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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湿吻解渴 少年飞翔

醒来,醒来,好像溺水许久了一般,意识如同从深水区,渐渐浮起,渐渐接近水边,有了光晕,有了声响,甚至隐隐约约间,还有几分色彩……

只是醒不来,眼皮山重,浑身酸麻,动弹不得……

七七四十九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感觉很受伤,却也难得一段静心思考……

决定不要轻易下,记忆如同斑斑的光影已经脱落殆尽了,少年后悔了,决定草率了,可覆水难收,记忆如同痛饮了孟婆汤,往昔的一切随着身体的白银鳞片一片片,一丝丝脱离了身体,无知无觉,呆呆懵懵……

白妈妈来的时候,身体还有很强烈的亲切感,虽然不知道这位仙子是何方神圣,但是就是觉得她亲切……和蔼可亲……

虽然空气中,弥漫了鲜血的味道……

虽然白妈妈的手段有些惨不忍睹,不敢直视……

你比如,藤蔓飞腾,枝叶如刀似剑,所过之处,对人分出三六九等,便要断胳膊取腿,摘心夺肺,虽然不让你死,可是呢,保管你长命百岁受罪无穷……

爱偷的,缺手,可是呢,让你眼睛明亮,能看到就是从此再也偷不了了……

爱赌博的,让你心脏小一圈,喘口气都难,可是呢,耳朵呢,变得明锐,仿佛能懂一切,就是再也迈不动步……

房屋多大,更简单明了,藤蔓穿梭,定给你捅成刺猬……

贪赃枉法的,捐了吧,还将你公之于众,钱财去了,地位丢了,人没了……

喜欢小姑娘,小男孩的,强迫人家意愿的,都被阉割了第三足,喂了望天雕,这雕倒不嫌弃,吃得还挺香……

白妈妈的爱心小藤萝,最爱黑血,白妈妈所到之处,残疾人一大片,轻者断手,缺臂,重者缺胳膊少腿,外带浑身瘫痪,生活不能自理,而且呢,和普通瘫痪不同的是,白妈妈不断绝神经线,不剥夺你的感觉……

什么意思,就是你明明可能有胳膊有腿,可就是不会走,你明明瘫痪了,可是身体却变得异常敏感,动一下,都好像针刺一般……

这藤蔓,吃肉喝血,如黑蛇一般,定睛看去,却又能瞬间固化,叶绿花红,恍然如梦……

再后来就是,那个矮胖黑小子,面容凶恶,力大无穷,踏地地裂,挥手空鸣,神通广大,令人不敢直视,瑟瑟发抖……

感觉天地人,神魔妖仙怪,都怕他,唯独对自己有点含情脉脉,挺瘆人的,又不敢反抗……

最神奇的是那黑石头……

应该是一枚种子吧,白烟升腾,化身美少女,力大无穷,背负我,走雪地,看雪景,香肩幽香,沁人心腑,令人昏昏欲睡……

三生三世的记忆碎片,如同漫天飞舞的雪花,在意识的海洋上空飞翔旋转……

那白衣圣女,好像是一尾巨蛇,白纱飘飞,身后却拖着一尾巨大骇人的蛇尾……

那黑矮胖子,却似雷公灶爷,不过出现在哪里,都如海中礁石一般,力大无穷,目光明锐,神情刚毅,走到哪里,都给人一种,顷刻间便可劈山倒海翻云覆雨的巨能之感……

他们是我什么人,怎么老是这样闪来闪去……

我爸呢,还有一截黑影弥漫……

我妈呢,白茫茫,好像是一口深井,井底有音……

我呢,我是谁?

意识一下卡壳了,一片空白,然后再遍观记忆,如同飓风袭来,龙卷风过往一般,记忆宫殿就剩下了,森然有点骇人的石头神殿了,长明灯不灭,却也昏暗不明……

其实自我意识,完全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牢固,随着周围可以佐证自我存在的意识的消失,整个记忆大厦,瞬间坍塌,消失了,好像忍者的消失烟火,烟火一起,所剩皆无……

临到七七四十九天的结尾,渴……

口渴,难耐,浑身骚动,声音却趴在嗓子眼里,发不出声来……

渴的难受,身体扭动,一阵幽香,似曾相识,依旧睁不开眼,难受,似有万只蚂蚁心坎上叮咬,真难受……

幽香临近了,她在靠近,那幽香,如荷清幽,花香清淡,沁人心扉……

嘴唇一湿,好柔软的唇,便有一枚莲子模样的东西,启唇入口,入口即化,先苦后甜,亦如酸梅,生津止渴,脾胃安康,心肺荡漾,如沐雨露,舒坦……

身体安稳,有美美地睡了一夜……

一夜白茫茫,,漫天飞雪,前不见路,后不见印,环顾左右,只是白茫茫一片……

走了许久,路过一片蛇山冰雕,各色蛇形冰雕,惟妙惟肖,神情落寞,众多蛇头簇拥中是一尾巨大银蛇,头陷牙断身体被洞穿了数个大洞,眼角低垂血泪……

一只不死鸟,从空坠落,如陨石一般,速度极快,在临近坠地的那一瞬之间,瞬间气化,无影无踪……

极远处,一抹高山,巍峨耸立,直插云霄,接天连地,走了极远,山丝毫没有近一点,仿佛永远直挂天边,这雪原,无边无际,而自己的身影,就若苍茫天地一点尘埃……

又走了许久,好想哀叹一下,气息居胸,还未发出声响……

就见雪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处安静的城乡交接处,不远小城,静卧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之中,城市不大,点点灯火,却显得温馨安详,不错,一条货运大路,沿河而建,河道宽广,遍植翠绿,如同冰雕,细看里面布满电线,原来原本就是人工垂柳,强玻璃和人造树脂的工业制品,在细看,河道干涸,假石林立,天空苍茫……星辰远遁,到是高空之中飞行器不少……

低头看时,一副清瘦少年模样,还不等少年,仔细好好端详一番自己到底是一副什么模样,一道剧烈的车前灯,耀眼而来,巨大的货车,仿佛瞬间而来,呼啸而去,咣当,车停下了,车头几乎全毁了,好在呢,司机被弹射座椅弹射而出,要不瞬间便会压缩成一张薄薄的遗照……

巨大的车头凹陷进去了一个巨大的人形,少年纹丝没动,一脸疑惑,再凹陷变形的车头,自己都吓了一跳,这怎么可能?

就在诧异之间,后方又是一辆飞速驶来的大型货车,出城拐弯处,天雪路滑,司机有些困乏,浑身冰冷,索性喝了点酒,恰好司机属于那种沾酒便异常兴奋的那种,一兴奋,猛踩油门,感觉不过瘾,那就踩到底吧,车几乎飞了起来,原本也没什么,不过当货车满载货物的时候,那车辆急速行驶起来,那俨然就是一枚飞驰的巨型炮弹……

力打力,车撞车,少年还在诧异,刚才的事情,一不留神,这次就真的飞了起来……车毁了两辆,司机吓傻了,然后直升机,盘旋,迅速带走了一切……

少年躺卧在雪地,呼呼睡着了……

血流了一地,伤口裂开了一瞬,急速之间,又愈合了,鲜血,在雪地欢腾跳跃玩耍了一会儿,见少年的眼珠在眼皮下滚动,少年要醒,鲜血也便急速回归了身体,四周一团雾气,热气腾腾,热气消散之后,少年躺在地上,身体毫发未损,遍体上下,纹丝没变,时间又过了一会……

雪润麻衣,凉意贴胸,胸口发闷,少年睁开了眼……

缓了缓神,挣扎着坐了起来,天降大雪,白茫茫一片,大雪无痕,环顾四周,只剩自己……

我是谁?

自问,没等自答,脑袋之中一声闷响,如同重锤砸耳一般,少年仰面倒地,再次昏迷……

原本被少年压在身下一枚黑石,有丝丝光亮闪动,环顾左右,寂静无人,一道耀眼白光,便化身一婷婷少女,两手小心翼翼搀扶起少年,轻轻放在自己肩头,调整好姿势,双手轻托,身体弓倾,将少年放稳身形,便急速而行,踏雪无痕,仿佛一阵清风拂过……不惊起星点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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