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天地间不存在任何事物,只有一片混沌,不知什么时候有混沌中出了一个帝王,他不满四周如此寂静,捏了一把混沌,化作巨斧,在那巨斧内融入自己的血,奋力一劈,劈开了混沌,随后以自身化作万物,于是有了咱们这片天地。”
“这不就是盘古开天吗爷爷?”
“是啊,可你想一想,盘古由混沌而生,可他为何又要劈开混沌。”
“是他太寂寞了吗?”
“哈哈,你这么说倒有几分道理,盘古由混沌而生,而他以身化万物,这么仔细一想,其实咱们这个世界呀还是混沌,只不过,换了一种形式而已。”
“爷爷,我饿了。”
“你这混蛋小子!怎么又饿了。”
“就是饿嘛,爷爷,我想吃鸡腿。”
“哎,算啦,爷爷去给你买一个。”
“我想吃俩。”
“…………”
“赶紧滚,找你爹要去。”
“可我爹每次就给我买一个。”
“真受不了你,给爷爷带一个。”
“嘿嘿,谢谢爷爷!”
老人望着孙子的背影渐渐远去,叹了口气。
“这帮龟孙子,越来越嚣张了,都敢跑到我苏家后山来了。”老人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向后山走去,身影佝偻。
已到秋日,寒风初起,太阳不怎么大,微弱的阳光被树叶遮住,树林里无比寒冷,一个少年喘着粗气,左手握着一把短剑,右手捂着腰间还在滴血的伤口,快步走着,眼睛不断环顾四周,似乎在躲着什么东西。
这时一颗子弹飞来,划破了少年的腿,少年疼痛难忍,摔倒在地,一个尖锐的男声响起“狗东西,还真能跑。”
“你怎么能骂人呢,现在的年轻人,就不知道文明点儿。”一个沙哑的声音从男人身后传出,惊了男人一身冷汗,猛然回头,却发现身后什么也没有,当男人缓缓转过身的时候,少年已经起身,向远处奋力奔去。
“妈的,什么东西?”男人怒骂,刚想去追,一个拐杖敲在了他后脑勺上,男人昏厥了过去,一个老人出现在男人的旁边,“都说了嘛,你文明点儿,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对了,刚刚是不是还有个人来着?”
少年奋力的奔逃着,他刚刚清楚看见老人从男人身后走了过来,但奇怪的是,却没有一点声音,男人也丝毫没有察觉,突然,一个什么东西绊了他一下,少年摔倒在地,等爬起来时,却发现刚刚那个老人就在自己面前,少年退后两步摆出警惕的姿态,老人缓缓开口:“咦,怎么是个小毛孩子,闯进我苏家的后山想干什么?”
少年唇角干裂,用略带沙哑的声音缓缓说道:“对不起,迫不得已。”
老人看着他,“你倒是还算有点儿礼貌,比刚才那个年轻人好多了,看来你有礼貌的份儿上,要不要去老夫那里喝杯茶?”
“不必了,我马上就走。”少年说着,转身离开了,老人弯下腰,捏了一滴地上的血,仔细看了看,似乎发现了什么,随后向着少年离去的方向走去,过了一会儿,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
“嘿嘿,这小子脑壳还真挺硬。”
老人用拐杖勾着少年的衣领,一路拖到一个偏僻的庭院,“小言言,出来,老夫给你找点儿活干。”
一个身穿白T恤黑短裤的青年听到声音走了出来,“我说老爷子,咱能不叫我小言言了吗?我这都长大了。”
听到这儿老人吹胡子瞪眼,“怎么了?长大了就不能叫你小言言了?”
“能,肯定能,您喜欢就好,老爷子,您叫我什么事儿啊?”
“算你小子识相,对了,这小子送你了,你小子最近不一直在研究那什么花吗?这小子估计跟那些什么花儿有点儿关系。”
苏言听到这儿,顿时来了精神。
“哦?”
走上前去,想要观察这个少年,但却被一把拐杖拦住,老人贼兮兮的说道:“别急,想研究这小子,拿你上次那酒来换,老夫要的也不多,五坛就够了。”
“好嘞!待会儿我马上叫人为你府上送过去。”青年痛快的答应了。
老人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儿,“靠,要少了。”
“行了,记得给我送过去啊。”老人离开了这个院子,向林子里走去。
苏言仔细盯着少年看了看。
“奇花居然被你给吃了,暴殄天物。”随后将少年拖进了屋子里。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从柔软的床上醒来,他本能地望向四周,他发现自己的身上缠了很多绷带,他在桌子上找到了自己的短剑,此时,脚步声响起,少年立马躲在门后,青年的声音从门后传来:“那朵花儿还真是了不得,那么重的伤,才三个时辰,都结痂了。”
脚步声停顿,随后又走了进来,苏言饶有兴趣的看了眼面前的少年,旁若无人般走到桌子旁,倒了两杯茶,悠闲地坐下,对着少年说:“行了,刚醒,就这么闹腾,消停点儿,坐下来喝杯茶。”少年闻言,坐了下来,端起茶一饮而尽,不知为何,他有一种直觉,如果他要跑,面前的这个青年,会瞬间将他制服。
青年愣了一下,笑着说:“茶可不是你这么喝的,算了,不谈这个问题,接下来我问你答,如果你不是哑巴的话。”
少年点了点头。
“几岁了?叫什么名字?”
少年用古怪的目光看他一眼,回答道:“17岁,没有名字。”
苏言喝了一口茶,“17岁啊,没有名字?你不会是被老爷子打傻了吧,连名字都忘了?话说你还真倒霉,被那老爷子给盯上了,算了,不说废话,直奔主题吧,那花,你从哪儿拿到的?”
少年下意识的握了握手中的剑,缓缓说道:“偷的。”
“从哪儿偷的?”苏言继续问。
“中东,楚河君。”
苏言有些诧异,“楚河君?那个笑面虎?你从中东过来的?”
少年点了点头。
“你本事还真挺大,敢从他手里偷东西,还能跑到这儿来。你是怎么从中东跑到这儿来的?”苏言兴趣更浓了。
“会点儿方言,大使馆把我送过来的,那朵花我吃了几片花瓣,你如果感兴趣,剩下的可以送你,唯一的要求,让我走。”少年回答。
“哦,你手上还有吗?那株花的价值很大,你确定?就这么送给我了。”
“对我来说自由比这株花重要的多。”
苏言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愣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站起身略带懒散的说道:“给我留一片叶子就行,就当是诊费,剩下的就算了,
还有,我叫苏言。”
“苏言…”少年的眼神依旧很冷,但却对苏言放下了些许戒备。
“我问你啊,你真没有名字吗?”
少年看了他一眼,“有,忘了。”
苏言嘴角抽搐,“自己名字都能忘,你还真是,有意思,也对,那种地方啊,不允许有名字,话说回来,你在那儿待了多久?”
“六年。”少年淡淡说道。
“可真够久的。”
“是啊,挺久的。”
“你今年17了吧,我就叫你十七吧。”
“随便你。”
少年说着拿上自己的剑,向门外走去,走着走着,停了下来。
“苏言。”
“嗯?”
“谢谢。”
苏言笑了笑。
少年转身离去。
苏言扭头看向窗外,桌子上有一片翠绿的叶子,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会说这么多话,或许,是因为少年身上那种让他似曾相识的感觉,伴随他年的孤独吗?似乎有些不一样,但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