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之睡到半夜,迷迷糊糊地接到了谢沉的电话,一瞬清醒过来。
谢沉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另一头传来,带着些许沙哑与模糊。
“我好像有点难受……很晕,头很痛……”
简之立马从床上爬起来询问情况:“怎么回事?你等等,我现在就来。”
简之奔跑在茫茫的夜色中,微凉的风呼啸着穿过耳边,却抚不平她心中的焦灼不安。
她很快来到谢沉所在的酒店,找到了他的房间。这个时候将近凌晨三点钟,她不敢很大声地敲门,怕打扰到别人休息,牵扯出别的事端,只是轻轻叩了几下便停了。
着急地等待了片刻,没有任何动静。简之心下一沉,再次叩门,如果是声音太小,没有听见也未尝不可能......如果这次谢沉还是没有来开门,她只能去找前台帮忙了。
简之耐着性子立在门前等了会儿,总算听到了开门的动静。
随着门打开,一个黑影砸在了她的身上。
简之连忙稳住身形,想要将他扶住。
谢沉烧得快要失去意识,站都站不住,压着她就要往地上倒。
简之没有办法,只得环上谢沉劲瘦的腰把他往房里带。
短短的一路,简之累得险些喘不上气。
见他皱着眉,满脸通红地躺在床上,简之又有点心疼。江白说得没错,他确实不会照顾自己,老是生病住院。
简之拖过被子盖在谢沉的身上,又到卫生间沾湿了毛巾敷在他的额头。做完这些,才凑到他的耳边轻声交代:“我去药店买退烧药,一会儿就回来。”
在附近的24小时营业药店买完药,简之便迅速折回到了酒店。
冲好药,将谢沉额上的毛巾取下放置在一边后,简之坐上了床檐,低低地唤谢沉名字。
谢沉浑浑噩噩地睁开眼,很快又闭上。简之伸手把他从被子里捞出来,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直到用枕头垫好他的后背,才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往床头靠。
简之抚上谢沉发烫的脸,本意是想探探温度的,奈何手感太好,一时控制不住,又捏了捏。好半晌才收住,端起一边的杯子,再次开口唤他。
谢沉没什么气力地掀起眼皮,软软糯糯地望着她,像只乖巧的小猫咪。
为什么会有人又像小狗勾又像小猫咪又像所有可爱的小动物呢,她不由地想。
将药递到他的唇边,简之放缓了语气哄道:“乖......把药喝了再继续睡。”
谢沉听话地接过杯子,开始一口一口地慢慢喝。
喝完之后把杯子还给她,看上去有点委屈巴巴的,也没有直接躺下,反而撒娇似的蹭过来靠在简之的肩上。
或许人生病时就会变得很脆弱……所以才催生出了这么个软乎乎的谢沉。
简之拉过被子包住他,轻轻地拍着他的背:“要是明天还没好,我就带你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谢沉没什么反应,简之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后脑勺,转而又将枕头放平,让他慢慢躺下。
拿起搁置在一边的毛巾,简之走进卫生间清洗了一下,复又将它敷在了谢沉的额头上。
趴在床边望着那张熟睡的脸,她的心像是被凿穿了一个洞,里头的东西一味地向外钻,抓也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