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墨昭倾过身体,嘴覆在阿离耳旁,悠慢地说:“孤很不喜欢爱妃你看别的男人,尤其是看着孤的好弟弟!”
阿离就正经八百地看着嬴墨昭,笑靥如花地说:“放心,只要你没死,老身都不会抛弃你的。不过麻烦你不要离老身这么近,你的一堆女人一个劲对老身放冷箭,老身万一忍不住,把你的小美人们眼珠子都挖出来就不好了。”
“那你最好给我安分点,别动不动就朝别的男人抛媚眼。”
阿离心里翻白眼,面上笑吟吟地点头,明明是人家对她抛媚眼,到成了她勾搭人家了!
一席饭吃的十分无趣,有嬴墨昭在,大家都很拘谨。倒是见到了嬴墨昭的三个儿子,两个女儿。
说起来,嬴墨昭并不沉迷于女色,宫中真正有些身份的除了王后、赵婕妤,还有两个妃子,别的真正有名分地位的美人容华加起来也就二十多人,算是很少的了。
到了他这个年纪,莫说是君王,就是寻常稍微富贵些的人家,也早就儿女成群了。
听说最得嬴墨昭宠爱的是长女嬴沁绾,是杜王后所出,聪明伶俐,长得也标致,那姑娘有六岁了。看见阿离看她,对阿离做了一个鬼脸,很是俏皮可爱,难怪这么招嬴墨昭喜欢。
这样的日子,嬴墨昭自然是要宿在杜王后那的。嬴墨昭走前,众目睽睽之下,特地过来帮阿离系结披风领部的缎带,温柔地说:“赶紧回去吧,莫要着了凉。”
阿离披了件毛领披风,那毛领是洁白胜雪的白狐毛,纯净无杂色,衬得那玉人儿更加明眸善睐。
嬴墨昭系完缎带,还顺手怜惜地摸了摸她的脸,于是大庭广众下,又被调戏一回!一个个看她的眼神羡慕与幽怨交结。阿离扶额无语,被调戏还这么被羡慕!
想来是报复刚刚她与序维君的对视,要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真想把他千刀万剐然后千雕万刻!雕刻成四个字:你去死吧!
看着阿离被气得银牙暗咬,嬴墨昭心情特别好地走了。他一走,自然也就都散了。
阿离回来看了看冷冷清清的寝宫,趴在案上,看烛火摇曳。除夕夜,人说“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年”。可对阿离来说,这六百年来,这个日子的唯一意义就是证明她又多等了一年。
而如今,连等待的意义都没了,他跟她双双守岁,她却孤身一人在长阳的王宫里,在这个日子里,他可会有一瞬间想到自己?何况,对别的年轻人守岁是为延长父母寿命,可父王与母后早已归西,守岁还有什么意义呢?
就这么一直坐着沉思,忽闻宫中爆竹山呼,声闻于外,原来已到夜半。
阿离苦笑了下,在莘国的王宫里,每年都是跟哥哥一起守岁的。阿离很爱睡觉,于是为了守岁,哥哥就会想各种办法逗阿离开心,给她提神。今日并未想要守岁,却一坐就坐到了夜半。
阿离准备就寝,忽然听到骚动的声音,潇鸢进来请示说:“长公主,王上来了。”
阿离一愣,今儿个是除夕,他不是应该在杜梦峦那吗?怎么跑过来了啊?一边沉思,一边对潇鸢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潇鸢刚下去,嬴墨昭就进来了,打趣地说:“我还在想,独自守岁,你会不会一个人哭鼻子呢。”
他是怕她孤独才来的?嬴墨昭对她的了解是如此之深,每当她难过的时候他就在她身边。你看,通常最了解你的,都是你的对手。而那两个她最爱的人,她的心思他们一点都不懂,他们恨她,不原谅她。
阿离揶揄地说:“你怎么不留在她那啊?这样的日子到我这边来,不怕她多心吗?”
嬴墨昭认真地看着她,缓缓说:“我与梦峦,自幼相识,青梅竹马,我很敬重她,无论我爱不爱她,她都是最好的妻子。她相信我,我也相信她。丫头,我不动他们两个,你也别打梦峦的主意可好?”
这么听来,当初阿离与杜王后见面时说的话,想来杜梦峦都告诉了嬴墨昭。如今看来,他们是真的非常信任彼此,嬴墨昭很是护着她。除非嬴墨昭真的爱上自己,否则只怕很难离间他们。
阿离痛快地说:“好!只要她不对我动什么心思,我就不动她,要是她不安分,那你可别指望我手下留情。”
嬴墨昭笃定地说:“好。她不会对你怎样,我已经告诉过她不要插手你的事了。”
阿离歪着头想了想,忽然莞尔一笑,娇俏地说:“墨昭,不如我为你跳一支舞吧?”
“哦……”嬴墨昭夷然自若地应道,笑得颇有深意。
阿离换了舞衣,身穿曳地长袍,袖端接出一段,各装一只窄而细长的假袖,这样甩动时就可以增加舞姿的美感。光着脚,白嫩的玉足踏在青玉石的地面上,脚趾光洁可爱,极为惹人怜爱。
而那舞姿正应了“美人舞如莲花旋,世人有眼应未见。回裾转袖若飞雪,左鋋右鋋生旋风”,而且舞动的时候,那美丽的玉足时隐时现,让人心痒痒恨不得抓住那美足一探究竟。
阿离在脚踝上系了银脚链,贯一对小银铃。每当舞动的时候,那对银铃就会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只是离嬴墨昭有些距离,故而似有若无,更耐人寻味。
精妙的是,若仔细听,那银铃撞击是有旋律的,嬴墨昭很快就听出来是《诗经·野有死麕》的旋律。
这在《诗经》中是极为香艳旖旎的,讲述的是少女怀春吉士诱之的郊外情事,后三句: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帨兮,无使尨也吠。多少文人学士听了汗颜不已!
嬴墨昭终于第一次体会到为什么都说红颜祸国,这么个绝色佳人翩跹起舞,举手投足之间曼妙无双,何况还如此精妙地暗示着什么。跳到一半的时候,嬴墨昭看着阿离,目光灼灼,欲望的火光在他眼里燃烧,他一跃向前,就欲抱住那美人。
阿离身手敏捷,身子后仰右脚着地,双手悬于空中似蝴蝶展翅来平衡身体,那左脚玉足往前一踹,就结结实实地顶着嬴墨昭的胸。
阿离翘着头,那身躯曼妙极致,那玉足小巧玲珑,那锁骨玲珑有致,那玉颈粉嫩诱人。因为跳了场舞,脸上有一股红潮,更是让人意乱情迷。
嬴墨昭握着她的玉足,只觉肤如凝脂玉,光滑世无双,不禁手就轻轻地在那美足上游走,不怀好意地说:“爱妃,孤对你垂涎已久,不如你就从了孤吧?”
阿离左脚一蹬借力一个旋转,立在地上,心情很好地笑道:“墨昭小子,老身好心好意、不辞辛苦为你跳了场舞,你小子就想不规矩?这样不太好吧?”
“《野有死麕》讲的不就是慢慢来啊悄悄行,别动我的美佩巾,别使狗儿乱叫嚷。你这样辛辛苦苦地勾引孤,孤怎能辜负你一番好意呢?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这就开始吧!”
嬴墨昭说完上前抱阿离,阿离三连旋转,退开丈许。嬴墨昭看着她又好气又好笑,隐忍地说:“你是不准备对孤负责了?”
阿离得意地笑,“这可怎么办?这会去谁那都不合适,你来这估计也没惊动旁人,人人都知道今晚你是宿在杜梦峦那的,去那都逾矩,回杜梦峦那就更不可能了。墨昭小子,老身先走一步,你慢慢想办法吧。”
阿离说完施展瞬间转移就到了涅槃塔,然后痛快地笑,欲望难耐了吧,烧死了最好!叫他以后再调戏自己啊!
过了一个时辰,阿离回去找潇鸢,准备在她那凑合一晚。而潇鸢意味深长地跟阿离回禀嬴墨昭已经就寝了,只是大冬天的洗了两次冷水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