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鹏的腿好像被人抱住了。他使劲抬腿。那条腿仿佛有百千斤。抬不动。
跑进卧室里的王月华忽听张大鹏喊,拉开卧室的门,又跑出来。
张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跟在王月华身后跑出来。
“怎么了大鹏,怎么了?”王月华边问,边俯身看。
“我的腿——。”张大鹏话没说完,那条腿往回一抽,用力过猛,一下摔在地上。
王月华吓了一跳。赶忙伸手把张大鹏从地上扶起。
“大鹏,你这是怎么了?”王月华不解地望着张大鹏,问道。
张大鹏刚想说是绒布娃娃闹的鬼。又一想,不妥。自己刚回家,月华还没问这次私下里西行都有什么收获呢。要是让月华知道自己在和她结婚前,已经在大学里和周倩发生了性关系。并且还有了个儿子,王月华会怎么想呢。
对了,这件事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月华和张静知道。
想到这,张大鹏就说:“没什么。刚才腿麻木了,没了感觉。”
“你的腿怎么会麻木了呢?不会是刚才你清理那堆假核桃,沾上尸毒了吧。”王月华关心地问道。
“爸爸,你没事吧?”张静挤到王月华前面,看看张大鹏腿,也关心地问道。
“没事,活动一下就好了。我这身体,还怕沾上尸毒吗。沾上都不会有事。”
张大鹏又重新活动一下双腿,感觉恢复了正常。就和王月华、张静一道进了卧室。
晚上,张静睡着后,王月华问张大鹏:“大鹏,你给我说实话,是不是你在外面瞒着我做了什么事了。才给家里引来了这么多的怪事。”
张大鹏双手抱着头,瞪着眼睛望着屋顶。屋顶上晃动着床头柜上的台灯昏暗的影子。
“你别瞎想了,我能做什么事啊。我到现在还没搞明白。那个诡异的绒布娃娃为什么要和我过不去。要说,这都怪你,非要去地摊上买绒布娃娃。那地摊上会有什么好东西。都是些不干不净的,廉价的东西。咱们家又不缺钱。干嘛要去那个地方买东西。”张大鹏说道。
“什么地摊上东西不干不净,那么多人在地摊上上买过东西,怎么就不见出|什么怪事,我们买了,就出了怪事。我就怀疑你肯定背着我在外面做了什么坏事。才让鬼跑到我们家来了。”王月华说道。
“你别胡说了。我们结婚都这么多年了,静静长这么大了。我瞒过你什么事。哪件事没给你说过?你说我也纳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大鹏故意装作弄不明白地说道。
“大鹏,还没问你呢。你这次跑到那么远的地方,不就是寻找绒布娃娃的身世吗?你找到了什么没有?那个绒布娃娃到底是怎么回事?”王月华问道。
张大鹏想了一下,就说:“我在医院里收到的那封信纯粹是捉弄人。让我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那里的喇嘛说了,他们那根本就不会寄这种信。一定是我搞错了。”
“我说嘛,你当领导这么多年了,还迷信。”
“哎,不是我迷信,你看自从搬到这栋楼里。家里接二连三的出一些怪异的事。你说能叫人不相信吗?”
“大鹏,要不我们再买套房,把这套房卖了吧。说不定是这房的风水不好。我们重新换个地方,也许就没这种怪事了。”
张大鹏想了一下,他心里明白。不解决周倩和周刚怨恨自己的事。把家搬到那里,都不行。这不是风水的事情。当然,王月华是不知道的。
“家就没必要搬了。好不容易把房子装修好。搬家,容易吗?”
“那你说怎么办,还在这住下去?”王月华翻个身,脸朝向张大鹏问道。
“先住下吧,目前最主要的不是这事,我张大鹏命大着呢,什么妖魔鬼怪,能把我怎样?再说了,我们还有办法对付这些。现在,主要的是我的工作。明天就到假了,要回局里上班。你说我被免了职。那些人会怎样看我呢?”张大鹏说道。
“还不都怪你,当个副局长,就不注意了。告诉你吧,想谋你的那个位子的人多的是。我都提醒你多次了,交往人要注意。现在的人都很势力。你有权他们就巴结。你没权。他们就不理你。你就是不听。”王月华伸出手指头,戳了张大鹏一下。
“算啦,事情都已经出来了。还说那些有什么用。”张大鹏有些生气地对王月华说。
“工作你就不用愁了。明天你去城建局,该怎么上,我们还怎么上。我爸已经托人把你的工作说好了。市领导已经答应,重新给你安排个职位,不过不是城建局了。”
张大鹏一听,脸上挂起笑容来。自从被免职一来,他已经感受到了无权被人冷落的巨大落差。当年他当副局长的时候,那多牛啊。可以说基本没在家里吃过几顿饭。市里那家豪华餐厅、酒店他没去过。自从被免了官职。他去西部这一趟,竟然没有一个人给他打过电话。关心一下他。
世态炎凉啊。真如阿庆嫂唱的:人一走,茶就凉啊。
“月华,没问问你爸,打算把我调换到那个单位?”
王月华想了想,说道:“大概是高新管委会吧。”
“调我去那做什么?”
“可能是当副主任。”
“哦。”
“大鹏,这事可千万不能说出去啊,你这事要不是我爸给咱帮忙,我看你就没希望了。”王月华嘱咐张大鹏道。
“这我知道。当了那么多年的干部,还不知道保密吗。你也太小看我了。”张大鹏说道。
“大鹏,为了你,我什么事都愿意做,你可别辜负我。要是你敢背着我做对不起我的事,我就让你好瞧。”王月华笑着对张大鹏说到。
“我知道你对好,我怎么会做对不起你的事呢?等我上了班,一定去你家,好好谢谢老岳父。”
“不用你去谢,只要别再出什么事,别让我爸骂咱们就行。”
一夜过去,第二天,张大鹏就到局里上班去了。
他把自己请假去西部寻找绒布娃娃身世的事给谁也没讲。局里的同事问起来,张大鹏只说自己老家有点事。搪塞过去了。
一个星期过去了。家里没再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张大鹏的心稍稍安顿下来。又过了一个星期。张大鹏接到了市委组织部的调令,从城建局调到了高新管委会,当了一名主管招商的副主任。
招商,顾名思义,就是往高新开发区引进有科技含量的企业落园。壮大高新区经济。
上任几天来,张大鹏又再现了在城建局当副局长的那股活力,很快就通过过大学时的一位同学联系到了深圳一家电子企业。邀请这家规模较大的电子企业来B市高新区考察。进行商务投资洽谈。
这天上午,张大鹏和管委会主任马万顺在完美商务大酒店接待深圳那家电子公司的冯董事长一行人等。双方经过一上午的友好洽谈。基本达成了投资意向。
中午,张大鹏又陪马主任一起招待冯董事长。席间,张大鹏经不住劝酒,又多喝了几杯,还代替马主任和客人喝了几杯。渐渐不胜酒力。开始有些发晕。
马主任见状,就让秘书和司机把张大鹏先送回家休息。这里的事由他来处理。
秘书和司机搀扶着张大鹏上了汽车。很快,就把张大鹏送到了他家的楼下。
司机停好车,和秘书俩人一起搀扶着张大鹏上楼。
“你们别搀我,我没醉。这-----点酒算什么?我------我在城建局当-------副局长的时候------喝的比这多多了,也-------也没-------醉过。你们回去吧,我自己能---能走。”张大鹏还不服输。喝多了,硬说没喝多。
秘书说道:“张副主任,还是我们送你吧。都到家了。”说着,就和司机扶着张大鹏往楼上走去。
刚上到二层,司机一抬头,忽然看见前面的楼梯口,站着一个男孩。那个男孩低着头。双眼紧闭。呆呆地站在楼口,好像在等什么人。
司机就对秘书说:“你看,前面有个小孩。问问他,张主任家住在几层?”
秘书这时也抬起头,他也看到了那个男孩。
真怪,这孩子一个人站在楼道做什么,还闭着眼睛。像睡着了一样。秘书心里想到。
“好,我问问他。”秘书对司机说道。说完,他就望着前面的男孩,问到:“哎,小孩,问一下,你知道不知道张主任家住在几层?”
小男孩依然低着头,听到秘书的问话,张开了眼睛,
秘书和司机一看到那个男孩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小男孩的眼睛阴阴地望着他们。眼圈上有一道黑圈。再看小男孩的那张脸。煞白煞白。没有一点血色。
司机好像看出点什么,用指头捅捅秘书,小声说了句:“别问了,快把张主任扶出去。”
秘书有些不解,他问道:“张主任不就是住在这里吗,把张主任送出去,不回家了吗?”
司机见秘书还不明白,一急,就说了句:“你别问了,快走。”说着,就搀着张大鹏的胳膊向楼道外走去。
张大鹏这时已醉了,靠在司机的肩膀上呼呼地睡起来。
秘书跟出来,还是不解地问:“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我不明白。”
司机朝楼道里撇撇嘴,小声说道:“我们刚才看见的那个小男孩不是正常人。”
秘书吃了一惊,“什么,不是正常人?这是什么意思?”他还不明白。
司机气的对秘书说:“你们这些书呆子,连这也看不出来?那个小男孩不是人。”
“不是人是什么?”秘书真有点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
“是鬼。”司机说道。
“别胡说了,大白天那有什么鬼。是看鬼片看的了吧。”秘书不相信。
“你不相信,那你就再进去看看。看那个小男孩还在不在。”司机说道。
秘书一转身就进了楼道,他不相信这大白天的,有什么鬼呀神呀的。
刚拐过弯,就看见刚才小男孩站的地方,只剩下一滩水,没有小男孩的影子。
秘书又壮着胆,跑到楼上,一直跑到楼顶,也没看见刚才的那个小男孩。
难道小男孩就住在这里?他回家去了?秘书想着。
出了楼口,他来到司机面前,说道:“没看见那个小男孩,可能是回家了。”
司机笑笑没说话。
正在这时,钱处长走了过来。他看见张大鹏靠在司机的肩上睡着了,就问司机:“你们是送大鹏回家的吧?“
司机忙说:是,我们是送张主任回家的。他喝了酒,醉了。我们不知道他住在几层。没法送他回家。“
“哦,我来给你们带路,来,跟着我。”说着,钱处长就领他们来到了张大鹏家门口。
司机从张大鹏身上掏出一串钥匙,摸索着把门打开,就将张大鹏送到客厅的沙发上。
秘书和司机以及钱处长都走了。张大鹏一个人醉呼呼地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忽然,从卫生间里出来个小男孩。男孩轻飘飘地来到张大鹏面前,站在张大鹏身旁。歪着头,瞪着阴森森的眼睛望着张大鹏。望着望着,小男孩伸出双手就向张大鹏身上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