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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乾隆五十五年 暮冬

梁佩秋一直到生命的尽头,仍为着一片月光而活。

当他问起时年,“他为何夜夜都来巡视窑厂”时,他心里已经有一个答案,只时年真的说出口,感觉是不一样的,一丝深藏在心底酝酿了很多年的期待终于佐证了他的猜测。

世间虽大,众生却在一片月光下,活在同样一个世道里。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若多走一些路,就能多做一些事,又何乐而不为?

可他终究未能在草长莺飞的二月天,回归理想的诗人田园。此后狮子弄的那条路,梁佩秋每一夜都会走。

托时年将《横渠语录》并柳哥生前的手札一并送回乡下给阿南后,他没了后顾之忧,尽可放开手脚去做一些事,便去向王瑜辞行。

王瑜在他开口前先打断道:“今天下午要开窑烧火,你先随我去一趟窑厂。”

去的时候正赶上龙窑口子里把瓷器装进匣钵,不同的器具也讲究不同的摆放烧法,原因是瓷器上的釉在烧制过程中是完全熔融的,且有流动性,冷却后会粘住接触到的物体。如果直接烧一撂有釉的碗,那么得到的就是一撂粘住的碗,但是瓷胎不会粘。

一般成瓷底部都有一块无釉的部分,也许在其他位置,那就是烧窑时放在窑板上的部位。

一撂碗,碗口向上放入匣钵,就是叠烧。为了防止粘连,他们通常会把碗内部的釉刮掉一圈,大小和底足一样,再把另一个底足无釉的碗放上去。碗之间只是胎接触,就不会粘,叫涩圈叠烧。

偶尔也会在碗之间加一块泥片,叫垫饼叠烧。还有支钉叠烧、托珠叠烧、砂堆叠烧等等。不论哪种叠烧,碗的内部都有缺釉的部分。

王瑜指着匣钵笑说:“我还记得你第一年刚来时的情形,什么都不懂,咱们这边多是碗口朝上,就叫叠烧,宋代时最著名的定窑,常给碗倒扣着,就叫覆烧,虽都是碗口缺块釉,但正着反着釉流动的方向能一样吗?这点常识就是景德镇牙牙学语的孩子都晓得,你呀,非但不知,还经常搞错。”

覆烧和叠烧法大相径庭,他尚不知晓,更不用说汝窑、越窑多采用支钉叠烧的区别在哪了。问到他时,他睁着一双圆圆清澈的眼睛一头雾水,真是可爱地让人气不起来。可他有一颗好学的心,遇见什么都善于询问,并不怕羞,也不怕被人嘲笑,有的师傅性子随和,一边做工还能一边和他讲话,有的师傅嫌麻烦,则会让他躲远点。

王瑜看他身上还有股书生气,有意锻炼他,就给他扔到窑厂不管不问,任其自由生长,没想到他天生有一种调度能力,仅仅三个月就能做到对烧瓷的每一个环节都掌握有度。

这边师傅开始装匣钵,另一边他就会安排收纱帽的师傅进场把上一座烧好的窑内瓷器往外搬。窑火熄灭后,里头的温度最高可达一百六十度,在后世被收入吉尼斯纪录,只当时并没有温度计,他们也无法预测里面到底多少度,一般人也根本进不去。只有专门训练过的收纱帽师傅们,可穿棉衣棉帽,戴大厚手套,忍受高温入内搬运。

这么做是为了尽快装下一窑,用窑内余温烘干瓷坯,提高成瓷率,还能节省一部分木柴。等到匣钵装好,就是师傅们入场满窑。烧制过程中,窑里不同位置的温度不同,要把相应的瓷器摆放到相应的位置,这一点也相当考验师傅们的功底。随后把窑门砌起来,留两个孔,一个进柴,一个点火。

烧窑是个大工程,相当费钱。这些年多亏梁佩秋,成本得到了有效的控制,成瓷率也大大提升,王瑜待他,比之徐忠待徐稚柳分毫不差。甚至可以说他有一颗类似比干的玲珑心,梁佩秋虽与他没有血脉亲缘,更不是八竿子可以打到的远亲,只是一个家道中落双亲寡离的可怜孩子,可他待梁佩秋仍旧青天可鉴,原因无他,只是因为梁佩秋正直善良。

徐忠那老东西,对内把徐稚柳如珠如宝地供着,对外总有一些微词。尤其几杯马尿下肚,更是口无遮拦。

少年人太厉害,未免显得家主平庸。徐忠也曾提醒他未雨绸缪,只王瑜并非徐忠,安庆窑的荣辱面前,他徐忠个人的荣辱不足为道。

他不怕把安庆窑交给梁佩秋,只怕他不肯接。

“小梁啊,你还记得刚来的时候,咱们有几座窑吗?”

梁佩秋回忆道:“三座。”

“是了,你再看看现在,光是龙窑,咱们就有三座,以前要和专门烧匣钵的窑厂买匣钵,现在用不着了,咱们自己烧匣钵。原来不做瓷,现在也有了做瓷的坊,是烧做两行的大户了,我看着它一点点地壮大,到了今天,它几乎凝聚我一生的心血。谁要敢动安庆窑,我一定跟他玩命。”

“王叔……”

“你先听我说,王叔到了这把年纪,不怕那些个忌讳的字眼,死就是两腿一蹬的事,要不是放不下安庆窑和你,我早就享清福去了。小梁啊,你可知我一直想把安庆窑传给你?”

梁佩秋惭愧垂首。

“王叔待我有如亲子,您的心意我怎会不懂?只我能力有限,怕是料理不好窑内大小事务,辜负您的良苦用心。”

“你不用拿这些个搪塞我,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当初为保徐稚柳那只春夏碗,你不惜断腿得罪安十九。安十九看在万寿瓷的面子上,暂时没有动安庆窑,可谁也不敢保证万寿之后他会做什么。湖田窑是景德镇民窑之首,官搭民烧的包青窑首选,要说有哪个民窑敢保证最大可能性烧好御窑厂的瓷,且能定期定量包内廷满意,也就湖田窑敢夸这个海口,便是御窑厂,在大小事上都要让着湖田窑几分,可徐稚柳一死,安十九明面上没有大动干戈,私底下不也一点点切断了湖田窑的命脉吗?没人敢去找湖田窑合作,时日一长,谁经得起那个消耗!”这就跟杀人却不凌迟一样,非要一点点放完对方的血,何其狠辣?“安庆窑尚在湖田窑之后,当真没了利用的价值,又何来指望他手下留情?”

太平世道里你好我好,当然没必要闹个头破血流,可一旦危及地位,区区民窑而已,任凭盘子搭得再大,也不过是朝廷养的狗。杀了一条狗,还有另条狗看家护院。若另条狗也不听话,那就再找一条狗,偌大的王朝,还能找不到更听话的狗吗?

王瑜知道,在安十九眼里他们什么都不是。

“你以为离开安庆窑,就可以免于拖累我?你想过吗?没了小神爷的安庆窑,对安十九来说还有什么价值?一个督陶官都可以在景德镇无声无息地死去,何况当日同夏瑛一起和安十九唱对台的我?你是想看着我有一天也无声无息地死掉吗?”

“我不是,王叔,我绝没有这个意思。”

“我知道你没有,我王瑜也绝不会是这么个死法。你要知道,小神爷有一日在安庆窑,安庆窑才有一日的利用价值,毕竟放之江西,不可能有第二个跟你一样有神赋的把桩。即便他安十九想做什么,也要顾及御窑厂的体面,轻易动不了你的生死。再说万寿节临近,今年御窑厂与民窑会进献十件绝世珍品的誓言已经立下了,光一只春夏碗远不足以让安十九重获圣宠,以你的天赋,一定能完成任务。你一定要把握好这次机会走到御前,一旦到了圣人面前,你的生死就有了新的考量,你所代表的安庆窑,也会让安十九有所忌惮。小梁,我们只是五斗小民,翻不过天去,纵我对你有这样那样的期待,我最期待的仍是你能好好保重自己。在恶人手底下求生虽不容易,但好歹能活着,不是吗?”

梁佩秋听懂了王瑜的意思,可他并不认为有了什么功劳,安十九就会忌惮他,他只会用更狠的方式打压他, 像是曾经对待柳哥一样,胁迫他,欺辱他,糟蹋他。

他用一条腿换来了柳哥的春夏碗,却让安十九颜面尽失,安十九一定会对他动手,只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动手。

很快这一天就来了。

出事的时候,龙窑里的火还没熄灭,梁佩秋正通过留下的窑孔观察火焰颜色,决定是否投柴进窑。每隔一段时间,他还得用铁钎勾出事先放在窑里的圆瓷片(叫火照),看其变软的程度判断窑温。

后世有了温度计,可以精算出每一种瓷最极致美感的温度,譬如青花烧1280度,釉里红1325度,只当下的朝代没有温度测量一说,从常温烧到一千多度已经很难了,还要定格在那上下几度的范围内,更是难上加难。

梁佩秋观察很久,决定先不加柴,这一整夜他要时时刻刻盯着窑火。按照常规,等窑熄火后,他就可以去睡觉,再让窑冷却一天,收沙帽进场。只还没等到他休息,外头就闹了开来。

“不好了,出大事了!”

梁佩秋有点犯瞌睡,被猛的一惊,整个人弹坐而起。他一边披上厚袄,一边抄起拐杖朝外走去:“怎么回事?”

来通传的是个初到窑厂当学徒、专门给人打下手的小工,因着湖田窑的大东家徐忠近些天来一直跟安十九不对付,湖田窑内人心惶惶,加之安庆窑的伙食比湖田窑多半个馒头,他就果断弃暗投明来了这里。原还想劝在湖田窑当长工的叔伯也一起跳槽,谁料短短几天的功夫,湖田窑就出事了!

官兵夜围湖田窑,徐忠下了大狱。

坊间传闻,举报徐忠的人正是死对头——王瑜。

细细想来,其实那天王瑜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值得深思的,他说他不会和夏瑛一个死法,说苟且偷生虽难,但至少活着,活着才有徐徐图之的可能。

每一句话,仿佛都在为这一天的忍辱偷生做铺垫。

小工说:“没想到咱大东家也……唉!”

他这一声叹,叹得梁佩秋心灰意冷。梁佩秋急奔至王瑜书房求证,王瑜似早就料到,早早驱散了左右,留他一人说话。

四六原来在瑶里是个打更的,后来到了安庆窑,由他叔叔领着入门,学习窑务,主理账房事务。叔叔年迈回乡后,四六就替了叔叔,接管安庆窑的账房。四六去世后,老伙计求到跟前,想为自己不中用的小儿子谋个前程,加之王瑜对四六的死心怀愧疚,就应承了下来,不想这家伙竟是个光吃不吐的貔貅,肚子里装个无底洞,想尽办法从账房里捞钱。

短短半年,安庆窑竟亏空数万。

深究下去,竟与梁佩秋也脱不了干系。当初徐稚柳离世,他几乎放弃生的本能,一蹶不振,王瑜肩负着窑厂、坯坊和外头行当的所有事务,还为他担惊受怕,大病了一场,哪还顾得上每月审账?再者账房里都是跟随他十数年的老伙计,王瑜料定不能出岔子,谁知那蛀虫一个接一个的连环套,把他的人一个个都套牢了,联起手来欺上瞒下。

等到他发现,已经晚了。

安庆窑不仅被吃出一个大窟窿,还牵涉到偷逃瓷税的大罪!王瑜当然一无所知,可他作为堂堂家主,能凭“我不知道”几个字就撇清嫌疑吗?更何况账房现如今都是一丘之貉,闹到官衙大堂上,为求自保什么谎不能撒?他一定会被推出去,到那时不止他,很可能安庆窑都要跟着一起完蛋。

于是,在安十九拿着罪证找上他时,王瑜被迫低头了。那一晚在江水楼,安十九一边听着小曲儿,一边抚着玉扳指对他说:“我呢,也不想为难你,你替我办件事,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王瑜心知不妙,提心吊胆地拎起衣摆,移步上前。安十九压低声音道:“自徐稚柳死后,徐忠那老家伙就失了神智,见天的跟我闹,偏底下人手脚干净,让我抓不到一点把柄。我是万万没想到的,一个数年不打理窑务的废物,竟然能在徐稚柳死后,还把湖田窑箍得跟铁桶一样。细想想,应不是他的功劳,该是那死掉的徐稚柳给我留下的麻烦。我这人最怕麻烦,你说说,要怎么做才能封住徐忠的嘴,让湖田窑给我安生起来?”

到底是在景德镇经营数十年又极为有民望的民窑大户,安十九权衡四下,实在不便明面上对湖田窑做什么,只也忍受不了徐忠三天两头闹事,想给他来个果断。

这些天来,他在景德镇可以说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瞅谁不顺眼了,几天后这人的尸体就会无声无息出现在河道、陋巷,荒野,亦或城门楼下当街示众。其恶行当真令人发指,只谁敢真的冲到他面前指责?老百姓关上门也只敢戏说“狐狸大王”而已。

偏生“狐狸大王”算话本子里的人物,落不到实处,任凭外头议论纷纷,满城风雨,安十九也无处下手,只能以肃清治安等缘由,随便抓一些聚众的百姓泄愤示威。这么一来,时间长了,难免民怨沸腾,也不知是谁捅到江西巡抚耳中去,巡抚就召见安十九,提醒他注意言行,毕竟皇帝万寿,正是听取民意的关键时候,万一皇帝一个兴致上来,要接见江西坯户民窑们代表,他就不怕那些刁民告御状吗?即便没有这样的机会,谁又能确保不会有微服私访的钦差大臣到江西来?

巡抚总是听到些风声,才会和安十九这么说,倘若真出了事,也要怪他御下不力。总而言之,安十九这一次受召非常不痛快,回来后细想了想,除了徐忠,没人敢同他对着干。

巧的是,瞌睡就有人来递枕头,工部下达文件,令他查问安庆窑的瓷税情况。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王瑜当真老糊涂了吗?竟让个毛头小子掏了家底都不知道。安十九本想借机好好整治安庆窑一番,谁知仆从向他进谏,说有个一石三鸟的好主意。

他一听,当真受用。

于是安十九问王瑜:“听说徐忠和你斗了几十年?你们算是老冤家了,应该很清楚对方的软肋吧?”

王瑜一听,就猜到安十九要做什么。他当然知道徐忠的命门在哪里,以前他就不止一次提醒过徐忠,早晚要坏在这张嘴上。

谁能想到数年后,设计陷害徐忠的竟是自己。

他假意要同徐忠讲和,请他到江水楼喝酒。徐忠不疑有他,酒后直言已经私下联系各大名窑,意欲请万民书上访,抗议安十九草菅人命。不料安十九就在隔壁听个正着,当场给徐忠安了个诬陷朝廷命官的大罪,将他抓获。

现在人下了大狱,谁也不知道里头的春秋。梁佩秋问王瑜结果将会如何,王瑜摇摇头,怕是一死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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