乐躺平，偶尔下山遇到麻烦，也都是些灵者境的阿猫阿狗，亮了下宗门的腰牌人就自己跑了。
但今天不一样，他在面对那些白袍怪人的时候感受到了真正的压力，操控者从头到尾没有露脸不想和他硬拼，秦珏自身的修为毕竟还是人灵境，这是硬伤。
傀儡和灵壶的组合也只是因为提前准备好了针对性的灵器才占了先机，即使通过傀儡使用灵器的方式可以避开使用灵器灵宝的境界限制和用灵壶给傀儡提供灵力，但终归操纵傀儡也是要持续消耗灵力的。他人灵境的灵气储备基本几下就见底了。
“呼。”秦珏长出一口气，调整好自己心态，毕竟面对敌人如果没有心态，就已经输了一半。
北无笙看出了徒弟的心事，悄悄的靠在了徒弟的身后。
“怎么样，开始修炼吧！”北无笙满心鼓舞。
“不练，睡觉。”秦珏丢下一句就回屋了。
开玩笑，他还等着隐藏任务的奖励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