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心殿里的一幕,被太监宫女们添油加醋的口口相传,没多久就是众人皆知。妃嫔们听听笑话也就过去了,可是卓天雅一听,扔下教琴的琴师,就往兰心殿跑去。
一进门,就看见仍旧坐在地上抹眼泪的卓天晴,作为姐姐,怎么能看着妹妹受委屈。转头问云尚仪:“她人呢?我倒要看看,她一个冒牌的公主,谁给她的胆子欺负我们晴儿?”
云尚仪不愧是皇上挑的人,不偏不倚的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又指指佛堂,说道:“兰心公主在里面。”
卓天雅毕竟大了两岁,也明了些事理,知道是卓天晴不对在先,怒气也小了些,但口上却不饶人:“再怎么样,也不能打人啊!果然是没有教养!云尚仪,你是怎么教的?”
云尚仪立即低头道:“雅公主说的是,的确是奴婢教导不善,奴婢会好好说说兰心公主的。”
卓天雅这才蹲下来,替卓天晴擦干眼泪,说道:“晴儿,乖,不哭了!我们不要和没教养的小孩一般见识!走,雅姐姐带你去放风筝,好不好?”
卓天晴一见有人给自己撑腰了,自然不依不饶,撅着嘴说:“不行!要让她给我道歉!”
“那道个歉,这件事就算完,好不好?”卓天晴点点头,卓天雅微微一笑,抬头对云尚仪说道,“还不叫她出来道歉?”
云尚仪无奈,只好走到佛堂前,轻叩门扉:“兰心公主,再怎么说,打人是不对的,您出来给晴公主道个歉,好不好?”
虽然只有半天的接触,但云尚仪毕竟阅人无数,知道释心不是蛮不讲理的孩子,长得可爱却不能说话,心里自然多了几分怜悯,况且释心又讨皇上喜欢,她自然是恭恭敬敬,不敢厉言。
静思在屋里将一切听了个明白,毕竟不希望进宫第二天就滋事,劝了半天,终于将释心拉了出来。
云尚仪看到释心眼角有泪,知道她心里也有委屈,便和颜悦色的说道:“静思师父你是明白人,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就让兰心公主给晴公主道个歉,这件事也就了了。”
静思点点头,拉着释心向院中的两人走去。双手合十,略鞠一躬:“贫尼见过两位公主。心儿自小在庵堂长大,不懂宫里的规矩,还请两位公主原谅心儿的鲁莽。”
卓天雅和卓天晴看到走出的是个尼姑,都愣住了。卓天雅听静思讲话说完,也不好再待下去,拉着卓天晴就要走。
“雅公主,晴公主,这样就走了么?”呼延琪人未至声先到,院中众人先是一愣,又看到呼延琪跨了进来,急忙跪倒在地。卓天雅和卓天晴则微微屈膝,唤道:“见过琪贵妃。”
“都起来吧。”呼延琪在卓天雅和卓天晴身前站定,说道:“刚才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只是我觉得这样处理欠妥当。云尚仪,你说是吧?”
云尚仪一头雾水:“请琪贵妃明示。”
呼延琪微微一笑:“兰心公主推了晴公主自然不对,该道歉。可事情却是由晴公主出言不慎而起,难道晴公主就不该赔个礼吗?”
云尚仪看了两位公主一眼,一边是匈奴的和亲公主,如今的琪贵妃,八皇子的母妃。可雅公主也是雁贵妃所生,晴公主虽非贵妃亲生,可她的舅舅却是大司空赵彦辰,哥哥是翼王爷。两边权衡,让她犹豫不决。
“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吗?”呼延琪冷声问道。
好汉不吃眼前亏,云尚仪立即答道:“琪贵妃所言甚是。”
呼延琪满意的一笑:“晴公主,既然云尚仪都这样说了,你就开个金口吧?”
卓天晴皱着眉,咬牙切齿的说道:“对不起!”说完,转身就跑出了院子。卓天雅朝呼延琪福了福,看了释心一眼,转身走了。
那群人一走,释心也低着头跑回了寝殿,静思急忙跟了进去。
呼延琪对云尚仪说道:“云尚仪也累了,下去休息吧。宫中礼仪繁多,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教完的。心儿这孩子脾气倔,云尚仪要耐心些。”
“是,奴婢知道了。”
呼延琪走进寝殿,就看见释心缩在床榻上,一脸的委屈。她微微叹息,这么点委屈就气成这样,以后可怎么办啊?看来自己还真要常来了。
“心儿……还生气呢?”呼延琪微笑着坐上床榻,“那晴公主也跟你一般大,都是孩子,说话没个轻重,何况她已经跟你道歉了,不是吗?你就原谅她,好不好?”
释心低着头,咬着嘴唇,她倒也不是气卓天晴,只是气自己不能说话。这唯一的残缺,最大的自卑,如今成了别人的笑柄,让她幼小的心灵如何能承受。
呼延琪想了想,说道:“心儿,不能说话也不用觉得自卑,尤其在这个皇宫,不说话反倒要好一些。《庄子·盗跖》中有句话说:不耕而食,不织而衣,摇唇鼓舌,擅生是非。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释心抬起头看着呼延琪,满眼的疑惑。呼延琪笑笑:“以后你就会懂的。”说着将释心拉到桌案旁,“来,趁泽儿睡着,我教你画画吧!”
静思见释心不再郁闷,便转身去了佛堂。如今的自己,除了陪在释心身旁,也没什么能教她的了。
释心见静思师姐离开了,便拿笔在纸上写下两个字,喜欢。
“嗯?心儿是说喜欢画画吗?”呼延琪问道,释心却摇了摇头,沉思着,又不知该如何问。
呼延琪想了想,笑道:“心儿是有喜欢的人了吗?是不是七皇子啊?”喜欢的人?释心的眉头越皱越深。
呼延琪以为被自己说中,便劝道:“心儿,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七皇子喜欢的人是慕海妍,而且他们明年就完婚了,你又何必趟这个浑水呢?”
释心摇摇头,在喜欢两字下面继续写道,是什么。
呼延琪看着白纸上的五个字,愣了片刻,便笑开了:“原来心儿是在问我,情为何物啊?”轻拍额头,又说道,“是我愚钝了,一个从小在庵堂长大的孩子,怎么会明白这些呢?”
释心歪着脑袋看着呼延琪,呼延琪唇角一勾,提笔写下: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释心指尖一点,落在“情”字上。
呼延琪又提笔写下了个“爱”字,微微一笑:“心儿,你所问的喜欢,便是这个意思了。也许你现在不明白,等你再长大一些,遇到了那个人,你便会懂的。”
呼延琪长叹一声,看向窗外:“这世间,有些事,还是糊涂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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