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出大事了!”
见到克罗与艾米离开,凡妮丝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唰的一下张开一个魔法结界,无比凝重的注视着一副吊儿郎当的卡尔:“法恩出事了!”
卡尔的眉头骤然一紧,随即坦然起来:“那小子,能出什么事,圣域以上的老家伙们不会和他一般见识,圣域之下的,又有几个能将他吃死?”话虽这么说,卡尔的心里还是打起了鼓,难道是吕天说的那帮人做的?可是,这样说不通啊,法恩是三皇子的得力手下,更是他拉拢元帅府的重要纽带,莫邪就是再傻,也不会自断一臂吧?这一阵子,卡尔调查的很用心,虽然没找到什么直接的证据,但是,对于莫邪的怀疑却越来越浓厚。在外,不过区区几年的时间,帝都将近三分之一的贵族都被莫邪拉拢,死死的将其他皇子压制住,俨然成了下任帝皇的不二人选;在内,据可靠消息,莫邪府中的高层主事,曾经大换过一次,那些管事据说极为神秘,说起来是负责府内的事物,但是,真正见过他们的下人却少之又少。。
“可是,这一次真的不一样了!”
凡妮丝生气的跺了跺脚,大为火光的瞪了卡尔一眼:“这一次,真的不一样了。那小子,不知道遇上了什么事,斗志全无,一心求死,要不是我偶然间碰上他,他就真的被人刺杀了!”说到这里,凡妮丝显得很神秘,凑到卡尔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刺杀他的,和上次刺杀我的那些人极为相似!”
“什么?那小子现在在哪,我要见他!”
老卡尔再也无法冷静了,身体一震,将室内的装饰压制的咔咔作响,隔音结界也化为乌有。然而,此刻的他却丝毫顾及不上这些了,身子一转,拉起凡妮丝的胳膊就往外冲,那动作,哪里还像个老头子。
“喂,喂!究竟是怎么回事,那混小子什么也不说,你也这么火急火燎的,你们是不是瞒着姑奶奶什么了?”
凡妮丝大声叫嚷着,她的身子,直接是被卡尔拖出去的。
“见到那小子再说,去完了,那小子就真危险了!”
老卡尔的面色极为阴沉。前一阵子,法恩无故的消失了,刚刚出现就变成了这样,还被人追杀,这么一来,把他的脑子都搞晕了,究竟是吕天撒了谎,还是法恩发现了莫邪的阴谋,这才遭到对方的灭口?总之,无论是哪种情况,现在的法恩都极度危险,尤其是在外面。
“好了好了!”
凡妮丝毕竟是个魔法师,还是个姑娘,被卡尔这么一拉,手腕都红了,费了全身的劲才挣脱,一边使劲的揉着手腕,一边生气的瞪着卡尔:“别拉我,我自己会走!”
。。。
“那。。那不是法恩吗?怎么变成这样了?”
“谁知道呢,这位少爷除了变强,什么都不考虑,恐怕这又是他想的变强的方法吧!”
“也是,这个主,不是我们这些人能够理解的!”
。。。
原本热闹的大街,随着法恩的出现自然而然的出现了一条宽约一米的道路,所有的行人都仔细的注视着这位武道疯子,低声的议论着,眼中绽放着道道神采。
对于这些人的表现,法恩连看都懒得看一眼。事实上,他的瞳孔根本就没动过,就像一个傻子一样,拖着机械的脚步在人海中前行,他的衣衫,连最邋遢的乞丐都不如,站满了泥土、灰尘以及油污,头发更是乱的不成样子,连鸟窝都不如。透过破碎的衣衫,几道流着尚未愈合的恐怖伤口若隐若现,还在向外渗着血水,可惜,这在旁人看来足以致命的伤势,却没在他的脸上留下丝毫痛苦的表情,只是光着脚板默默的朝着元帅府的方向前行着。
“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一道带着哭腔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街上的行人只是看了一眼,就惊恐的低下脑袋,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相比法恩,这位简直就是魔鬼,是整个帝都百姓的噩梦。他,就是法恩的弟弟,元帅府的小公子,法克是也。这小子原本正在街上瞄美女,没想到一个跟班跑过来告诉他,在这里看到一个疯子,酷视他的哥哥法恩。靠,敢骂自己哥哥是疯子,不想活了!法克立刻怒了,将那个报信的小跟班打了个半死,不过,为了确保无误,他还是跑过来了,谁知道,竟然真是自己的哥哥!
听到弟弟的哭喊声,法恩微微扭过脑袋,嘴巴张了张,眼睛一翻就晕倒在地上。
“哥!哥!”
法恩这么一晕,立刻把弟弟吓坏了。不得不说,法克这小子平时无恶不作,对自己的哥哥,那真是没话说,蹲下身子想把自己的哥哥扶起来,却不经意间看到法恩身上的伤口,这一下,法克是真的慌了,朝着自己的跟班大吼着:“快去喊牧师!”
说完,凡客抬起头,四处看了看,指着不远处的一辆大车,杀气腾腾的大吼着:“你,快点滚过来!看什么看,老子说的就是你!”
那个车夫差点都吓哭了,自己这是怎么了,不就是看个热闹嘛,竟然被这主给瞅上了,这下惨了。当然,跑他是绝对不敢跑的,颤抖着把车赶过来,眼巴巴的望着一脸杀气的法克。
“滚!”
一看这傻样,法克气不打一处来,一脚将他踹开,指使着自己的跟班将哥哥抬上马车,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个兽皮袋扔给车夫,这才扬起皮鞭绝尘而去。
元帅府本来准备的就有牧师,等那个跟班上气不接下气的带着牧师赶过来时,法恩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只是,他始终一言不发,木然的盯着天花板,无论家人怎么劝慰,就是没反应。
“父亲,爷爷,你们一定要给大哥做主啊,无论是谁,敢打伤我法克的哥哥,还把他变成这样,我都不会放过他!”
看着眉头紧皱的长辈,法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流着眼泪哀求着。
“乖孩子,他是你的哥哥,也是我法尔诺的亲孙子,你父亲的好儿子,你以为我们会就此罢休?”
年迈七十的老元帅欣慰无比的摸着自己孙子的脑袋,又看了看木头一般的法恩,牙齿咬的咔咔作响。别人都说他的小孙子不成器,但是,老元帅却并不生气,自己的两个孙子,那是真正的亲入家人,再说,家族中有了法恩,就足够了,法克,只需在他哥哥的荣耀下享受就可以了!
“敢动我法尔诺的亲孙子,真以为我老了吗?”
右脚一用力,老元帅脚下的石板就化为碎屑,随之他朝儿子使了个眼色,悄悄的离开了。无论是谁,都将为他的愚蠢付出血的代价!
法克没离开,他爬到床前,眼睛通红的看着沉默不言的哥哥,轻轻的握着他那伤痕累累的大手,无比悔恨的哭泣着:“大哥,弟弟无能,不能亲自给你报仇,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绝对会改的,到时候,我们兄弟两个一起去找那个伤害你的人,让他欲死不能!”
法恩偏过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轻轻的抬起双手,摸索着法克的脑袋:“这才是我的好弟弟,你要记住,哥哥不可能一辈子庇护你,只要哥哥活着,就没人敢欺负你!但是,万一哥哥哪天不在了呢。。。”
“不!大哥,我不准你胡说,你永远都是我的大哥,永远都是我的好哥哥!”
法克立刻吓坏了,自从懂事以来,他都在哥哥的关爱下成长,无论自己惹下多大的麻烦,大哥都会帮自己解决,他都不敢想象,一旦哪天大哥不在了,自己还有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哭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生当光明磊落,死也英明一世,答应大哥,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法恩忽然大吼起来,朝着哭泣的弟弟咆哮着,仿佛想让他彻底的改变过来似的。可是,看着法克那可怜的样子,他却怎么也吼不出来了,猛的吸了一口气,脸色变幻不已:“好了,弟弟,我有些困了,你先出去吧!”
“恩!”
法克点了点头,抹去脸上的泪水,一脸关切的离开了,看着在外面等候自己的跟班们,脸上露出一股狠厉:“你们,动用全力去查,看我哥哥是怎么受伤的!”
。。。。
“三皇子,你究竟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陛下,背叛整个帝国,背叛整个大陆?”
默默的注视着天花板,法恩的思绪却飘向了远方。和吕天分开后,法恩并没有回来复命,而是秘密的调查起来,他相信,那个边境小城中定然会有那群黑衣人的踪迹。他不完全相信吕天,但是,他却没有理由去辩驳吕天的说法,就算是为了帮三皇子澄清误会,自己的所为也非常必要。
然而,线索是找到了,结果却让法恩崩溃了,顺藤摸瓜的结果,就是最终的主使者竟然是三皇子府上的一位管事,即便这位管事自杀了,但不用问,一切也都明了了,吕天没污蔑三皇子,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位让自己视为兄长,视为一生效忠对象的三皇子所为!
即便是这样,法恩也没想立刻回帝都揭发莫邪,只是不断的用酒精麻痹自己,但是,他的身体却不由自主的拉着自己往帝都靠拢。他知道,这是自己内心的那股不甘促使的,他就是想当着莫邪的面问清楚,究竟是为了什么,让一位未来的君王,俯视整个大陆的天才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对!我必须要当面问一下,不问清楚,我死不瞑目!法恩那原本呆板的双眼猛的绽放出无限神采来,从床上一跃而起,隔着窗户看了看远处的亲人还有这片生活了几十年的府邸,随即消失了。