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哲一早便猜到卓天雅便是自己未来的王妃,趁着歌舞,悄悄打量着她。眉如远山,凤眼低垂,俏鼻朱唇,脖颈修长,肤如凝脂。若呼延哲没有见过释心,他便要赞卓天雅是自己见过最美的女子了。
卓天雅今日梳的是飞天髻,着了一身水蓝色的长裙。与身边一身碧绿的卓天晴相比,略显成熟稳重。
知道晚宴上要见匈奴使者,又听呼延琪说匈奴女子都是将头发编成辫子,并不注重发饰,她便特意只在髻上簪了一对蓝宝石银钗,显得简洁大方,又优雅高贵。虽然嫁到匈奴并非自愿,但事以至此,卓天雅当然希望有个好的开始。
呼延哲自然注意到了她的与众不同,略一思索,便对她的用意了然于心,但随即又觉得太过刻意,不禁摇头。回首间,见卓天雅对着自己微微颔首,呼延哲急忙收回目光,毕竟自己此次的身份只是个护卫首领。
卓天雅原本只是无意的看了呼延哲一眼,但一看之下,心中一喜,便不时偷看。
那个男子并不像自己想象的匈奴人那样胡子拉碴,不修边幅。只见他两个辫髻垂在肩上,宽广的额头上箍了一圈白狐毛的护额,越发显得他皮肤黝黑。方才进殿时,卓天雅便觉得他身材高大,体格健硕,如今虽然坐着,却并不显得臃肿。
再细细看他的容貌,浓眉微微上扬,乌黑深邃的眼眸,英挺的鼻梁,嘴唇与汉人比略显厚重,但刻在他的脸上,却是绝美的。修长的手指端起酒杯,却并不喝,只拿在手中旋转把玩,半晌才放在唇边轻抿了一口,唇角渐渐勾起一抹笑意。
卓天雅不解之下,抬眼看去,却正好对上呼延哲意味深长的目光。她的心突然如小鹿乱撞,脸颊一下红到了耳根,急忙低头将杯中酒饮尽,喝得太急,呛着咳嗽了两声,引得众人回首看她,她越发觉得局促。
卓天晴急忙拍着她的背,问道:“雅姐姐,没事吧?”酒哽在嗓子里说不出话,卓天雅只是摇摇头,又咳嗽了一下,卓天晴端了茶让她喝下,才缓了过来。
卓天晴气呼呼地说道:“雅姐姐都成这样了,那个匈奴人还幸灾乐祸!真是可恨!”
卓天雅抬头看去,只见呼延哲正低着头,嘴角微弯,双肩抖得厉害,看样子好像在极力忍着不笑出声。不知怎的,卓天雅突然对这个匈奴人心生好感,心中的少女情愫,像春天的柳枝慢慢长出了嫩绿的新芽。
不!卓天雅猛地摇头,自己即将是匈奴大王子的王妃,她不该也不能对别的男人心生好感!谁都不可以!虽然理智让她将这份感觉压下,但心中却似堵了块石头,沉甸甸的无法移开。随即下定决心不再看呼延哲,只一味的蒙头喝酒。
卓天晴一直在卓天雅耳边喋喋不休的数落着呼延哲的不是,不是说他笑得诡异,就是说他眼神叵测。后来实在无话可说,就将巴德的穿戴举止评头论足了一番,语气轻蔑,毫无雅态。卓天雅实在听不下去了,便喝止了她。
卓天晴撇撇嘴,转头见卓天楚一个人孤零零的坐着,便躬身偷跑去与他同座。两人正把酒言欢,却见卓岂凡正嗔怪的看向卓天晴,卓天晴吐吐舌头,又回到卓天雅身旁。
卓岂凡瞥了眼大司马薛昊彤,转头问萧逸道:“大司马的儿子今日可当值?”听闻提及自己,薛昊彤立即恭敬地看向玉台之上。
只见萧逸上前一步,答道:“正在殿外。”
卓岂凡为点下头,道:“传进来。”
福公公立即站在殿门外高唱一声:“传薛鸣秋觐见!”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一身银甲的翩翩少年,昂首挺胸的跨了进来,单膝跪地,沉声一拜:“御前三等侍卫薛鸣秋,拜见圣上。”薛鸣秋拜在地上,偷着冲薛瑶冬眨眨眼睛,薛瑶冬装作没看见,但唇角却微微勾起。
卓岂凡笑着点头:“起来吧。”又转头看着薛昊彤说道,“大司马教子有方啊,小小年纪便有如此作为,将来必是国之栋梁。”
薛鸣秋立即起身躬身道:“臣谢皇上谬赞!犬子顽劣,若非皇上提拔,早已不成管教!”
卓岂凡摇头道:“大司马过谦!鸣秋十四岁便在秋猎中胜出,乃我天朝第一人!不但是薛门之幸,更是国门之幸!”
不等薛昊彤开口,薛鸣秋急忙作揖躬身道:“臣汗颜!那日若非少将军遇险,众皇子救急,臣是万万不能胜出的!臣年少气盛,徒有蛮力,却不能救少将军脱险,臣至今心中愧憾无比,绝不敢以此事自夸!”
一席话听得殿中人无不赞赏有加,卓天楚更是有些感动。卓岂凡本要赐座,让薛鸣秋与卓天楚同座,薛鸣秋却推辞道:“臣今日当值,不敢玩忽职守,望皇上与少将军见谅。”
卓天楚笑着起身道:“薛侍卫忠心可嘉,恪守职责,令人敬佩!既如此,你我便对饮一杯,可好?”说着便亲自斟了两杯,递与薛鸣秋。
薛鸣秋笑着接过,仰头饮尽,道:“谢少将军成全!”
卓天楚笑道:“不知薛护卫何时空闲,可否与我痛饮啊?”在座众人皆是一怔,卓天楚自称我,而并非本将军,似乎有刻意拉拢之嫌。
薛鸣秋却似乎很受用,颔首道:“此乃臣之荣幸!”说完便叩拜退下了。
殿内歌舞依旧,众人却已各怀心事。
从卓岂凡方才的表现看,似乎有意让卓天楚与薛鸣秋亲近,而对与卓天楚明目张胆的拉拢,卓岂凡却是点头微笑,似乎很是满意。
眼观七位皇子,只有卓天佑、卓天翼和卓天楚最为皇上看重。
大皇子卓天佑与丞相结亲,但却对朝政并不上心,如今又谣传他与兰心公主似有不伦之恋,人心疏离,但他身后仍旧有皇后撑腰,起落难辨。
二皇子卓天翼母妃已殁,但因卓天晴的缘故,与雁贵妃颇为亲近。舅舅是大司空赵彦辰,虽不比丞相和大司马的权势,但也属三公之首,不可小觑。皇上虽一向对卓天翼赞赏有加,却久不立封,让人看不真切。
而七皇子,一直就是个谜。当年自襁褓时,被皇上亲手抱回,亲自抚养,直至十岁才搬出乾清宫独自居住。不但如此,皇上还封了七皇子从未露面的母妃为凤仪皇贵妃,当年皇后在乾清宫外跪了整整三天,都未能改变皇上心意。
天下皆以为,皇上会立七皇子为太子,可事实竟大出所料。这么些年过去了,皇上不但从未提及立太子之事,而且对七皇子也并未特别对待,反而将二皇子一力提拔,委以重任。
当众人正在疑惑之时,皇上又突然将大将军之女慕海妍赐婚与卓天楚,今日又默许了卓天楚对薛鸣秋的拉拢,颇有些将兵权推向卓天楚之意。
卓天锦大为光火,本以为娶了薛瑶冬,便能稳握兵权,没想到还是被卓天楚横插一脚。最气愤的,就是父皇的态度,对卓天楚总是宠爱有加,而对自己却毫不在意,这让他从小便对卓天楚充满了恨意。如今这份恨意,又加进了皇位这道重味料,更是苦涩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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