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彦成打来电话的时候,她正在厨房里切菜,心思却飘到了很遥远的地方,还不时涌现李景华慵懒的了然的笑容。
耳边突兀响起的重重的铃声,她一惊,手一抖,刀锋一偏,直直落在手指上,鲜血忽地涌出,在她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痛意已经早一步进入了脑中,层层叠叠的疼痛包围着她,让她重重地喘息。
轻抿嘴角强忍着疼痛,拧开水龙头,将带血的手指置于下面,喷涌的水密密麻麻地散在手指上,丝丝的清凉在身体的每一个器官蔓延,轻轻的呼痛声从口中溢出,脸部的线条扭曲的难看,眉间的褶皱变得越来越深。
血红的鲜血随着水点点留下,很快眼眸下一片血红色的惨淡,然后越来越浓,渐渐的鲜红的亮丽黯淡下去,缓缓地又变成浅红色,越来越淡,直到再也看不见任何一点红色。
她敛下眼,回过神,睹见手指间还残存着淡淡的红色,水光泛在眼瞳里,耳边的手机铃声层层迭起,皮肤间清晰的震动感刺激着她的感官系统。
脑子像是受到了指示似的,忘却痛楚,迅速扯过几张纸巾,缠住受伤处,用手指按住,白色的纸巾瞬间泛红,从一点点到一大片。
额头泛出冷汗,她咬着唇,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没看便将其接通,却不说话。
“梁秘书,是你吗?”电话那边男子清冷的声音带着不确定是意味。
她轻轻扯着嘴皮,隐忍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发出:“是我……赵检,有事吗?”下唇上一排清晰可见的牙印,整个唇充血的红颜。
“没事,只是上回的事情很抱歉……”
男子的话说得很慢很缓,似乎是一边思考一边开口的,听上去很有条理,可实际上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即使在心里默默说了千百次,可提上心头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明明知道她不会是那个人,可是心却不由自主地将她当作那个人。
“呃……嘶……”
她一时不查,疼痛声突兀的溢出,断断续续地在寂静的空气中不真切的响起,只是透过电线的传递,那些模糊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却清晰无比,甚至还能看到她眉头的褶皱和扭曲的脸孔。
“怎么了?”
他的呼吸声一沉,之前的话还未说完,突显的思维还未在脑中过渡一遍,却早已脱口而出,就连里面慢慢的关怀和担心也让他一震。
他转移话题的速度之快让她有点缓不过神,只是下意识地抿住嘴角,手指陷在肉里,不让呼痛声再发出来。
平复心底的波澜,她平静的说着,好似一切都不关她一样:“只是手指让菜刀割了一下,流了点血。”
她平静的声音在他听来无疑变成了定时炸弹,在静谧的夜里猛地爆炸,将他完整的心炸的四分五裂,一地的残破地刺眼。
他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浓重的喘息,自己清冷的声线突然高八度地响起,他无力抓住身旁的椅子,眼前只剩下窗外的一片黑暗。
“在家对吗?”说出来的时候连他自己也觉得有些可笑,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话来,脑中瞬间的空白过后,他不留余地的敛眉说道:“不要动,等我过来。”
她从未听过他这样霸道地说话,不带一点周璇的余地,连她想要开口拒绝也被阵阵忙音给遏制。
时间似乎真的改变很多,曾经温和的男子用冷峻相对,曾经柔和的声线换之以霸道的冷清,物是人非,原来一切都早已不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