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又下雨了啊!”李鸣非穿着白大褂依靠在了窗边,盯着远处近乎和三楼平高的大树,低语了一句。
似是有些惆怅,又似乎心情不错,这时的他脸上挂着轻松写意的笑容。
“哐哐哐……”办公室的门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震的颤抖。
巨大的声音让李鸣非有些无奈的将头转了过来,不再去看那树上哆嗦着的麻雀。同时那还算称得上欢喜的表情,显露出了一丝丝哀怨。
“小诗,不要这么毛毛躁躁的啊。”边说边走向了办公室的门口,打开了门。自己独处的时候是喜欢锁着门的,因为好像门锁了可以给自己一些安全感一样。
门外是一位穿着护士服的可爱妹子——路小诗!同时也是自己的助手,此时她神色有些焦急,但也遮掩不了她那圆润的婴儿肥的小脸,带着一丝的空气留海,给人的惊艳冲击。
“不急,有什么事慢慢说。”李鸣非伸出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嗯,四点五十七,还差三分钟下班。
自己只要尽量拖着这三分钟,今天就可以安然无恙的下班了。
路小诗看似是个可爱的护士萌妹子,但她的性格一直是一惊一乍风风火火的,因此李鸣非对她时常的急躁有些免疫了。
“李医生,一百零三号病人一直不肯吃药,他说今天没见到你就不吃!”路小诗稍微喘息了几下,抬手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珠才说到。
“唔……”抬手又看了看表还是五十七,时间过的真慢啊!转身走向办公桌拿起了笔,同时拿出一个杯子,倒了杯水。
“给,先喝点水。”将杯子递给路小诗。
“谢谢!”
“小诗啊,每个病人都值得被友好对待,你要学会自己劝解自己的病人,这样你的人生才有意义,别人才会看见你的闪光点,而且啊,只是吃个药而已,总不能事事都要我来吧?人啊,还是要学会长大的啊!”李鸣非慢悠悠的说到。
嘴上在说话的同时手中拿着一个东西摆弄着,又偷偷看了看表,嗯,五十八了。
嗯,俗称瞎几把扯淡~
“李医生,那个病人实在是太不配合了,都只差嘴对嘴亲自去给他喂药了,而且,一开始明明好好的,我只不过说了一句,来,喝药!他就骂我毒妇,那我能惯着他嘛?”路小诗听见李鸣非的话,顿时有些羞愧,觉得李医生不亏是咱们别鱼市之光,第三病栋冉冉升起的新星!(别鱼市,第三人民精神病院简称第三病栋!)
“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他又一直叫着你来,我才迫不得已的来的。”
“然后呢!”李鸣非有些好奇,这是他想起来了,第一百零三号病人自己好像没见过,他怎么会要求见自己?
可能,大概,是听其他病友说起过的吧?
“然后……然后我就捏着他的嘴,打算给她惯下去……然后,他死活不肯,说是毒药,还要见你……”路小诗脸上闪过一丝兴奋,然后又恢复正常,有些吞吞吐吐的说到。
路小诗生怕李鸣非以为自己是个暴力少女,因此说话到有些断断续续,只是这毕竟是李鸣非的询问啊,因此她还是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李鸣非听见这番话,倒是没什么异样,点了点头,表示了然;有些病人发病的时候是要灌药的,护士小姐姐采取一些措施也是正常的,因此李鸣非倒是不觉得这番话有何不妥。
只是他没注意的是路小诗脸上的一丝兴奋,不然恐怕多少会觉得有些怪异。
“嗯,可能是突然发病导致自身害怕情绪启动,又因为你的强制性手段等因素,然后下意识的求救吧,放心等会你回去给他来一针镇定剂就好了。”嗯,又看了看表,五十九了,换完衣服就可以下班了。
“李医生,你该不会是忽悠我然后好下班吧?”路小诗有些怀疑的看了看李鸣非带着的手表,然后又看了看李鸣非打算脱白大褂的举动,脸上带着一丝蠢萌的问道。
糟糕,被发现了!
“咳咳,怎么会了,你不要忘记我可是别鱼之光,第三病栋冉冉升起的星辰,妥妥的劳模啊!放心我会一直像星辰一样引导着你的。”说着李鸣非又开始了手上脱衣服的动作。
“嗯?是吗?”路小诗虽然看起来有些蠢萌,但是自己可是很聪明的好吧?虽然他是别鱼之光,但他的动作可不太像啊!
“没错!”眼看混不过去了,李鸣非一脸正气的承认,只是眼底闪过一丝遗憾:没忽悠过去!
为了保住自己这个劳模的称号,李鸣非不得不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将笔帽盖上,插入了胸前的口袋。同时眼睛又看了看表:“啧,还是四点五十九。”有时候啊,这时间也过的也太慢了也不好。只能有气无力的对着路小诗说到:“走吧,走吧,我陪你去看看!”
从病历柜拿出了一百零三号的病历给了路小诗。
助手嘛,总要有点用的嘛~
路小诗顿时笑魇如花,将杯子放在了办公桌,拉着李鸣非就往外走去。
李鸣非两人走后不久,一位白大褂的老医生就走到了原李鸣非的办公室门口,看着打开的大门,老医生抱着手,撑着下巴一脸怀疑的说到:“门没关吗?我记得关了的啊!难道!”
老医生一脸惊恐:“难道,我得了阿兹海默综合症?”
…………
“对了,小诗,第一百零三号病人的名字叫什么?”路上李鸣非对着路小诗询问着基本情况。
“他叫武直,原本有个美丽的妻子,可是后面妻子跟别人跑了,此后他就便的精神不正常了,时常发病说自己要杀了潘金莲之类的话。”
“可能他是因为遭遇相同,和那位差不多吧,就将自己想像成了古代的那位了吧!”路小诗叹息一声,似乎觉得此人有些可怜。
“武直?差不多?”李鸣非脑海中想像着一位四肢短小,面目丑陋,上身长下身短的人的形象浮现出来。
“放心,小诗,作为咱们别鱼之光,病栋劳模,我一定会把他医治好的!”李鸣非这时牵起了路小诗的手握在掌心,眼中闪烁着金黄的光芒说到。
天可怜见,自己也老大不小了,总得靠自己的努力找个老婆吧?先把她撩到手,然后……嘿嘿嘿!
——让她给自己剥瓜子,锤核桃!
“嗯嗯,我相信你!”路小诗脸上动情的应和,同时不动声色的抽回了手,总感觉这时候,有些不对。一股恶意扑面而来!
第一百零三号门~
“就是这了!”整个医院就像是一栋大房子,医院总共十二层,而第一百零三号位于第十层,第三号。
并不是医院有这么多病人,而是通常都是病人在哪间房,编号便是哪个。
也就是说这整楼实际上也就那么些人。
“咔咔咔~”整个病栋因为缺少资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翻新过了,因此开门声倒是显得有些刺耳。
“该死,毒妇,毒妇!我要杀了你!”一开门李鸣非就听见了一声声暴躁的怒骂声。同时还有一声声的闷响,就像是有人拿着肉拳锤强一样。
房间很是单调,通体白色,偶尔有些地方露出古旧的斑黄,里面也没有什么摆设,基本上就只有一个床了,旁边还摆着残留的药物。这是因为病人的病情很暴躁,一些个易碎物品,不适合摆在里面。
当然病栋的原则是给每一位病人家的感觉,因此只要不是病情不合适的,通常其他病房的布置都像是家一样。
“毒妇,毒妇!咚咚咚!”入眼的和李鸣非想像的四肢短小面目丑陋的样子不同,反而是一个出乎意料的有些高大魁梧的壮汉,被绑在了床上。
此时白墙上有些鲜红,壮汉的一只手已经挣脱了绳子,正在疯狂的捶墙,血肉横飞,血迹从白色墙壁上缓缓留下。
壮汉暴虐的捶着墙,丝毫没注意进屋的两人。
李鸣非摸着下巴,看了看路小诗又看了看壮汉,突然想到她是如何控制住这位体型壮硕的人的呢?
可能是,其他人一起帮忙……他想!只是奇怪,这么大的动静,怎么没人来打镇定剂?
“听说你要见我才肯喝药!”李鸣非看着陷入狂怒的武直说到。
或许是听见了询问,武直捶墙的手缓缓的挺了下来,但脸色还是带着暴怒的看着李鸣非。
看见李鸣非的一瞬间,壮汉眼睛瞳孔一缩,默默将手又放回了绳子中,对于李鸣非的问话却是不答,只是向着路小诗努努嘴说了一个字:“药!”
路小诗惊喜的看着李鸣非一脸崇拜,然后在李鸣非的示意下,端起碗里的药说到:“来,大郎喝药!”
随即舀了一勺棕褐色的药递了过去。
“……”李鸣非有些无语。
壮汉听见这话,瞳孔又是一缩,浑身青筋暴起,同时缓缓的将那只活动的手缓缓抽出……
“duang~”一声巨响,一只长盘端药的铁板瞬间歪成九十度,壮汉青筋暴起的手也慢慢垂落。
李鸣非摸了摸脑袋,手上没拿镇定剂,只好用这个凑合一下了。
物理镇定!
老哥,我这可都是在治疗你啊!以后你会感谢我的!
“嗯,下班!时间刚刚好!”李鸣非拿出口袋的笔,在手腕上先是打了个叉,然后在画了一条线,与其它线段正好组成了五点钟的表……
“李鸣非!路小诗!你俩干了什么!?”一声怒吼从门外传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