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省城金陵市。
陈家议事厅中,十几位陈家高层在商议着某个重要决定。
“家主,这次真的要动真格吗?”
“三长老,你这话是何意啊,既然家主已经下令了,哪有收回之说。”
“就是,家主的话如果没有威慑力,那陈家不就乱套了。”
......
大厅中一时七嘴八舌,议论声喋喋不休。
“好了,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
一道沉稳有力的声音从主座上传来,大厅顿时安静了下来,没人再多说一句。
“既然已经宣布就无需商议,这次能坐上家主之位,各位功不可没,我定当牢记于心,现在当务之急,是抓紧掌控其他几房的重要事务。”
说完家主陈长河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意味深长的看向众人。
众人也心领神会的起身,向着陈长河施礼陆续散去。
江南省城陈家在当地属于三流家族,族中内部派系混杂,每次竞选家主之位,族中定会大动干戈,手段更是层出不穷。
......
“太爷爷,我们凭什么要走,我们大房一脉又没争夺家主之位。
“聒噪。”
一声呵斥,顿时安静了下来。
“因为他是家主,这么简单的道理,需要我说吗?”
“这。”
“都回去收拾吧,事已至此,就不要再纠结了。”
随着大房曾祖陈开峰发话,众人只好垂头丧气的离开。
“太爷爷。”
“浩天,你还有事吗?。”
“曾孙,还是不明白,家主这么做,是不是有失公允。”陈浩天恭敬的问道。
“我的好曾孙,这世道哪有绝对的公正,只有实力才是硬道理,你要永远、永远记住。”曾祖陈开峰平静的说道。
“明白了。”
......
“凡儿,收拾好了吗?”
“娘亲,我们能不能不走。”
男孩乞求的看向自己的娘亲,眼眸中的雾水就差滴了下来。
妇人伸手摸了摸男孩的小脸,无奈的摇了摇头。
“凡儿听话,以后我们还会回来的。”
男孩低头不语,哽咽了几声,不情愿的将行李递了过去,刚转身没走出几步,就被一道身影给挡住了。
眼前之人正是男孩的父亲陈江城,相貌中等,修为才结丹境中期,也来自大房一脉。
“爹.....”
“凡儿行李收拾好了吗?”陈江城关心的说道。
“爹,收拾好了,已经给了娘亲。”男孩失落的说道。
“好,出去不要乱跑。”陈江城说完,不忘叮嘱自己的儿子。
“嗯。”
男孩失落的坐在门前石头上,双手托着下巴不知在想着什么。
“陈一凡,你坐在那里干嘛,走和我们一起去找天哥。”
男孩还没反应过来,前方就出现了两道身影。
“好啊。”
陈一凡起身,向着伙伴走去。
“怎么无精打采的,是不是舍不得这里。”
说话之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见陈一凡走来直接将左手搭了上去。
“难道你舍得离开。”陈一凡反问道。
三人在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天中,不知不觉到了陈浩天的住所。
“天哥,在不。”
“进来吧。”
三人熟悉的来到了房间,此时陈浩天正收拾的行李。
“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收拾好了,就来找你了。”
说话之人,正是先前吊儿郎当的陈飞。
“等下我要去街上买点东西,正好你们一起过去。”
“好的。”
陈浩天收拾好行李后,带着三人,直接向商业街走去,途中还遇到了好友陈小峰,从四人小队,变成了五人。
省城的商业街很大,陈浩天主要想购买点药材,以便离开省城后,购买不到。
“你们想买点什么,也一起买了,不然离开省城,想买都买不到。”陈浩天对着他们说道。
“我们暂时也没什么需要买的。”
“好,你们自己决定。”
买好药材后,五人又去器阁转悠了一下,看着大厅中的武器,五人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天哥,这里的武器肯定很贵。”
“那是当然。”
在明武帝国武器也有等级之分,通常划分顺序是:凡器、灵器、圣器。
每个等级的武器,又划四品分别是:下品、中品、上品、极品。
由于五人怀里银两有限,只能在一楼大厅中看看,即便是在一楼,武器的品种也是数不胜数。
本来就没什么银两的陈一凡,看着同伴都挑好了兵器,就随便找了一个,便宜能买下的。
付完钱,五人出了器阁,还没走出多远,前方街道中心,突然围聚着很多人。
“前面怎么了。”
“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陈小峰说道。
人群中一个邋遢道士,正在被三个世家子弟拳打脚踢,嘴里还不停的骂骂咧咧。
“看样子他们是张家人。”陈飞说道。
“不要多管闲事,我们走吧。”
陈浩天说了一句,准备转身离开。
“都给我闪开,谁让你们在这里聚众闹事的。”
一道洪亮的声音从街道上传来,只见两排十几人的队伍,整齐的向着这里赶来。
“治安队的人来了。”
三个张家子弟慌忙从人群中逃走,围观群众见此,也陆续散开。
“这个邋遢道士也是活该,连张家人都骗。”陈飞轻笑道。
“就是,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真是欠打。”
“好了,我们走吧。”
还没等他们离开,地上的邋遢道士,起身一扭一拐的向他们走来。
“小家伙,你们乱说就不怕闪了舌头。”
“咦,他是在说我们吗?”
陈小峰转过身,看了一眼身后。
只见邋遢道士,面部被打的青一块肿一块,嘴角和鼻子还在流血。
“难不成我前面还有其他人吗?”
陈浩天没有理会,示意陈小峰走人。
“哎,世态炎凉啊,现在年轻人都不知道尊老爱幼。”
“我说你这个臭道士,怎么说话呢,你不出来骗人,怎么会被打呢。”陈飞不客气的说道。
“谁说我骗人了,不信我也给你们算一卦。”邋遢道士不服的说道。
“就你。”陈小峰一脸嫌弃的转过头。
陈浩天轻叹的摇了摇头,掏出一两银子,扔了过去。
道士接过银子,顿时面露喜色。
“还是这位小兄弟慷慨,既然收下你们的银子,我就必须给你们算一卦。”邋遢道士快步挡在他们的身前。
“让开,我们不需要你算卦。”陈浩天眉头皱起。
“不会耽误你们时间的,只需伸出手掌即可。”
见邋遢道士挡住去路不依不饶,本想发火的陈浩天,看了一眼身后的治安队,无奈的伸出手掌。
“小兄弟,你为人义薄云天,不久的将来必坐高位,但......”
话还没说完,五人不由得咧嘴一笑,像是早就知道台词一般。
“你们笑什么,我话还没讲完。”
邋遢道士看着他们,感觉自己很没面子。
“你接着继续说。”
“小兄弟,虽说你为人仗义,深得亲朋好友的信赖,但终究只是一将功成万骨枯,身在高处不胜寒。”
“你这话,让人似懂非懂,就这样吧。”
陈浩天也不想多问,毕竟像这样的人,城中随处都有。
“你不要不信,十年或许就能应验。”
邋遢道士生怕陈浩天不信,特意又补上一句。
“我说你这个臭道士烦不烦,天哥都说行了,你还要啰嗦。”
“行了陈飞,你让他说吧,反正又没事。”陈浩天出声制止。
邋遢道士也没生气,盯着陈飞说道:“这位小兄弟,请伸出手掌,给老道一观。”
见陈浩天示意,陈飞不情愿的伸出了手掌。
“小兄弟,我真不是江湖骗子,观你手相,你将半生高位,同样也是重情重义之人。”
道士刚说完,几人控制不住的笑了出来。
本想还说点什么,见他们如此,只好将话咽了下去。
又看了剩余三人手相,道士不再废话。
对着陈小峰说道:“小兄弟,你为人有情有义,但终受感情所困,在情与义之间不能自拔。”
说完又将目光看向一旁的陈星宇,道:“虽说你生性柔弱,胆小怕事,但值得深交和托付。”
“你说什么。”陈星宇听到此话,顿时不乐意了。
“小兄弟,你别生气,就当道士放屁,你愿信就信,不信拉倒。”
“信你个头,你这个江湖骗子,我们见多了。”
其实道士一语戳破了,陈星宇多年以来的心结。
他们五人都来自陈家大房一脉,所以从小就在一起;从他们记事开始,就经常和二房一脉发生一些肢体冲突。
有一次,陈星宇独自拿东西回家,正好遇到了二房那些人,可想而知他被揍的有多惨。
由于二房在族中特殊的地位,加上又是一群孩子所为,所以当时也没什么说法。
虽说后面陈浩天替他出了气,但那件事以后,陈星宇就像变了一个人,只是他们不说而已。
邋遢道士也不计较,将目光转向一旁的陈一凡,轻笑道:“小兄弟,你一直在追赶的路上,直至迷失自我。”
“什么玩意。”
陈一凡就像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一副看白痴的神情,盯着邋遢道士。
“你不要这样看我,你掌心中命运线和成功线,无论怎么看,都不会有交点,所以你的将来,难以看到终点。”
邋遢道士说完,看了一眼他们,随后移开身体,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未来路,孤身陪;权与情,义难断。”
“半生路,半豪杰;情与义,终归土。”
“一生路,两道坎;理不清,终遗憾。”
“脚下路,勇与走;生与死,不悔恨。”
“前行路,分不清;谈笑间,看未来。”
随着邋遢道士渐行渐远,所说的话,也跟着随之消散。
直到最后还能模糊的听到,“惜眼下,终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