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赵彦成的电话她一概不接,久而久之他便不再打来电话。
ZU依旧处于一片忙碌,亚太地区五周年的庆典也在这片繁忙中提上了日程。李景华虽然还是一脸玩世不恭的样子,但是工作起来却一点也不含糊,一反之前的痞样变得一脸正气。
虽然一直没有停止过对她若有若无的试探,但她也会不可以地回应,而他似乎也乐在其中,一点也没有和她计较的意思。这样下来,两人倒是培养了一段革命友谊,每天见面都不免互相讽刺几句,给忙碌的生活平添不少乐趣。她早已收起来的小爪子也会时不时伸出来,抓得李景华遍体鳞伤,甚至还能在他面前毫无掩饰的笑。
她一直以为像李景华这样玩世不恭的男子,没心没肺,游戏人生, 世界上似乎已找不到能牵绊得住他的东西,他的脚步不会为任何一个人停下,无疑在他的世界里是缺少爱的。
直到那一天在楼梯口她亲眼打破自己的自以为是,她如何能料到意气奋发的男子也会有这样颓废的一面,甚至连她后来想起时,都会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可是它却真实地存在。所有的喜剧都无外乎是同一个结局,而悲剧却各有各地不同。只是她怎么也没能想到像李景华这样的人也会藏着一个这样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那天她赶着去24楼送文件,便绕道去楼梯口,还未走到便听到一阵争吵,模模糊糊地只是声音一个比一个高,但是还是能清楚听出是一男一女的声音。顺着争吵声找去,最后在楼梯口看到了一张颓废疲倦的脸孔,身子微微颤颤地靠在墙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从她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前面的一片空白,可是李景华的眼里去却满含眷恋,深深地凝望似要将那一片空白刻在眼中,恒久地记住。
“若若,如果我放手,你会快乐吗?”李景华颓然低下头,眼底流转着闪亮的东西,那些隐忍的不舍被深深埋藏。
“如果你消失在,我会更快乐的。”女子的残破的声音,带着绝望过后的泯灭,将一切毁灭殆尽。
李景华再次抬起头,眼中流离的眸色,深深浅浅,一只手撑起身子,陡然间的力量,他苦涩地笑着,暗淡了周围的色彩:“若若,提前祝你新婚快乐。”
“快乐?”女子披散着的头发疯狂的抖动,双肩因为笑声不住抽动,“李景华,你还是一点都没变,之前不是说就算死也不会让我结婚吗?怎么现在又改了口,难不成你还是怕死,可是怎么办我就是想看到你死的样子,我恨不得有这一天快点到来,是不是觉得我很歹毒?但是比起你,我过犹不及,你给我的痛苦,就算用你的命都还不了。”
隔着远远的距离,在一片慌乱之中,凭着感觉她还是看清了那个痴狂的女子,每一声喊叫都丝丝入扣,好像是在述说着她的心声,也许有一天她也会对着那个人喊叫,说一样的话,只是没能来料到在她的世界里还有和她一样的女子。June-ZU的女王,人前优雅的女神,每一个ZU女性心中的模板,谁能料到玩世不恭的李景华和精明能干的june这间有这样一段历史。
女子痛苦的扭曲的脸孔,眼睛紧紧抓着李景华,满满的恨意里藏着的是点点的爱,两颊清晰可见的泪痕,刺眼地出现在梁灼华的眼眸里,一点点加深。
“李景华,为什么不说话了呢?你那么多的理由去了哪?我告诉你我会快乐的,就算用尽一切的方法,我也要一直快乐到你死的那一天。”最后一句话june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来的,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开来。李景华却仅仅只能看到june说出“死”这个字时眼底浓浓的恨意,曾经温婉的女孩都如今的痴狂的女子是谁的错,又是谁策划了这样一个结局。
“若若,我不会死的,因为我知道我死了,你会更痛苦。”李景华软软地靠在墙上,眼底的疼惜显而易见,热辣的目光闪闪烁烁,伸手想要抓住她的容颜,却无奈地重重落下,无力地挣扎。
“李景华,你还真不是一般的自恋。”june咬牙切齿地说道,长长的刘海遮着眼睛,有些恐怖地瞪向李景华,黑白的眸子忽大忽小,“你还要不要脸呢?”
June说出那些伤人的话时,李景华反而不怒,倒是有些笑意,看着她的目光越来越灼热。
June看着莫名其妙的李景华,再也挂不住脸,讥笑道:“李景华,你是傻了吗?如果你是真得傻了该多好。”然后再也不去看李景华,不在纠结地抬手擦去脸上的泪。
在她转身的瞬间,他眼底波澜迭起,用尽所有的力气,低低的说道:“对不起。”
“现在说这些你不觉得晚了吗?”脚步渐渐缓下来,june的身子一抖,再也提不起脚,只是没有转过头来,怕见到他真挚到让她动摇的神色,她会不由地跑向他。june轻咬唇角,泪水涌出,泪眼迷离中,只听见自己冷冷的声调。
June走后,一室清凉,李景华靠在墙上眼睛直直盯着june离去的方向,眼底的灼热渐渐散去,他颓然低下头,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哀伤,一如他脸上浓烈的的哀痛。
“躲了这么久,不累吗?出来吧,灼华。”
“你怎么……”想问的话在他颓废的苍白的脸下消失殆尽,“既然不舍为什么不追上去呢?”
李景华抬起眼,淡然一笑,恢复以往的玩世不恭,神采熠熠,不带有刚才的颓废,好似在说别人的故事似的:“你都听见不是吗?她压根不想听我的任何解释,甚至恨不得我死掉。”
她也不去揭穿他的伪装,继续道:“可是有时候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你应该比我清楚不是吗?”
“清楚又怎样?她太倔强了,如果再这么逼下去,我怕她只会做傻事,那时候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李景华轻叹口气,气息沉重些,只是很快又转换了表情,“如果她真能幸福,放手又何妨。”
她大胆问道:“你就不怕她真得离你而去,嫁做他人妇吗?”
他沉吟一声:“你不懂,她不会的。越是不反对,她就越不会去做,她总是喜欢反着和你对抗。”
“你就这么自信吗?”
“不是自信,只是我太懂她。”他撑起身子,整个人神采奕奕完全没有之前颓然的狼狈的样子。
她倒吸一口气,连她自己也差点被眼前的这个人给蒙蔽,他的表演太过逼真,退一步却赢了全部。她为自己刚刚愚蠢的表现而悲哀,爱里有太多的欺骗,纯粹的爱太过苍白,原来许久以前的自己早已输在了最初的那刻。
她轻扯嘴角想一遍倾斜,嘲笑道:“既然你这么懂她,又为什么要装出这番痛苦的样子,难不成这是装给她的。那么不得不说你是一个出色的演员。”
“刚才的一切都是真的,不论你行不行?我欺骗过她一次就再也不会有第二次。”
那是谁的声音?又是谁的承诺?只是都不属于她。
每个人的悲剧不过是来自每个人心底的执念,如果可以,放手执着,也许那些悲剧就不会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