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人物关系谱
秦啸,抗联战士,人称“过江龙”,甄阿牛招的上门女婿。
原妮妮,甄原坊及小酒馆的老板娘。
乃木真光,关东军虎头要塞守备司令。
毕连长,活跃在虎林一带的抗联队伍的负责人之一。
“赵二蛋”,抗联战士,后成了汉奸。
秦啸给奶牛换好草料后,一个人半倚半蹲在院落拐角的一块大石头上,仰望天空,一蹲就是一两个时辰,不知道在琢磨什么。第二天一大早第一个起床,喂牛,打扫庭院。
秦啸之前是赵军武的部下,一次战斗,腿部负伤,落下残疾,不能再随军征战。那次战斗后,被人护送到甄原坊养伤,伤好后,又让他暂时在甄原坊落脚,伺机搜集情报,准备建立虎林地下交通站。
秦啸为人豪爽大方,嘻嘻哈哈,还会说些幽默段子。她和原妮妮开玩笑说:“我可不敢偷懒,在你们家要是白吃白喝,被人知道了坏了名声,以后怎么娶老婆啊!”
原妮妮在家是老大,和大自己几岁的秦啸相处,有着从没有过的新鲜感,秦啸人生经历丰富,会说笑话,还会照顾人,就愿意多和他待一会儿，心里有时还泛起一阵一阵的涟漪，她知道自己的“白马王子”出现了。
此时，皎洁的月光照在院落里雕塑般的秦啸，原妮妮十分好奇，他是不是在思念心上人，或者已经成家?不禁有些小鹿撞怀，她决定今晚“豁”出去，一定把他的底摸清。
想到这，原妮妮穿好衣衫，又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打开门，故意弄出声响来，让院里秦啸听见。秦啸果然站起身，一瘸一瘸地往原妮妮这边过来，轻声说:“老妹，这么晚还要出门?”
原妮妮压制住怦怦乱跳的心脏，故作不知道秦啸在院中，惊讶道:“吓我一跳，秦大哥还没睡啊?我晚上吃多了，想遛遛食。”
秦啸开玩笑说:“哦，我还以为要出去会情郎呢!我先回屋睡了，不耽搁你，你忙!”
原妮妮轻啐他一口，说:“呸!秦大哥你是想家里老婆了吧?明天让我舅放你几天假，也好回去看看!"
秦啸接过话说:“好啊!不过有件事要麻烦老妹。”
“什么事?”原妮妮心中一惊。
“你得先帮我问问丈母娘在哪里?”秦啸故意把音拉长，观察对方的反应。
原妮妮又啐一口:“你就给我装蒜吧!我都看好几天了，你天天夜里在院里待着，害的我都不敢上茅房!”她决定继续“诈”他一把。
秦啸嬉笑说:“呀、呀、呀，没想到，老妹这么关心我?我祖上烧高香了。”
原妮妮见他不正面回答，遂正色道:“秦大哥，我说的是真话，你把嫂子接过来，我们正需要帮手呢。”
秦啸又半开玩笑回答道:“我就孤家寡人一个。谢谢老妹,您不是不敢上茅房吗?快去,我给您护驾。”
“要真没有?你天天夜里猫着想什么?”原妮妮心横,决定向他挑明,顿了一下,又说:“你,你真愿意为我护驾？”
秦啸一怔,想不到原妮妮竟如此直接,口气变得正色起来,说:“小日本快成秋后蚂蚱,蹦不了几天,只可惜我不能再上阵杀敌,所以睡不着。”然后又略带玩笑说:“妹子长得俊俏,哪个男子不喜欢。我一个瘸子,哪能有这个机会?鲜花岂不插牛粪上了。”
秦啸是个孤儿,刚出生不久,母亲就死了,不到五岁,父亲也死了,是村里老渔翁把他养大,他也跟老渔翁学得一身水上功夫,十多岁便有了“过江龙”的称号。后来,老渔翁也死了,村里开山炸石的老炮手又收养了他,教他学会了开山打炮的本领。秦啸上山如虎,下江似龙。
后来鬼子来了,杀害了拒不帮日本人的老炮手。秦啸准备好炸药去炸鬼子,要去寻仇,但一个人势单力薄,没炸成,还被鬼子发现,追了好几里地,幸好被抗联战士营救,此后就加入抗联。
他打鬼子的故事,原妮妮听舅舅讲过。她正色说:“你是抗日英雄。不能说丧气话。你是个瘸子,我也喜欢!我父母都是抗日英雄,为了抗日,我啥都敢做!你敢不敢?”
实际上,秦啸早就对这个漂亮又落落大方的姑娘有好感,只是国难未平,自己现在又成了残疾,说不定哪天就光荣了,便压抑着自己,不想儿女私情。现在人家一个黄花大姑娘都不顾害羞,说出喜欢他的话,作为一名抗联战士,更不好扭扭捏捏,便说:“如果美丽的飞天凤不嫌弃我这条瘸了腿的过江龙，我甘愿终生为飞天凤拉马坠蹬，服侍终生!”
原妮妮见他说也喜欢自己，还说出“拉马坠，服侍终生”这般既真诚又有点搞笑的话，不凭扑哧笑了，说:“去你的，我有手有脚的，谁让你服侍!”
然后又说:“就明天，你就和舅舅说我们的事。我想舅舅会同意的，不过，他可能会提一个条件，让你入赘之类的话。你听着就好，我的婚姻，还是我说了算。”
秦啸嘟囔一声:“生了孩子跟谁姓都行，都是中国人嘛!”
原妮妮扑哧笑了，啐道:“谁要跟你生孩子!
年轻人的爱情来得猝不及防，短短一席话，原妮妮就下决定把自己嫁了!心中觉得好笑。不过，这个决定也不是草率的，自秦啸来他们家养病，他们朝夕相处，好感日增，她从心底喜欢他的果敢、担当和风趣。今晚借着夜色掩护，说出埋藏许久的心里话，她生怕哪一天，他会像突然出现一样，又突然消失。
秦啸也有些蒙圈，幸福来得如此之快，稀里糊涂就答应娶原妮妮了，暗自嘲笑自己冲动，心中充满甜蜜。
两人花前月下，又说了不少悄悄话，规划着以后的日子。秦啸建议，除了卖牛奶，甄原坊在门口再开个小酒馆，作为抗联地下交通点，这才是让他这几天夜不能寐的大事。
没想到，原妮妮竟满口答应。
眼看天已拂晓，两人依依不舍各回房间。天亮了，两人故作无事般早起，把各自的活干完了，原妮妮又烧好了饭，到后院喊舅舅阿牛、舅母阿娣，以及小表弟甄威来吃饭。
吃过饭，原妮妮郑重地请阿牛和阿娣坐了，说秦啸有重要的事要说。
阿牛住后院,虽然不知道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事,但原妮妮和秦啸平时在一起的那种亲昵感,阿牛早就看在眼里,其实也有思想准备,甚至有些暗喜。平日夫妻俩宠着这个外甥女,家里的大事小情都会听听她的意见。妮妮长得水灵漂亮,又能吃苦持家,之前不少媒婆登门,但阿牛一直有着为原家续香火的封建思想,所以很早就发出招“上门女婿”的信号,吓退了十里八村人家的后生。
那时候,乡下的女孩不读书,十五六岁有合适人家就嫁了。妮妮眼看都快20岁,阿牛把家里养牛、卖奶的生意全交给她,一来,妮妮十分能干,家里家外打理得利索,从不让自己操心,将来就把甄原坊当“嫁妆”一起陪过去,对阿花也是个交代;二来,他更喜欢打猎挖参,他指望最小的儿子甄威给他养老送终,想日后搬到山上常住,好把自己的手艺教给他。
所以提到妮妮的婚事,阿牛故意板住脸说:“婚姻大事,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兵荒马乱,我做舅舅的有句话说在前头…”还没等他说完,秦啸一改往日的玩笑,正色表态:“我一个吃百家饭长大的孤儿,现在承蒙妮妮不嫌弃,我心甘情愿入赘,以后就留在甄原坊侍奉二老。”
有了秦啸的保证,两个年轻人又真心相爱,阿牛卸下了心理负担,并很快按虎林招婿的风俗,周告四邻,为他们办了婚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